“這……”
大漢苦笑,這春生明明就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她爲何說他是死人一個?她這不是爲難人嗎?
他們可都是賭坊的人,各個都是凶神惡煞,這輩子怕過誰?他們能被賭坊重用,就說明他們也是有些本事的,要麼窮兇惡極,要麼就是有些拳腳。
所以夏冬兒說這話後心裡也是很害怕的,自己雖然有點膽子有點拳腳,可老太婆和棗兒還在,人家人多,若是非要搶孩子走的話,怕加上江帆也是攔不住的。
江帆一直沒出手,估計也是因此。
她之前擡出傅家就是爲了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她說春生是死人一個,就是在暗示江帆,他是醫生,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一個人假死,應該不難的吧?
江帆十分明白夏冬兒的意思,擡手就將一顆藥丸塞進春生口中,春生頓時雙手掐喉猛咳起來。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咳咳咳……”
“毒藥!反正你是要死的,今天了結你還能保你全屍,你不用謝我,藥錢我會算在你姐姐身上的。”江帆面帶笑容,這笑卻是冷冷的,就如死神一般。
衆人一聽是毒藥,都嚇壞了。
老太婆哭天搶底的就喊了起來:“我的兒啊,都是娘害了你啊!娘不該太溺愛你,才讓你成了今天這副樣子!兒啊!我的兒啊!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啊!你死了可讓娘怎麼活啊?”
棗兒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向前,她已然流不出淚來,“春生,你要害死我了,你要害死我們的孩子了,打從我回村,你就不肯放過我,我跟着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你不是呼來喝去就是拳打腳踢,如今你要死了,我爲何這麼傷心?你留下我當寡婦,留下這麼小的孩子沒爹疼愛,你說,你對得起我們嗎?”
春生手捂喉嚨,一陣猛咳,聽着這些話他真是悔不當初啊!
“咳咳……我知道錯了……咳咳……可是已經晚了……”
話未說完,一口瘀血噴出,他人也跟着倒地了。
“啊!”老太婆大叫一聲,跟着也暈倒在地。
棗兒也失聲痛哭起來,她擡頭,瞪着夏冬兒和江帆,說道:“夏冬兒,你好狠!”
腦子裡閃過她那次回村,夏冬兒在村口救她的畫面,又閃過在河邊,她攔着村長不讓將她沉河的畫面,接着又是她智鬥陳大寶,毀她婚約文書的畫面……
夏冬兒救她多少次了?她劉家欠了夏冬兒多少情了?她算不清,也還不上!只是,以前那個熱心腸的冬兒哪兒去了?爲什麼現在她變得這麼歹毒這麼狠心?她心裡十分怨恨,卻又忍着沒有將那些話說出口,今天,就當是她還了欠她的吧!
面對棗兒的怒視,夏冬兒只是微微一笑,就像一朵好看的罌粟花,好看,卻是有毒。
那大漢終於明白了夏冬兒的話,他上前探春生的鼻息,全無!
春生,七竅流血,現在真的就是死人一個了,這個女人好狠,她竟然毒死自己的親弟弟!
大漢中和今天收到的各種信息,思前想
後,最終帶人甩袖離去。
待人走遠,夏冬兒連忙扶起春生,低吼道:“江帆,解藥!”
江帆看了看快亮的天,嗯哼一聲,說道:“沒解藥,回去多灌點水,最多倆時辰就能醒。”
棗兒忽的一下瞪大了眼睛,“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你當不成寡婦了,因爲,春生沒死。”夏冬兒一笑,將春生遞給江帆,自己則是抱起暈倒的老太婆。
棗兒詫異,春生沒死?他剛剛明明被毒死的,耳朵鼻子眼睛都出血了,怎麼會沒死?
夏冬兒抱着老太婆,回頭見棗兒還在那裡發愣,出聲笑道:“走吧,天快亮了,有事回家再說吧。”
纔回到家,棗兒就拉着夏冬兒問她,“冬兒,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奇怪嗎?我能心狠到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夏冬兒不答反問,眉宇間的釋然讓棗兒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春生他……真的沒死?”棗兒問得很輕,似乎是擔心自己問出的話太可笑。
“沒死,睡兩個時辰,就能起牀打老虎去了!”夏冬兒嘴邊掛着笑容。
剛纔那一幕,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有多緊張,她也害怕,萬一他們非要帶走春生的‘屍體’,她攔都攔不住,萬一他們非要逼着自己替春生還債,到時候兵刃相見,吃虧的肯定是她。
別的不說,明遠那麼小,可不能有一丁點的閃失,若是他們真的喪心病狂的用孩子相要挾,她勢必只能認輸。
幸好,這一招棋雖然很險,但好歹有驚無險。
“冬兒,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更不該懷疑你。”棗兒說着,突然就撲通一聲跪在夏冬兒跟前嚶嚶哭泣起來,她確實後悔了,夏冬兒幫了她那麼多,她怎麼能說出那樣傷人心的話呢?
