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而溫潤的觸感讓薛芷夏一時間忘記了反抗。
夜色迷離,而相擁的兩人更是在這背景下越發深情。
薛芷夏腦袋裡暈暈的,內心一股呼之欲出的渴望就好像被傅涼旭一瞬間點燃,她突然有種異樣的情緒卻並不是很舒服。
而傅涼旭不知道爲何越來越迷戀這個吻,他竟然有種感覺不捨得放開懷裡的嬌軀,就彷彿這一吻可以到天荒地老。
“芷夏……”趁着間隙,傅涼旭脣間輕輕吐露出兩個字,充滿了情慾,卻讓薛芷夏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用力一推,傅涼旭措手不及,一個踉蹌。勉強站穩後,他放開了薛芷夏,似是正在興頭上被打擾了,他眼裡有些微微的怒意,“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薛芷夏嗤笑一聲,“是你認錯了人吧,你想吻得難道不應該是柳欣瑜麼?”
傅涼旭聽到她這麼說話,不由得皺起眉頭,“薛芷夏,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薛芷夏冷笑一聲,嘲諷道:“跟你說人話你聽不懂?可惜我不會別的語種。”
“你這個女人,真是固執!”傅涼旭扶額,她到底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倔強。
“那又如何,都是你逼的!”薛芷夏也是絲毫不退讓,不管怎麼說,前世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就是無法忘記。
安靜了片刻之後,傅涼旭有些心煩意亂的揮揮手,被她這麼一弄,什麼情緒都沒了。
“算了,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
薛芷夏可看不出這些,她也端正了神色,畢竟現在她最想解決的就是周光耀的事。
傅涼旭看了她一眼,才總算站直身體,繼續道:“嗯,薛氏的財務漏洞已經回天乏術了。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這幾天就會面臨倒閉。”
聽到自己家族的企業即將破產,薛芷夏倒是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冷靜。
“是麼……沒想到那麼快,這才幾年啊。”
薛芷夏目光有些深沉,看向遠處似是自嘲的笑笑。早點倒閉也好,那樣對她和媽媽來說反而不是一件壞事。
傅涼旭看到薛芷夏迷茫的雙眸,誤以爲她的失落是還想挽救薛氏一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無非就是一些用錢擺得平的事。
“你要是求我,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求你?”薛芷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問回去,“我巴不得早點破產呢,你幫我什麼?”
她就真的那麼想自己家族的企業那麼破產了?倒真是越來越覺得她有趣了,傅涼旭挑了挑眉,卻沒有再說什麼。
夜晚的空氣有些冷,薛芷夏抱了抱雙臂,猶豫了一會又開口道,“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去公證處辦離婚吧。”
傅涼旭靠近的動作滯了一滯,聲音中不自覺帶上一絲慍怒,“你還想着離婚?”
他的態度倒讓薛芷夏有些看不懂了,難道傅涼旭對自己拜託的事情那麼上心不就是爲了急着離婚嗎?她頓了一頓,問道:“怎麼了?不是你一直想……”
“我?是啊,一直都是我想離婚的……”
傅涼旭怒極反笑,他又再次欺身過來,想要禁錮住薛芷夏,卻被她靈活的躲了過去。
看着傅涼旭跟平時有些不一樣的神情,薛芷夏突然有些害怕,她問道:“傅涼旭,你怎麼了?”
“你說我怎麼了,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不如你就再盡一次妻子的義務吧!”
薛芷夏慌亂的閃躲着傅涼旭有些炙熱的眼神。“你需要靜靜……”
說完,她就好像灰姑娘到了12點的期限,頭也不回的慌忙逃走了。
薛芷夏回到家,發現薛母正坐在廳裡等着自己。她微微合着眼,卻看得出沒有睡熟。
一站微醺的小檯燈照的薛母臉上,那個曾經美豔動人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細小的皺紋,讓薛芷夏看的有些心疼。
她上前輕輕推了推薛母,“媽,你怎麼還不睡?”
感受到晃動,薛母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女兒回來她顯得很開心。
“等你唄,你怎麼才上這麼幾天班就加班到這麼晚啊?”她並不知道薛芷夏今天去了傅涼沁的生日會,以爲她在珠寶店工作到現在。
“你餓了吧?媽給你準備了些吃的,我去幫你熱熱。”說着,薛母起身就要去廚房。
薛芷夏一把拉住她,眼眶有些微熱,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媽媽心裡記掛着自己了。
“媽,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快點回房睡覺吧。”
薛芷夏不想被她知道今晚的事,於是她推搡着薛母,假裝生氣的說,“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好好工作嘛!”
