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薛芷夏和衆人都驚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那溫可人發神經似的尖叫。
還是主持教員先反應過來,尷尬地上了臺,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說。
“這個……七號選手棄權,我宣佈,九十九號選手獲勝!……咳,那個,七號選手,九十九號選手,你們可以下去了。”
這樣就贏了?這個溫可人,是把她當成了什麼洪水猛獸?
薛芷夏傻不愣登地下了臺,半天沒回過神,這是什麼情況啊?
她有生以來就沒有比現在更莫名其妙更一頭霧水的時候了吧。
這個溫可人只是匆匆地看了薛芷夏一眼,就飛快地想要走了,薛芷夏只是覺得眼熟。
看起來,這個溫可人應該認識她?
但是她找尋了自己前世和這一世的記憶,都沒有這個人。
“芷夏!……你在幹什麼?”
景鈺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薛芷夏這麼冥思苦想的樣子,覺得有一些好笑。傅涼旭在遠處,看着這麼傻愣着的薛芷夏,
薛芷夏從自己的記憶裡面轉了一圈,這才發現了景鈺,問他:“景鈺,你知不知道那個溫可人怎麼回事?”這回言語中有着顯而易見的氣惱。
景鈺一愣,撓了撓腦袋:“這個……你不記得她?”
薛芷夏奇怪地反問:“我應該記得她麼?”
景鈺哭笑不得:“這個溫可人還真是可憐,魂兒都快被你嚇飛了,結果你壓根不知道她是誰……”
“我見過她?”說完又自己點了點頭:“嗯,是覺得有點眼熟……”
“你啊……都不知道你是記性不好記不住人,還是說你實在太少在別人身上停留下目光”
景鈺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她是甲班的,和柳依依關係最好——
她都那麼賣力地和柳依依對你冷嘲熱諷找存在感了,還居然只是在你這兒混了個臉熟?”
聽他這麼一說,薛芷夏記起來了。
好像是有個和柳依依形影不離的丫頭,長得好像也就是溫可人這個樣子……
但薛芷夏還是不明白,“那她怎麼直接棄權了?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景鈺忍無可忍,直接拍了拍薛芷夏:“你那天在臺上跟個夜叉似的,一個人放到一羣人,那麼可怕的實力……
現在也應該知道了你傷了柳依依的事,她再一想到她之前怎麼對你的能不怕嗎?好好想想吧!”
“這樣啊……她是怕我趁機要她命?”
薛芷夏揉了揉腦袋,抱頭苦惱道:“她想多了!”
“她可不就是想多了嘛!”景鈺忍不住笑,“你連她是哪根蔥都記得,哪裡顧得上拔蔥啊……不過反正她也打不過你,棄權就棄權吧,結果沒差。”
“真想快點進入決賽啊……”薛芷夏喃喃道。
傅涼旭一笑:“嗯,你急什麼?現在迫不及待要摘得‘涴市星’了?”
“那倒沒什麼要緊……”薛芷夏眼裡又泛起那種明亮的神采,“我就是想快點知道,我們來到這個地方,到底可以知道什麼。我們已經很接近了!”
決賽之後,不管怎麼樣,她都能夠接近秘密的中心吧。
辦公室,榮華很是抱怨。
“我還是不知道,您這麼費盡心機地引她過來,到底是爲什麼?如果事情真的進展順利的話,薛芷夏是肯定能夠見到你的,我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什麼不好的,世界上有一萬個人可以接近秘密,但是真正能夠看到秘密的人,最多隻能夠有一個。如果她薛芷夏真的是那個人,就讓她接近吧。”
“但是老大,到時候,如果整個涴市都……會引起廣泛關注的。”
“不用擔心,這些人,我都已經找好了後路。”
“老大,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我們一定要用學校來掩藏啊……”
男人沒有說話了,還是懷念地看着窗外,薛芷夏的方向。
複賽的速度快得多,過了幾個小時,薛芷夏的第二輪比賽開始了。
九十九號對五十四號,薛芷夏對雲雅。
薛芷夏咬着嘴脣,沒有想到雲雅直接就棄權了,最後還是這樣笑着的。
薛芷夏皺了皺眉頭。這算是什麼,下定決心要把她送進決賽麼?
“你可以直接進入決賽了。”雲雅看着薛芷夏,說得一臉真誠:“恭喜!”
她再也不敢動這個女人了,如果沒有任何命令,她是不會跟薛芷夏有任何交集的。
薛芷夏卻不喜歡這些客套話,隨口回了句“承讓”便下場了。
“恭喜!”剛下場,又接到一句恭喜。
薛芷夏一看是傅涼旭,兩個人相視一笑:“同喜!”
