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皇上的話剛說完,太后便眼神銳利的盯着蘇慕言的臉,語氣頗有不悅道:“這個秀女剛入宮還不懂宮裡的規矩,皇上若是真喜歡就先封個美人吧,至於貴人的位分,還是應慎重!”
南宮凌並沒有說話,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敲在桌子上,發出“叩叩”聲。
“哎……皇上這可是第一次破例……就連當年那個人最初纔是美人的的身份……”
“可不是嗎?一個秀女就封爲貴人這麼高的妃位真是頭一次呢!”
“噓,不要再提那個人……小心被皇上和太后聽到了,你的腦袋保不住了!”
由於大殿中間隔着金絲紗幔,所以大臣們都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也只能相互小聲的耳語一番。
“皇上……臣妾認爲太后娘娘說得對極了,不如先讓這位妹妹熟悉宮中的規矩,一段時間之後再封爲貴人也不遲啊!”這次不等皇后和裴貴妃出聲反對,錦妃倒是搶先開了口。
只見她一邊輕輕用手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邊滿目柔情的看着皇上。
哼,真是裝模作樣,以爲懷孕了就可以得到皇上的注意力了?!
裴貴妃在心裡暗罵一聲,輕輕推了一下南宮凌的胳膊,似真似假的嗔笑道:“皇上難道就這麼心急?難道還怕這妹妹跑了不成?怪不得古人說的‘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錦妃、如妃,看來以後皇上的心裡可沒有我們了!”
望了一眼只笑不語的皇后,裴貴妃又說道:“皇后姐姐,你說是不是?”
皇后見裴貴妃將話題引到了自己這裡,臉上永遠是柔順溫和的笑意,拍了拍裴貴妃的手輕笑道:“妹妹,在咱們衆多姐妹中,也只有你敢這麼對皇上說話了!”
“呵呵,姐姐說笑了,姐姐是皇后,是六宮之主,每天爲皇上管理六宮甚是操勞,而妹妹我也只能日夜服侍好皇上才能爲姐姐分擔,說起來還真是慚愧呢!”裴貴妃擡手攏了攏一絲不亂的髮髻,語氣裡頗有些得意。
這話的意思在座的人都聽的明白,裴貴妃這是在暗示皇后雖然掌管六宮卻空有其位,日夜受寵的人是她裴貴妃……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皇后皮笑肉不笑道:“本宮作爲皇后,管理好後宮、爲皇上分憂是分內之事,又怎敢居功?況且本宮與皇上本就是夫妻一體,妹妹這樣說倒是有些見外。”
皇后畢竟也不是吃素的,這冠冕堂皇的幾句話回擊的裴貴妃啞口無言,冷哼一聲,裴貴妃便扭過頭不再言語。
未料到自己竟然會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更引起了太后的不悅和各位妃子的冷嘲暗諷,站在原地進退兩難甚是尷尬的蘇慕言微微行禮之後,便打算退下。
“站住,朕還未准許你離開。”南宮凌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蘇慕言,見她轉身準備回到座位上便道,“上前來,擡起頭讓朕仔細看看。”
“民女蘇慕言,參見皇上。”見皇上突然叫住了自己,蘇慕言轉身稍稍向前走近了幾步。
雙耳環佩玎玲作響,如簾般閃發着瑩瑩潤芒,一頭秀髮輕挽斜墜着的瀲鏵髮髻。
蘇慕言擡起頭來看着衆人微微一笑,舉止間閃動着動態奢華的嫵媚之美,因容顏清麗二者孜然之美更添加獨特韻味,恍若傾國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皇后看着面前的女子,在那麼一瞬間忘記了思考,忘記了所有的言語。
眼前的女子,怎可用美來形容?只是,爲何會有那麼強烈的熟悉感?難道是巧合?
震驚,詫異,不敢置信,嫉恨……從裴貴妃眼底劃過。
錦妃震驚之後是詫異,詫異之後是不憤,不憤之後是不安。
而如妃在看到蘇慕言的面孔的時候,一瞬間的驚訝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蘇慕言靜靜的望着紗幔後面的人,那雙眼睛明亮又淡然,輕靈又優雅。雖看不到裡面人的表情,但是她還是可以感覺到所有人都是在注視着自己。
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臉色,蘇慕言連忙收回視線,兀自鎮定的向那道視線的主人看去。
從座位來猜測,那人不是太后又是誰?
當蘇慕言走近,視線一點點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太后臉上的血色盡褪,單手無力的撐頭軟靠在鳳椅的薄金扶手上。
皇后先是望着蘇慕言一眼,再關切的詢問太后的狀態。
太后將頭輕輕一搖示意並不礙事,很快收起倦態,儘量扯出她自認爲優雅的笑容。
剛開始站着遠的時候,便覺得這容貌只有三分相像,走近了仔細一看無論是神韻還是氣質竟然與那人有七分相像……
此女子想必也如同那人一樣,是狐媚惑主的禍水,斷不可留!
心裡這樣想着,神色也暗藏幾分凌厲。
南宮凌眉宇間帶着溫柔的笑意,語氣是少有的溫和:“做朕的妃子可好?”望着蘇慕言,眼底滿滿的都是溫柔的眷念,似是透過眼前這人看着另一個人。
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滿臉是不可置信……
蘇慕言微微垂了垂頭,有些忐忑:“我……。”
“皇上!!”見南宮凌這樣無視自己的話,太后有些發怒。
南宮凌收回蘇慕言身上的視線,神情有些冷意,淡淡開口:“太后,朕是一國之君,納一個妃子應該不用您操心吧?何況,朕喜歡誰又敢說不?”
如此霸氣的迴應竟讓太后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扶着鳳椅的手有些顫抖。
南宮凌不在意的一笑,繼續道:“康福海,傳朕聖旨,郯城太守蘇景陽之女蘇慕言,孝謹端莊,才情洋溢,溫婉聰慧,深得朕心,即冊封爲婧妃!”
剛纔是婧貴人,現在是婧妃?一個剛入宮的秀女竟然連跨多級一飛沖天直接爲妃?而且皇上竟然還賜號“婧”,太后一聽當場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太后,太后!”整個清風閣頓時亂成一團,而這場選秀也在太后的暈厥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