“好吧好吧,哎,我們家芷夏真的是長大了呢。”薛母有些欣慰,揉了揉眼眶,回到自己的房間。
然而在她進門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道:“芷夏,如果可以的話,媽媽還是希望你和涼旭……”
薛芷夏苦笑一聲,打斷薛母準備說出口的話,“媽,我們的事你不用多管了。我知道傅涼旭他不愛我,是我不好,這些年讓您操心了。”
薛母看到一臉堅決的女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搖搖頭關上了房門。
客廳中只留下薛芷夏一個人傻傻的站着,直到看到薛母房間裡的燈光徹底熄滅,她才轉了轉痠痛的脖子,走向浴室。
洗完澡,薛芷夏站在鏡子前,充滿蒸汽的浴室,讓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面容。但是自己略微有些紅腫的嘴脣卻顯得十分突兀,那是傅涼旭剛纔留下的記號。
手指輕輕撫摸到脣瓣上,那裡似乎還都留着傅涼旭脣角的溫度。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薛芷夏總覺得,傅涼旭跟前世對她的態度不同了,可是卻絕對算不上是愛。
難道他是想戲弄自己,報復自己?
越想越亂,薛芷夏有些羞惱的把紙巾搓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裡。
還好自己今天早有準備,不然要是真的背了這個鍋,她們可就有的好借題發揮了。
默默嘆了口氣之後,她心中又對自己說了一遍,還是早點跟他斷了往來吧。
誰讓自己就是對他恨不起來呢?
果然如傅涼旭所說,薛芷夏第二天剛到珠寶店,就被一個電話叫走。
她略帶抱歉的看着景鈺,“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景鈺看着薛芷夏,見她臉色不是很好,關心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薛芷夏勉強一笑,這種家裡的醜事怎麼能麻煩外人。這麼想着,她拿起包,再次道歉,“實在很對不起!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景鈺看着薛芷夏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當薛芷夏匆匆趕到薛氏集團時,發現大門已經被封條封上。跑上樓就看見自己的母親被幾個男人圍在了中間。
薛母就像一隻小白兔,瑟縮在一羣人的中間,有些無助的發抖着,卻無法反駁任何的話。
而周光耀則帶着周倩影在一邊冷眼旁觀着,似乎十分享受薛母被衆人圍堵的場景。
“你們幹什麼!”薛芷夏跑到薛母身邊,用力推開那幾個中年男人,他們都是薛氏的股東。
“薛小姐?”一個挺着啤酒肚的胖男人見薛芷夏的到來,突然笑了起來,“你總算來了,你就說說現在這事怎麼解決吧?”
薛芷夏瞥了他一眼,這個人他認識,叫葛天華。雖然在薛氏佔有的股份只有5%卻一直靠着這麼點錢混吃混喝到現在。
曾經也因爲他的幾次決策錯誤讓公司損失過不少錢,雖然最後問題都被外公解決了,可他依舊這麼多年來厚顏無恥的賴在公司享受分紅。
“怎麼解決?誰把公司弄破產的你們找誰去啊,跟我媽在這說什麼?”薛芷夏扶起薛母,目光冷冷的掃過衆人。
然而那些股東可不會把這小女孩放在眼裡,頓時四下裡譏笑接二連三的響起來。
“呵呵,薛小姐,你別忘了,這家公司的名字是叫‘薛氏’,難道你跟你媽現在就甩手不管這事了嗎?”
“我沒有……”薛母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想要爭辯,可是隻說出三個字就被周光耀一眼給瞪了回去。
薛芷夏將薛母護在身後,有些頭疼的看着周圍這羣無賴。她懶得跟這羣人渣解釋,可是很顯然今天她要是不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自己跟媽媽絕對走不出去!
周光耀在一旁笑着,絲毫沒有公司倒閉的難堪。他朝着那羣股東陪着笑臉,食指卻指向薛母斥責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公司要不行了才扔給我的啊?真沒想到你內心那麼惡毒!”
衆股東則明顯被他哄得一愣愣的,紛紛都確信公司的破產跟薛母逃不了關係。
“對啊,那可都是我們的血汗錢,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小薛啊,不是我說你。再怎麼樣,要破產前你們總得給我們點警告,好讓我們做一點準備吧?”
“哎,你別說了,這公司裡的錢肯定是被她們轉移走了!反正別的我不管,你們把屬於我的那部分還給我!”
頓時一陣雜亂的吵鬧聲,吵得薛芷夏耳膜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