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皇宮裡的御花園,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嶙峋山石、石子路,彎彎曲曲的樹木,形狀奇異的山石假山,各色鮮花將這裡點綴得情趣盎然,還有玲瓏別緻的小巧涼亭供人休息,碧玉亭、清風亭、觀春亭、萬華亭,曲折迂迴的長廊將這些小亭相連,最中央的便是思香亭。
走在古樸別緻的鵝卵石路上,賞着院中珍貴的各類品種花卉,不時便到了思香亭。
思香亭很大,上下兩層,上層可觀整個御花園的景,下層是納涼的最好處,因亭中有一處小噴泉,風過,泉水的涼意便迎面襲來,還未進亭便感到了涼意,果然是比旁處涼爽。
腳步頓住,卻見亭中已經有了人,細看,正是太后和幾個女子在賞花,其中有佳琪和三王妃,還有一個妝扮的十分漂亮的女子,夏冬兒不認得。
皇后領衆人進入亭中,向太后行禮:“太后金安!”
“恩,皇后今天到也是清閒,坐吧。”太后是面無表情的,隨便應了一聲,仿若被人打擾了聊天而不高興了。
“謝母后。”皇后入座,貴妃入座,旁人便只有站着了,這亭子雖然大,可近來的人多,且在太后面前,那些位份低的也坐不得的,
太后身旁的幾個女子也連忙起身向皇后及衆位妃子行禮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各位主子吉祥。”
“免禮吧。”皇后笑着阻止,目光卻落在了其中一女子身上,“這是丞相家的千金雯月吧?許久不見,都出落的這麼標誌了。”
夏冬兒不禁也將目光落在了那女子身上,原來她就是丞相的嫡女雯月,聽說是開元的第一才女呢!
“謝皇后娘娘,謝各位娘娘。”
丞相家的嫡女,雯月,果然是知書達理的,謝過後便靜靜的站到了太后的身旁,繼續專心的爲太后捶起肩來。
細看這雯月,還真是個美人,只見她眉似遠山面若芙蓉,玉白紅絳粉輕施,朱脣一點惹人癡,脣邊似有似無的笑,絕色的容顏,配以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薄煙紗,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剩下的墨絲集中在一處尾垂留肩,肩若削成腰若約素,美的不可方物。
感到有目光注視自己,雯月擡眸望去,迎向的卻是夏冬兒好奇的目光,她以前並沒見過夏冬兒,不禁也打量起來,突然,在見到那額飾時,她怔住了!
正捶肩的手停在了半空,目光也跟着漸漸冷冽起來,她爲何會着公主打扮?開元的公主有四,大公主、二公主皆已成親,三公主遠赴齊尊國聯姻,而四公主年幼時一場大病,早已香消玉殞了。
很明顯的,夏冬兒不屬這幾個公主之列。
太后察覺雯月的異樣,順着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頓時大怒,“皇后,她怎麼也在這裡?”
皇后看了一眼,不溫不火道:“冬兒,還不快向太后見禮?”
老妖婆!夏冬兒心裡咒罵一聲,慢慢的走到跟前行禮:“太后吉祥,雯月小姐吉祥,佳琪小姐吉祥
。”
太后冷哼一聲將臉轉向了一旁,夏冬兒心裡一震,太后這老妖婆果然是不喜歡她的!
不過她也不在乎這個,她又不是人民幣,也做不到讓人人都喜歡她,何況這裡是古代,就算她是人民幣她也不會喜歡的,人民幣和銀票還是有區別的。
不過這一聲冷哼實在是尷尬,夏冬兒半屈着身體,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就這麼一直襬着行禮的動作,很累人的。
倒是一旁的佳琪說道:“夏姑娘今日可真是漂亮,快別站着了,來這邊坐吧。”
佳琪到底是跟了太后一段時日了,她知道何時說何話不會使太后生氣,而眼前的夏冬兒,即便是太后不喜歡她,卻也不會在皇后面前太過爲難的,畢竟皇上寵愛皇后,總是要給些面子的。
“不敢,太后面前怎會有民女坐的道理,民女還是站着的好。”夏冬兒客客氣氣的說道,佳琪能在太后面前說話,且太后沒生氣,便說明佳琪在太后心裡的地位還是很高的,不好面子上得罪。
可夏冬兒也不是比她們就低賤一層,在她的心裡,人人平等,於是態度上也是不卑不亢的。
這話也還算得體,故,佳琪是找不出什麼問題來挑刺的,可她不甘心,只因在皇后的宴會上,夏冬兒的風頭掩過了她。
“哎呀,夏姑娘的頭飾可真漂亮,太后,您看啊!”說這話的是雯月,這是在提醒太后,那頭飾的來歷。
話說,這頭飾是當年四公主爲去世之前,皇上特意命丞相尋訪全國各地花了重金爲四公主所制,額飾是天然水晶所制,做工精良,耗時整一年。
當年她親眼所見,甚是喜歡,記憶猶新,故,今日一見,一眼便認出!或許後宮嬪妃不知,或許皇后也不知,可是太后是絕對知道的。
果然,太后也正看到那額飾,她一手捂上胸口,一手指着夏冬兒,緩緩道:“你,你額上的可是藍晶鳳羽?”
