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你醒了?”傅容瑄的聲音裡很是激動很是期盼。
夏冬兒嗯了一聲,想着,一個失憶的人,醒來的情緒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波動吧?
“你終於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你都昏迷了三天了,你讓我們擔心死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有沒有……”語無倫次,傅容瑄完全的語無倫次了,卻是一臉的擔憂。
夏冬兒閉上眼睛,背後是傅容瑄身上傳來的溫暖,舒適的她只想閉着眼睛好好感受,反正是瞎的,睜開也看不到什麼,乾脆也就不睜開了。
“好疼,好暈,好渴,好餓,好累,好難受。”
夏冬兒一連說了好幾個詞,就聽傅容瑄溫和的在其耳邊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這就讓人送來上好的金瘡藥,傷口很快就會好,很快就不疼了啊,已經讓人去熬粥了,等下就好……”
依靠着他暖暖的胸懷,感受他熱乎乎的氣息噴着她耳邊,還有關心的話語,讓夏冬兒再也忍不住的掉下眼淚,怎麼辦,此時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她唯一的親人就是他了,可是他呢?他會不會再次拋下她不管?
她不想冒險,只想着報了仇儘快回村,她想木白蓮了,想江帆了,想雨桐想明遠也想夏彤和春生他們了。
聽到她哭,他以爲是她疼的受不住,他的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眼淚落在她的脖頸上,她難受,他比她還要難受。
宮女送來了熬好的粥,傅容瑄小心翼翼的餵給她吃,吃了小半碗,才覺得舒暢很多。
她搖頭,說:“不吃了,想躺着,這樣依靠着你不好,會讓人家說閒話的。”
“我不在乎,他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隨他們去。”
“可是我在乎,離你這麼近,會害我嫁不出去。”反正她失憶,以前的事她就只管裝作不知道。
傅容瑄聽了這話很是無奈,明明就是自己的娘子,卻還想着要再嫁人,你說,這讓他如何自處?
她這是要出牆的節奏嗎?
皇后聽了這話也笑了,道:“冬兒想嫁人了?好,母后定爲冬兒找個開元朝最英俊最勇敢的人!”
“最英俊?最勇敢?”夏冬兒嗤之以鼻,“英俊和醜陋有和差別?反正我又看不到,勇敢不勇敢也無所謂,勇敢的人事事無所畏懼,要是他勇敢的丟下我另覓良緣,皇后娘娘,你說如此是勇敢的人好還是不勇敢的人好呢?我想找的,就是對我好的,會用一輩子時間來陪着我的,不離不棄,弱水三千,我就只是他的那一瓢水,就這麼簡單而已。”
話說的太多,有些氣喘,而且想到她現在是‘失憶’的人,不能說太多的話,說的多了容易露餡,於是很識相的閉了嘴。
皇后與傅容瑄皆是一怔,傅容瑄只覺得,如此概念,不應是夏冬兒的想法,她一向是欣賞他的英俊和勇敢的,記得在深山裡,他當着她的面獵殺一隻狼,她又驚訝又
欣喜,對他的功夫和勇敢佩服的五體投地。
即便後來她失憶了,可也是很在意樣貌的,她曾用手感受他的相貌,說着你一定很好看之類的話。
可是爲何今天醒來的她,說話如此奇怪?皇后娘娘蹙眉,如此概念,哪裡會是一個古人所有的?她懷疑,她恢復記憶了?
