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若想要紫陌性命,紫陌定當遵從,只需太后賜來一杯毒酒或一尺白綾,不必如此麻煩!”蘇紫陌聲音很輕,但是面色卻蒼白了許多,垂下眼眸,似是十分心傷。
“此人在太后賞賜的膳食中下毒,其心可誅,還不速速將其拿下!”聽到蘇紫陌的話,那小太監立即高聲道,衆人皆知,此事若說是太后下毒,傳出去他們都不會有好果子,且,此時這些人未必敢將靈潔姑姑如何,但若只說這毒是靈潔姑姑來陷害離間太后和皇上之間關係,將其拿下,便只是這一人之過,無論如何,皇上與太后的關係不容宮中這些人置喙。
那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身後幾個人便出來將靈潔姑姑以及其身後那位宮女抓住。
“怨不得定要看着我家主子用膳,若今日主子聽從其言用了這膳食,便是立即一命歸西,與皇上天人相隔。”思嘉憤憤道。
小太監深深看了思嘉一眼,又看向蘇紫陌,雖然未從蘇紫陌臉上看出如何,但心中怎麼也知曉蘇貴嬪此時定不會有好心情,便朝蘇紫陌道:“蘇貴嬪莫驚,此事還容奴才稟明聖上,定會給貴嬪一個交代。”
蘇紫陌點頭,待衆人離去,才從思嘉眼裡看到一個討要誇獎的表情,兩人相視一笑。
良璃踏出門時,心中只覺怪異,這麼多年太后心思如何深沉她心中自是明白,今日之事的確不像太后爲人,如此明目張膽,害怕與皇上之間的隔閡不夠嗎?
但是,這靈潔姑姑的確是慈寧宮的老人,若說被何人買通,亦是不可能。良璃腳步放快,幾步追上道:“公公且慢!”
一聲,那小公公便駐足,朝良璃微微頷首。
“公公,今日乃皇上壽宴,龍心正悅,此事不妨明日再告訴皇上,莫讓皇上難眠。”良璃朝那人誠懇道。
“姑娘言之有理,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也要爲皇上多考慮些,姑娘快回去吧,天冷。”
幾人走出昕雪苑百米,靈潔姑姑再次開口道:“奴婢是太后娘娘的人,如何都應當通稟太后娘娘,自有太后娘娘處理,公公擅自將奴婢帶走恐怕不妥。”
“妥不妥不是你說了算的,即便是太后娘娘知曉你如此離間太后娘娘與皇上之間的關係,也定會將你交與皇上發落,將他嘴堵上!”
這小公公一聲令下,便立即有人上前將其嘴堵住,看了看小公公試探問道:“方纔良璃姑娘所言?”
“良璃姑娘自是好心,只是此事嚴重,豈是我等能夠私下處理的,若真是那有心思害人的,這一夜功夫,還不讓所有的證據都消失了!”那公公眼神閃了閃道。
夜色更濃,仙樂漸歇,酒意甚酣,一片榮榮欣悅之意宮中蔓延,壽宴正完。
曹惜雅看了頰染紅意的皇上一眼,眼中滿是柔情萬千,很顯然今日策劃的壽宴十分合皇上心意。
“皇上,今夜……”曹惜雅聲色輕柔。
“呵呵。”韓啓璐笑笑,目光頗具深意地看了曹惜雅一眼,道:“今日宴不錯,擺駕鳳儀宮。”
“擺駕鳳儀宮!”周雲福的聲音高聲響起,衆女望着皇上與皇后二人先後相繼離開的背影,目光滿是羨慕。
曹惜雅腳步輕輕跟隨在皇上身後,心中滿是喜悅,今日皇上如此在衆人面前誇獎自己,着實令她心悅不已,這會兒皇上擺駕鳳儀宮更是給了她足足的面子。
才進鳳儀宮中,曹惜雅身邊的宮女便立即幫曹惜雅將外裳去了,曹惜雅則緩步走到皇上面前,幫皇上也將厚重的外裳脫下,轉頭道:“去備些醒酒湯,莫要性太涼的。”
韓啓璐坐在榻上,朝曹惜雅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不知思索何事也不言語,曹惜雅看着便默默坐在其身旁。
鳳儀宮中一陣靜謐,曹惜雅極其不喜這般,難道她與皇上之間的相處便只能如此相敬如冰?思索片刻,曹惜雅道:“皇上可願與臣妾對弈?”
“哦?”韓啓璐清冷一聲道:“今日酒酣,便算了,你也累了,好生歇息。”
曹惜雅心頭一陣失落,抿抿脣曹惜雅脣邊再次掛起笑容,拿起桌上的柑橘剝開,朝皇上送去:“皇上,用些柑橘吧,這味道臣妾品過,極佳。”
韓啓璐卻只是搖搖頭,閉目養神的模樣。
心頭微微有些惱怒,但這樣的情緒曹惜雅又不敢發作,便又忍了忍,朝韓啓璐又是一笑,試探道:“皇上心中可是惦記着蘇貴嬪?”
韓啓璐倏地轉頭,目光深沉,深深望向皇后眸中:“皇后此言何意?”
這目光看得曹惜雅心頭一突,凝眉咬脣一副無辜模樣,睜大眼睛水汪汪望着皇上道:“皇上,臣妾只是想今日壽宴並未見到蘇貴嬪,不知蘇貴嬪在昕雪苑可一切安好……”
韓啓璐卻道:“莫要再多說,有着心思,不妨多放在整頓後宮事物之上。你入宮也有些時日,當日朕選你做皇后,對你寄予多少希望,但如此長時日來,你確是如何做的!如今誰人不知朕的後宮不安!”
喘了口氣,韓啓璐冷冷低喝:“朕的後宮不安!何其大的笑話!”
皇上突然這般生氣,讓曹惜雅心頭一緊,急忙退開幾步叩首道:“皇上恕罪,都怪臣妾!”
曹惜雅之前覺得皇上今日的心情應當是好的,如何知曉皇上會突然發作,這該死的蘇紫陌!若不是她,她如何又會被皇上斥責!
“你知不知曉!這幾日已經有三四個大臣給朕上奏,說你德行不夠,不能安寧後宮,讓朕考慮廢后!”韓啓璐深深一吸氣看向皇后。
曹惜雅一聽這話,立即慌了,急忙叩首道:“皇上,臣妾自從做了這皇后的寶座,每日戰戰兢兢,恪盡職守,沒有不盡心盡力的,皇上要爲臣妾做主!”
說完這話,曹惜雅小心翼翼地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還不說話,便又道:“皇上也知,後宮各位姐妹們身份也都是貴重的,每個人都關係着皇上的朝堂,有些事情,即便臣妾知曉也不敢亂做處理,尤其,尤其如今太后她老人家在宮中的威望那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