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雪苑中。
待所有人離開,屋內靜謐只剩下蘇紫陌與皇后兩人,蘇紫陌轉頭微微含笑看向皇后,只是眼中笑意未至眼底:“皇后娘娘,有事當講。”
曹惜雅複雜看了蘇紫陌一眼,那眼神中,閃爍而過的懼怕神色,讓蘇紫陌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皇后那眼神,應當是錯的吧,她怎會對自己有這樣的眼神?
就在蘇紫陌滿心疑惑時,皇后娘娘,卻忽然向蘇紫陌行了一禮,讓蘇紫陌驚異地不由連連後退兩步,側身躲過皇后娘娘的禮,有些無措道:“皇后娘娘您這是如何意思?您怎能對臣妾行如此大禮。”
就在蘇紫陌不解而略顯慌張地看着皇后時,便聽到皇后道:“少主,奴婢雲八見過少主!”
這一聲,才真正讓蘇紫陌愣了住,雲八?迷夢不是說,雲八失蹤了嗎?如何,會變成皇宮中的皇后娘娘,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雲八,是如何變成曹家之嫡女的?爲何迷夢等人不能認出來雲八?
而且,如果皇后娘娘當真是雲八,那麼她之前便早應該認出了自己,因爲迷夢她說過,她們從小便是宮主爲了她而培育出的,又怎麼會不瞭解自己長相,即便應爲一時沒認出來,可是她的名字,也僅僅是換了一個姓氏,不應該不知曉!
那,皇后真的是雲八,且早便認出她來,又爲何一直遲遲不與她相認,甚至在許多事情發生時候,朝自己暗中下黑手,或者推波助瀾?難道她一直想要做的,便是讓自己死?只是自己的死一定要離開她的手筆,不能被人發覺,否則她便要面對不能承受的後果。
那麼最後,她落得那般結果,方正迷夢她們都人不出來她,她又是爲何要將自己救出來?
一瞬間,蘇紫陌腦海中便理清了許多思緒,無論皇后是否是雲八,她的忠心都不可信,且她今日前來告訴自己的事情,若非形勢所逼,便是有事所圖,甚至蘇紫陌有些覺得,或許迷夢所說的雲九的死,也與雲八脫不了關係。
複雜地看着皇后,蘇紫陌還是有些不能相信:“雲八?你說你是雲八?”
又或許是迷夢她們哪裡暴露了,所以是皇后將計就計的反應?可是如果那樣皇后隨便找一個人過來便可,何必自己跑來這般做?
“少主,我真的是雲八,世事無常,道路坎坷,雲八之前只以爲宮主死了,自己能夠做一回自己,如今確是覺得,有些人的命,便是早先便定好的,我與主子之前的緣分,卻是千絲萬縷糾纏一起,難以分離。”曹惜雅說着這句話,心中極其難受,她心中是多麼地痛恨雲八這個代號,因爲這樣一個代號跟隨了她那麼多年,她的名字,如今她都快要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因爲她現在是曹惜雅,以後永遠都只能是曹惜雅!
“你,當初是想着離開,做回自己?”蘇紫陌語氣淡淡中帶着些瞭然,如果這樣也能解釋的過去,她早便心思不在此間,故而一聽說孃親不在,便想逃離,以後不在做與迷夢等人相同的事。
只是蘇紫陌心中奇怪,爲何同樣的人,迷夢她們會對自己表示那般的忠心,而她卻一心想要離開?是否,許多人的心中其實與皇后是相同的,只是因爲某些原因,她們離不開,也不能離開?
這一點,倒是蘇紫陌想得有些多,但如何說,福禍相依,到底是經歷了許多事,對於人,蘇紫陌多少有了防備,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的相信旁人。
“是啊。”曹惜雅聲音極爲落寞,道:“可是,命運卻是將我們牽在一起,如何也分不開。”
“皇后娘娘,你說命運將我們牽在一起,如何說來?”蘇紫陌低聲問起,她十分好奇,既然拜託了她,爲何皇后還要來找她,她裝作不知不是很好嗎,這般,便再也沒人知曉此事。
“入宮以來便知曉你的存在,我心中一直十分忐忑,因爲你是那樣美好,尋常女子都會喜歡,甚少討厭,更何況是男人,便如那月宮中的仙子般高高在上,常人難以觸及。我想與你保持距離,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來我曾經與你之間的關係,可是,如今,雲五雲六她們尋來了你的身邊助你,想來整個雲華宮的人也已經到了你的身邊,她們的能力我要比少主你知曉,有她們在,再加上如今皇上對你的喜愛,你的未來,絕對是輝煌的。”曹惜雅說着,看向蘇紫陌的目光中充滿羨慕,又道:“我如今雖然說是曹丞相之女,可是曹丞相如果有足夠大的能力,我也不會如此,郭家也不會如此肆意妄爲,權勢滔天,曹丞相爲了皇上已經奔波忙碌,幾乎無休息之日,哪裡又能幫的了我。”
隨着皇后的解釋,蘇紫陌越來越覺得,她說的,也許有些部分的確是真的。
“少主,以你來說,也許對於此刻的我根本看不上,因爲,沒有我,你也照樣可以一直走下去,在這大祁後宮中逍遙。可是,我至少也是皇后,許多事情,也只有我能做到,只要這後宮之中沒有了太后那一棵大樹,未來大祁後宮,便可以是你我二人的天下。”曹惜雅一口氣說完這些,眸含期待地看向蘇紫陌,等待着蘇紫陌的答案。
蘇紫陌卻覺得,皇后說得如此煽動人心的語言,如此地令她想要發笑。
皇后到底是如何目的?到底爲何幫自己?從她這幾句話蘇紫陌反而一點兒也不相信了,因爲她能看得出來,皇后如何說都是聰慧的,只是剛入宮時候點子不好,她一定是能夠看出來自己,能夠想明白自己入宮以來的目的,明白自己追求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她所說的那些,所以,她想要做什麼?
心中這般想着,可蘇紫陌還是如同之前一樣,有些怔然,一副對於此事一時難以接受的模樣,看了皇后幾眼,蘇紫陌才悠悠嘆了口氣:“皇后娘娘,無論你從前是何人,如今都不再是雲八,這件事情,容臣妾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一句,蘇紫陌的聲音提高几分,讓外面的人都能聽得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