夏冬兒一把將她拉起,“你沒錯,你能對春生有這麼深的感情,我得謝謝你。他這小子這輩子都沒幹過一件像樣的事情,唯獨娶了你,你以後要管着他,若是他再犯渾,我一定幫你教訓他,直到他改邪歸正爲止。”
夏冬兒誇張的語氣惹得棗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懷裡的明遠看着自己的孃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也跟着樂呵了起來。
夏冬兒和棗兒相視一笑,起身去看老太婆,至於春生,乾脆就任由他躺在地上了。
沒有直接仍到豬圈去,就算是對他好的了。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老太婆在哭,聲音淒厲且響亮地可怕,可見她此刻不僅醒了,精神還很好。
“我的兒啊……你讓娘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伯母,春生真的沒事,您想多了。”
江帆坐在炕邊的凳子上勸她,待看到夏冬兒之後,他明顯鬆了一口氣,“你總算是來了,我說了很多次了,你娘就是不相信我,你快跟她解釋解釋,我先回去照顧白蓮了。”
江帆不等夏冬兒發話,起身就往外溜,他可不想被這哭聲煩死。他好歹也是神醫,怎麼可能騙人呢
,真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村婦。
江帆對夏冬兒孃家人可真是沒有什麼好印象,她娘現在雖然變得好多了,但還是一天到晚‘吸女兒的血’,哪怕是一點芝麻綠豆也愛佔便宜,她弟弟就更不用說了,一天到晚惦記着她的那點錢,賭字當頭。
她的弟媳雖然沒什麼錯,可是未婚生子這罪名也讓夏冬兒連帶着被村裡人說閒話,畢竟當初若不是她,棗兒早就死了,也沒有現在這麼多事了。
夏冬兒連忙跟到門外,“白蓮這些時間還好吧?我這兩天都讓這些事給煩死了,也沒顧得上關心她。”
“她好的很。”他指了指屋裡,低聲道,“我是要煩死了,你快去勸勸吧,她這樣過激,對癌症病人沒好處。”
夏冬兒吐了吐舌頭,她倒是不急,她現在進去,不用想也知道會被老太婆給臭罵一頓。什麼沒良心啊,狠心的女人啊,她現在氣還沒消,可受不起這個,指不定就一嗓子吼過去了。
“對了,你咋知道老太婆家出事了?”夏冬兒也壓低了聲音,若不是江帆及時出現,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擺平那些人呢。
江帆一指頭就刮在了夏冬兒鼻子上,“沒發現大寶今天沒跟着你?你前腳去孃家,大寶後腳就去敲我的門了,我一尋思,大半夜的,準沒好事,就留了大寶陪白蓮,帶了匕首就來救你了,怎麼樣?感動嗎?”
“呸,我感動有啥用?行了,少貧了,趕緊回去照顧白蓮。”
江帆走後夏冬兒才進屋,可想而知,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勸服她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活着。
於是,一羣人全都等候在西屋,等春生醒來。
兩個時辰之後,春生醒了。
啪~
一聲重重的敲擊聲從冬兒手中發出,她將木棍狠狠得敲在桌上,將春生狠狠得嚇了一跳。!
“我問你,明遠是不是你親兒子?”
誰都沒明白過來,冬兒爲什麼要突然這麼問簫春生,但是從她嚴肅的神色上看,誰都不敢去招惹她,就連老太婆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口的!
“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難道你喉嚨都被黑白無常勾破了嗎!”
“是!他不是我兒子,還是誰的兒子?”夏冬兒突然的嘶吼讓簫春生嚇了一跳,他的那點脾氣也被激了出來。
“那這棍子就是替你兒子打的!”一棍子下去,夏冬兒確實用盡了力氣,絲毫沒有手軟。
“啊!疼死人了!”春生抱頭痛呼,哀嚎聲不斷。
夏冬兒纔不理會他的哀嚎,指了指老太婆又問,“她是不是你親孃?你在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
春生可憐巴巴的望着他娘,若是以前,誰敢這麼動手打他,他娘早就跳起來跟人幹仗了,如今,他娘只是看着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捱打卻不發一言,看來,這次他娘也是狠了心了。
“姐,我知道錯了,你就別在逼我了成嗎?”
春生以爲裝可憐就能讓夏冬兒饒了他,這回他是真的做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