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緊急,生死攸關,還請小公公給裡面通報一聲。”雖然這小太監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讓楊瑾書十分反感,但此時不得不放低姿態道。
“說了此時太醫院沒有閒着的太醫,您還是早些回去吧,別在此浪費時辰。”那小太監斜斜睥睨楊瑾書一眼,轉頭不願看她。
“太醫院太醫衆多,又怎會沒有其它給別的宮裡看病的,你切勿在此大放厥詞!”楊瑾書看他的樣子頓時來氣,高聲道:“既然你不願通報,我便自己進去看看!”
“喲喲,你是哪宮的?如此沒規矩,攔着!”小太監一聲令下,周圍又出來您幾個太監,幾人站成一排,直直將楊瑾書的道路擋住。
“你們這廝!”楊瑾書雙眸冒火,還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太監,頓時喝道:“我怎麼也是皇帝的妃嬪,你們如此放肆,也不怕掉腦袋!”
“呵呵。”小太監扯着聲音長長一笑,不屑道:“皇帝的嬪妃,那是侍候過皇上的,就你這般,本身便一身晦氣,入宮內還一直未得見天子真容的,連個當紅的奴才都不如!”
一聽他如此說話,楊瑾書氣急。
小太監卻又朝身後幾個太監吩咐道:“還不將她趕出去!打擾了太醫們給太后娘娘配藥,咱誰也擔待不起!”
“誰敢攔我!”楊瑾書募得大喝,見幾人瞬間停頓,便急忙向前繞過幾人跑至太醫院門口。
“這是怎麼了?”
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從楊瑾書頭頂傳來,楊瑾書擡頭,見此人一身官服,在此處必是太醫,不由心中一喜,急忙道:“這位太醫安好,我是惠竹堂楊美人,昕雪苑的蘇常在,不知因何昏迷不醒,還請太醫好心,移駕去給瞧瞧。”
男子一臉長鬍須,露出的臉頰上顴骨凸起,一雙眼睛眯着長縫,將楊瑾書打量一遍道:“原來是楊美人。”
“是。”見這長鬍子太醫如此說,楊瑾書急忙點頭。
“你若說的是那蘇常在,您還是回去吧,她入宮以來身體本就不好,既然如此昏迷,怕是熬不過了,太醫過去,也是耽誤時辰。”捋着鬍鬚,那太醫緩緩說道。
“什麼?”一聽這太醫這麼說不願去,楊瑾書立即着急道:“太醫,您都沒過去看看,怎麼能如此下結論!而且醫師們不都是救人於難的,您隨我去看看吧!”
“楊貴人還是回吧!”那太醫搖着頭便要走回太醫院內。
楊瑾書一把拉住太醫衣角,道:“您不能去看,能不能隨便派個醫師隨我去看看?”
那太醫衣袖一甩,一把將楊瑾書拉着他衣角的手掃帶,臉上一臉冷漠道:“快些離開吧!”
楊瑾書從來不知曉,原來太醫也會如此市儈,太醫不都是醫治人們不管輕重各種病症的嗎?怎會如此?難道在這個皇宮中,皆是如此?
失神地後退幾步,楊瑾書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辦,太醫院進都不讓她進去,紫陌姐姐要怎麼辦?紫陌姐姐幫了她那麼多,她連一件事,都幫不上,只因爲自己沒有讓他們畏懼的權勢及恩寵嗎?
突然,楊瑾書身後傳來斷煙的叫喚,斷煙遠遠跑來,已然氣喘吁吁,神色間全是焦急,問道:“楊貴人,如何,可否找到太醫?”
楊瑾書一聽,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抱着幾分希望問道:“蘇姐姐可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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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煙連連搖頭道:“不是,小主,我家小主她身子突然變得滾燙,額頭更是燙的厲害,得趕快找太醫去給小主看,奴婢好擔心!”
這話如同大石,給了楊瑾書重重一擊,聯想到剛纔那個太醫說過的話,楊瑾書感覺心中一陣痛意,她失去長姐,好不容易打開心結,與紫陌姐姐重歸於好,難到她便也要離開她嗎?
不行!她不能讓紫陌姐姐死去!
想到此,楊瑾書又衝到太醫院門前道:“這位小公公,求求您快給裡面通報一聲,再晚便來不及了!”
那小太監斜斜看了楊瑾書一眼,右手袖子一遮,左手在下邊比劃一番。
見他如此做法,讓楊瑾書一愣,原來這小太監等的是這個!可是她匆忙出來,身上一點錢財都沒帶,思索片刻,楊瑾書一咬牙,將頭上鑲着剔透紅豆的翠綠玉簪摘下,塞給那小太監。
那小太監一見,立刻雙眼彎起,暗中將簪子收去,朝楊瑾書道:“奴才這就去給貴人通傳,只是太醫們願不願意去昕雪苑給那位看診,便不是小的能做的了主的了!”
楊瑾書只能點頭,等候片刻,那小太監便出了來,朝楊瑾書面色略帶尷尬道:“楊貴人,奴才已經去通傳了,只是裡面的太醫們都想方設法爲太后娘娘寫方子,無人願被打擾!”
“什麼?”一聽此話,楊瑾書按耐不住,看了太醫院大門上方方正牌匾上的匯金大字罵道:“什麼聖手仁心!都是些攻於名利的世俗之輩!真是辱了這牌匾!”
“這位小主,話不能如此說,太醫們研究醫術時都不願被旁物打擾,以防斷了思緒。”
一個溫然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楊瑾書心中覺有幾分熟悉,轉頭,才發現此人竟是熟識之人,眼眸圓睜,不由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男子一見是楊瑾書,也不由呆愣片刻,才微微躬身,一副溫文儒雅道:“下官參與本次太醫院考試,纔有倖進入太醫院學習。”
“你說你進了太醫院?”楊瑾書聞言眼眸一亮道:“那你現在便隨我走!”
男子略顯遲疑,道:“下官只是個小小從七品醫員,是不能獨自看診的!如要看診,必須得到院判的許可。”
“你別廢話了,蘇姐姐現在昏迷不醒,命垂一線,你再不去給瞧瞧,她便沒命了!”楊瑾書跺跺腳,焦急道。
聽到楊瑾書的話,男子臉色一變,立即道:“貴人稍後,待下官取出醫箱。”
“你快一點!葉未寒!我便在此候你,不許超過一炷香時間!”楊瑾書見他答應,不由心中一鬆,才發現自己的髮鬢間已全是汗水。
沒出片刻,葉未寒便拎着醫箱,從太醫院中匆匆走出,道:“還請貴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