傅涼旭也已經勝了兩場,可直接進入決賽了。
傅涼旭笑了笑,又問:“看起來,我們可以一起去找這個秘密咯?你住在景鈺家”
薛芷夏點了點頭,不知其意。
“今晚涴市有花燈會。晚上我們幾個一起出去轉轉吧,人多比較熱鬧。”
傅涼旭說完,補充道,“我已經跟景鈺說過了,他也答應了。”
“好啊。”薛芷夏點點頭,她都好久沒有過什麼娛樂了,決賽前放鬆下也好。
晚飯後,傅涼旭和雲雅兩人果然來找他們了。景鈺有些抱歉,雲雅一定要跟着來。
四人隨意地走在街上,雲雅毫無顧忌地挽着景鈺的胳膊走在前面,傅涼旭和薛芷夏跟在兩步之後。
街市上已經亮起一盞盞花燈,有鯉魚燈、蓮花燈、仙童燈,各式各樣,目不暇接。
四人經過一路的流光溢彩,來到一座橋邊。橋頭一片嬉笑之聲,有男男女女在河兩岸,隔着窄窄一條河,點亮一盞明亮的水燈,互訴脈脈情意。
薛芷夏被那種情境打動了,也跟着人流到賣燈人那裡買了一盞蓮花水燈。
她舉着燈回來,將燈芯點亮,花燈柔麗的粉光照在臉上,此時的女人卸去平日裡的驕縱神色,笑容甜美,看起來很是明豔動人。
“你們等等我!我要去放燈!”雲雅也不示弱,興沖沖地往河邊跑去。
景鈺看着她雀躍的身影,忍不住嘀咕:“一把年紀了,學人家放什麼燈……
聽他這麼說,傅涼旭露出個別有意味地說道:“雲雅都跟你表明心跡這麼久了,你也應該回應一下。。”
景鈺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她一直跟個小孩似的,永遠那麼莽撞……”
“你怎麼知道是莽撞,而不是勇敢呢?我看你回去,怎麼跟李苑交代。”說到這裡,傅涼旭輕輕拍了拍景鈺的肩頭,用眼神示意:“你看那邊。”
景鈺循着他的眼神望去,隨即變了臉色。
雖然表情並不明顯,但薛芷夏看得出來他就是很不高興。他沒有妹妹,可是從小,雲雅就是他的妹妹一樣的存在。
她也朝那邊望去,只見河的對岸,有個人正在不顧形象地在河邊使勁刨水,想要取到河面上飄着的一盞蓮花燈,那是雲雅放的燈。
“怎麼哪裡都有他!”景鈺不忿道。
看着景鈺難得的憤懣神色,薛芷夏也突然有了打趣的心思,用一種十分討打的語氣說:
“花燈會人人都可以看啊,只許我們來,還不興人家來啊?再說我覺得人厲兆霆挺好的,又不擺架子,還送東西給雲雅,你就不要對人家有偏見了。”
“哦?”傅涼旭也像是來了興趣,問道:“送什麼給雲雅了?”
“你還不知道啊?”薛芷夏配合地回答:“一對戒指吧。。”
“你們夠了!一唱一和地當我聽不出來啊?”景鈺撥開他們兩人,獨自朝前走了。
刺激失敗。傅涼旭攤了攤手,薛芷夏聳了聳肩。
兩人又朝那邊看去,皇天不負厲兆霆,他終於抓到了那隻蓮花燈,舉起來對着雲雅搖晃。
花燈水淋淋地滴了他一臉,還傻呵呵地笑得開心。
他們看不見雲雅神情,只見她腳一跺,轉身就回來了。
“景鈺呢?”
傅涼旭指了指前面:“他先走了,在前面。”
“……哦。”雲雅無精打采地應了聲,卻也不再追上去,神情有些失落。
幾人慢悠悠地朝前走去,一路無話。
按理來說,涴市應該是一個很平靜的城市。
如果不是他們這些人到來,如果不是翡冷翠這個地方的連接,這個涴市,該是一個平靜的聖地。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也有着中國的古韻。
但是現在,明顯是他們這些人在入侵了。
前方一座富麗堂皇燈火通明的樓前,人羣熙熙攘攘圍成一團兒,像是有什麼活動。
景鈺從人堆兒裡擠出來,先前的惱色一掃而光,過來拉着薛芷夏就往那邊擠,滿臉興致勃勃地說:“快走快走!金玉樓的老闆在出燈謎,猜中的都有獎品!”
言罷掏出一掛瓔珞,得意地搖晃:“喏,這是我贏來的!”
薛芷夏不禁好笑,景家家大業大,要什麼寶貝沒有,竟爲掛普通的瓔珞那麼高興。
不過難得出來了,就玩個盡興,薛芷夏也跟着他擠進人羣,站在金玉樓前。
金玉樓檐角上掛着一盞盞做工精緻的彩紗燈籠,每盞燈籠下都飄着一幅幅寫着字的絹紗,微風吹過,流光溢彩,彩紗飄飄,整座樓看起來如同仙府。
樓上站着個衣着華麗的富態中年人,應該就是這金玉樓的老闆了。
他面目和善,笑容可掬,手裡也拎着盞精緻華美的花燈。
他伸手在燈上不知怎麼一搗鼓,燈上便飄下一幅和那些燈籠下飄着的一樣的薄如蟬翼的絹紗,在風中飄飄揚揚,薛芷夏仔細看着上面的燈謎:
只有兩個字,像心。
下面的人,都陷入了思考中。可是人羣之外,一個人卻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