夏冬兒詫異了一下,指着自己額上的鳳凰于飛問:“您是說這個嗎?這個叫做藍晶鳳羽?”
“正是!”太后語氣中充滿了怒氣,死死的盯着那額飾。
“冬兒還以爲它是叫鳳凰于飛呢,藍晶鳳羽,似乎更適合。”在太后面前本應自稱民女,可夏冬兒寧願稱自己的名字,似乎這樣纔不會顯得自降了尊嚴和氣勢。
太后一手拍在石桌上,氣呼呼道:“你,你給哀家取下來!”
夏冬兒蹙眉,皇后送她的,爲何要取下?而且她很喜歡這個,她也沒再打算取下來。
小臉一揚,笑道:“太后,若是冬兒不取呢?”
砰地一聲,太后一手重重的拍在了石桌上,隨即就見她的臉立即扭曲起來,怕是用力太大,那石桌頂的手疼了吧?手疼卻又不敢再衆人面前顯露,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這個野蠻的鄉野丫頭!竟然敢公然頂撞哀家!”太后氣的不得了,便將怒氣指向皇后,“皇后,這便是你教導出來的?禮儀呢?
孝道呢?廉恥呢?”
夏冬兒嗤笑一聲,她就是隨口問了一句,就是沒禮儀沒孝道沒廉恥了?還將矛頭指向了皇后,也好,且看皇后會如何說,是會幫着她呢,還是會藉此來討好太后。
卻見皇后淡淡的一笑,似乎對太后的話根本就沒聽到一般,轉而對夏冬兒說道:“冬兒,不怪太后如此發怒,實在是太后還不知道皇上已經封你爲公主之事,也怨本宮太心急,這還沒昭告天下呢,本宮就急着將這藍晶鳳羽送與了你,既然送了,你便好好戴着,這是身份的象徵,切不可丟失!”
這一消息就像一顆炸彈,一經炸開便能讓人屍骨無存。
夏冬兒是怎麼也想不到,皇后幫着她了,而且還說出這麼讓她意想不到的話來!公主!之前皇上有提起過,不過她拒絕了的!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皇后再度重提,卻是讓人沒有絲毫的拒絕餘地,若是拒絕,不止是拂了皇后的面子,更是爲自己埋下了更大的隱患,太后也更加不會放過自己了。
可若是應了,相信不日聖旨便會下達,她就再也擺脫不了這皇宮的牽制了。
進退兩難,左右爲難,這皇后給她找了個大難題,只能不語,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皇后依舊平淡表情,夏冬兒不語,她便當做是默認,將目光轉向太后,道:“母后可曾聽過鳳凰不死傳言?可曾想起了什麼?”
太后目光掃過,頓時像是泄了氣的氣球,癱坐在了石凳上!
皇后突然提到鳳凰不死之傳說,太后突然顯露出失措,讓夏冬兒疑惑不已。
“哀家老了,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比不得了,你們就留在此處賞景吧,哀家要先回去歇着了。”太后緩緩從石凳上站起,“佳琪,你隨着哀家回去。”
佳琪很是迷茫,那傳說到底是什麼?太后一向喜愛跟皇后對峙,兩人爭論從來是互不相讓的,爲何今日太后如此反常?心裡想不明白,卻還是帶着疑惑將太后攙扶起來,隨同着一同往慈寧殿走去。
“恭送太后。”衆人紛紛對着太后的背影行禮。
還留在亭中的雯月突然問道:“太后……”
太后回頭望了一眼,淡淡道:“今日哀家累了,你就留在這裡陪着皇后吧。”
“是,恭送太后。”雯月有些不自然,畢竟她和皇后相處甚少,兩者之間有些隔閡。
待太后走後,氣氛便有些尷尬了,大家聰明的不去提起剛纔的話題,紛紛議論起天氣如何的熱,亭中如何的清涼,大家找了地方坐下,三三兩兩的聊了起來。
其實這樣的場合很是無趣的,夏冬兒坐在亭中一角,大寶跟着就趴在她的腳邊,一旁君柔細心的幫她扇着扇子。
“小姐,若是覺得無趣,不如我們先回……”
君柔的話還沒說完,便見雯月走了過來,她淡淡一笑,主動跟夏冬兒說起話來,“你是叫冬兒嗎?”
“是。”夏冬兒對其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