於是試探的問道:“胡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哪裡只能有你一個?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夫君納妾。”
遭了!剛纔還是說多了,皇后這是起了疑心?可是又一想,皇后是古人,自然不懂她這個現代人的思想,如此應該也不算是露餡了。
“皇后娘娘說的是,爲人妻自當事事爲夫家考慮,唉,要不怎麼說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呢,出身不好,是前半輩子的事,嫁的不好,是後半輩子的事,若是出身不好,又嫁的不好,呵呵,這一輩子可就都完了。”她隨口一說,明裡贊同了皇后的話,暗裡卻是大大的諷刺了皇后的話。
古時皇后要忍受後宮三千,即便是公主,也有爲了證明自己賢良淑德而主動爲丈夫尋妻納妾的,可在夏冬兒看來,這都是傻,一個個傻的不得了,爲了證明自己賢良淑德就給丈夫找女人,丫的她就是腦袋抽風了也做不出來。
皇后卻是點頭,很是認可夏冬兒的話,後宮之中,誰人不想往上爬?以前她也不懂的,只覺的在後宮能保持每天能呼吸就不錯了,那麼嚴酷的競爭,只爲一個男人,好不值得的感覺,可是當她真的來了古代,成了皇后,很多不解便瞬間明瞭。
舉個例子,就簡單的說一點吧,後宮嬪妃們等級不一樣,“俸祿”也不一樣,等級最高的是皇太后,年俸黃金20兩,銀子2000兩,如果按照一兩銀子300元計算,皇太后的年薪是百萬元左右。
再往下就是她,皇后,年俸白銀千兩,相當於年薪三十萬,再往下,皇貴妃年俸白銀八佰兩,相當於年薪二十四萬,貴妃年俸白銀六百兩,十八萬,妃子白銀三百,九萬,嬪白銀兩百,六萬,貴人白銀一百,三萬,到了常在,年俸白銀就五十兩,相當於一萬五,答應就不用說了,年薪不過萬,宮女就只有幹活的命,俸祿少之又少。
如此一算,皇后終於明白,爲何後宮的女人總是想要往上爬了。
那麼問題便來了,皇太后就不用想了,皇后和皇貴妃的位置只有一個,那些貴人妃子的,豈不是要爭破腦袋?難怪後宮最多的是陷害,不陷害又怎麼能踩着人家往上爬?
說這個例子有些扯遠了,可是這個例子卻恰恰說明了一個問題,那便是,無論從古至今,所有的女子都是期望自己就是丈夫心中的唯一。
這便是皇后的心情,雖然有心試探,可夏冬兒又婉轉的迂迴而過,倒是讓她看不明白,夏冬兒到底是如何了。
“恩,這麼就對了。”皇后誇讚。
夏冬兒正頭暈腦脹的,聽到皇
後誇讚,才暗暗嘆息,這個話題終於讓自己給圓回來了,看來以後說話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一個失憶的人。
兩人在傅容瑄面前就這麼不知避嫌的談論着女人之間的話題,絲毫沒有注意到傅容瑄臉上那尷尬了又尷尬的表情。
皇后明知道夏冬兒就是傅容瑄的結髮妻,卻說着要給她再找個夫君,這是何意?
夏冬兒也覺得好笑,可是頭暈腦脹的感覺實在是讓她笑不出來,悶悶的說道:“嫁人是以後的事情,眼下我實在難受的很,你們能讓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嗎?”
皇后點頭,正要去把她醒了的好消息告訴皇上去,而且也不知道大皇子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她正也打算去看看呢。
待皇后離開,傅容瑄才得以說話,之前有皇后在,很多話他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的。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裡看着你。”傅容瑄開口,半摟着依靠在她懷裡的夏冬兒,捨不得將她放下。
“你這麼看着我讓我怎麼休息?”夏冬兒蹙眉,因爲腦袋疼的厲害,話說聲音免不了有些火氣,之前對皇后她不敢發火,可是對着傅容瑄,她的火氣更大。
“你只管好好休息就是,我會在這裡陪着你的,陪你一輩子。”
夏冬兒一怔,從來不知道傅容瑄也會說如此癡情的話,可是當初又爲何要離開她呢?若是當初他沒走,哪裡會有今天的落寞?
傅容瑄也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小妻子心裡是那麼想的,幸福快樂就是陪你一輩子這麼的簡單!
雖然這話很讓夏冬兒心動,可她沒忘,她是個失憶的人,一撇嘴,說道:“傅將軍,陪着我的人不應該是你,你該有你的牽掛和責任,你這樣讓魏國公主看到了該解釋不清了!”
話裡酸酸的,她可沒忘,傅容瑄是魏國指名要聯姻的對象!
傅容瑄卻不認爲如此,他起身,將她身體扶正,讓其臉與自己正對,用着很認真很認真的態度說道:“聽着,我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旁人怎麼想,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
嘎!這……
夏冬兒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且不說他是不是真心,亦或者是可憐她身受重傷又失明,她心裡都是感動的!
但是感動歸感動,堅決不能心軟!
擺出一臉嬌羞,道:“哎呀,傅將軍,這話要對皇上和皇后說纔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麼能如此說與我聽?”
傅容瑄挑眉,“好,我會和皇上說的。”他堅定的說道,又用着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問她,“若是皇上應許了,你可願意?”
夏冬兒靈活的轉動眼眸,雖然沒有聚焦,卻是帶着幾分調皮和淘氣,使勁的在傅容瑄胸前一捶,“我都快難受死了,你竟然還問我願意不願意,有什麼意義嗎?不過,你這個想法是夠大膽的,表現了你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