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頂罪

趕到太妃所住的院落,姜璐瑤還沒來得急進門就聽見裡面的人吵鬧個不停,太妃咒罵聲音不絕於耳,伴隨着男人的求饒聲音。

姜璐瑤聽起來那道陌生的男聲好像是太妃弟弟的聲音。

她停住了腳步,認真的聽着,按說江南的事情還沒最後爆發出,太妃的弟弟怎麼會提前得到消息?

以太妃兄弟的資質,他如果能從其中發現貓膩,當初也不會中計了。

原本姜璐瑤打算再石料出問題之後,把一切硬是安在了太妃弟弟頭上,如今看來太妃的弟弟背後未必沒有高人指點,太妃弟弟親自到王府來,外面人都會知道,到時候把他推出來,顯然分量不夠。

旁人會以爲太妃弟弟是爲秦王府頂罪。

“大嫂。”莞娘也趕到了,同站在門口的姜璐瑤見禮,低聲道:“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聽說祖母吐血昏厥?”

方纔說太妃吐血,可在屋子裡罵人的人就是太妃。

莞娘雖然同太妃和秦王妃學習如何管家,卻一直沒有正式接過管家的大權,而且莞娘初來駕到不清楚石料的事情。

猛然間聽到太妃罵自己孃家人罵得很兇,莞娘有點惶恐,也有幾分費解。

不過同世子妃站在一處應該沒有問題。

姜璐瑤道:“我也不曉得愛妃爲何會清醒過來,不過她醒着,總比昏厥過去強。”

“大嫂,我們是不是進去?”

“嗯。”

姜璐瑤點頭說是,撩開了門簾,率先進門。

太妃手拍着炕邊,臉色灰白,對着木訥的人道:“你還好意思來見我?你不看秦王府倒黴是不是不舒服?嗯?什麼錢不好賺?我少給你銀子用了?還是沒給你買石料的金銀,你竟然這麼坑我。”

“姐姐……”

“我倒了於你有何好處?”

“我不曾想過還姐姐啊。”

太妃的孃家兄弟年紀也一大把了,頭髮鬍鬚花白,他長了一張國字臉,常年養尊處優的日子顯得他很富態,此時他忙着讓太妃消氣,根本顧不上他被太妃訓得跟三孫子似的。

“我也是被人害的,以爲石料便宜,誰知道他們竟然有天大的膽子敢打皇陵和河道修繕石料的主意,姐姐,我不過是想給您省點錢,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了他的話後,隨着姜璐瑤進門來的莞娘嚇了一跳,旁人家買下這批石料可能只會被判爲貪財,可秦王府要用修繕皇陵的石料,會被皇上看作有謀逆不臣之心。

莞娘曉得事情嚴重了,也暗自慶幸她沒掌管府中大權。

彼時,莞娘瞄見世子妃依然很冷靜,沉穩,發生這麼打的事情就沒看出她顯得很慌亂,突然她多了一分額外的感覺,是不是世子妃提前知道了?

可能嗎?

莞娘一直把姜璐瑤想得很厲害,但眼前的事情告訴她可能自己還是低估了世子妃。

當日在見禮之時,世子妃並非全然爲了給秦王妃挖坑,可能也是對莞孃的關照,阻止莞娘接下管家大權。

如果此時石料在莞娘手上,她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莞娘此時的能力範圍。

她果斷的站在了姜璐瑤身後。

姜璐瑤心中暗笑,面沉如水,“祖母,您消消氣,讓舅爺把話說明白。”

“你同世子妃說。”

太妃倒着粗氣,對姜璐瑤道:“你先聽聽看,等他們到了,咱們得一起想辦法,這件事對王府的影響太大了,真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降。”

太妃恨不得此時有人幫忙分擔一些,姜璐瑤一直很聰明,太妃恨不得此時暈過去,把一切都推給旁人。

不是因爲她管家,不是石料是她買進來,太妃也不會費這麼多事兒。

“這事……這事……”舅爺面有難色,“說來話長,我曉得太妃要買一些石料修繕院落,江南那邊正好有一批石料價格很公道,我便同江南的商人聯繫……”

“你就把那筆石料買進來了?”

秦王攜着秦王妃走進了屋子,厲聲道:“我該說你什麼好?指望着天上掉餡餅?”

“也算不上掉餡餅。”他好歹是秦王的舅舅,雖然他一貫在秦王面前沒有什麼長輩的架子,可此時不僅有秦王,還有兩個小輩分,太不給他面子的話,他的臉面完全掛不住。

秦王眉頭緊鎖,恨不得一腳踢死自己這個不爭氣,只會惹事的舅舅。

舅舅一向不學無術,以前只是貪墨一些王府的銀子,秦王還能忍受,畢竟秦王府家大業大,不差那點銀子。

可這次舅舅弄出來的事情太大了,弄不好會牽連到整個秦王府的安危。

姜二爺也是胡鬧的老紈絝,看看姜二爺做的事情,哪一個自己舅舅能做?

都是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在秦王的目光下,舅爺不敢說話了,吶吶的站在一旁。

秦王坐在太妃身邊,皺緊的眉頭能夾死蚊子,見太妃嘴角的血跡,道:“母妃且放寬心,此事兒子會想辦法。”

“哎。”太妃抹着眼淚,“是我該死,怎麼就想修園子?要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不至於讓你被人算計。”

姜璐瑤道:“我以爲祖母說得很對,王府是中了旁人的算計。”

“此話怎麼說?”秦王看着姜璐瑤,“說說看。”

“父王,還是讓兒子來說。”

趙鐸澤一身戎裝進門,看得出他是得到消息從神機營剛剛趕回來的,臉頰上沾染了些許的灰塵,趙鐸溢也在趙鐸澤身後進門,秦王府除了在東宮扣爲人質的秦王三子外,所有主子盡數到齊。

趙鐸澤進門先看姜璐瑤,見她安然無恙的坐着,懸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接過姜璐瑤遞上的絹帕,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塵土,緩緩的說道:“我聽得消息,江南的事情大部分是徐廣利殘黨操作的。”

徐廣利?

秦王怔怔出神,“這麼說是因爲你了?”

趙鐸澤苦笑道:“我以爲我沒做錯,莫非在您眼中,這事是我的錯?當時我爲外祖父報仇有什麼錯?便是現在,我也可以叫楊帥一聲外祖父。”

楊妃是原配王妃,如今所有秦王的孩子都是楊家的外孫,甚至秦王妃所出也可稱楊帥爲外祖父。

趙鐸澤不甘示弱的同秦王對視,性格不同,相貌不同的父子兩人,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太妃嚶嚶嚶的低泣,“又是楊家,又是楊帥!”

趙鐸溢面色不好看,張了張嘴脣,最終化作一聲長嘆,趙鐸澤做了應該他做的事情,趙鐸溢愧疚極了。

莞娘略帶幾分的安心,成親後,趙鐸溢對她很好,很體貼,莞娘雖然嫌他身份尷尬麻煩,但也欣喜有個溫文爾雅,懂得疼人的相公,因此對趙鐸溢多了幾分真心。

他們夫妻雖然不像趙鐸澤和姜璐瑤共同經歷的事情多,彼此交心,但也可稱得上是琴瑟和鳴,兩邊都在爲這樁婚姻而努力。

莞娘曉得趙鐸溢心裡不好受,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趙鐸溢性情太好,太過善良,不是他的錯,他都會把錯背在自己身上,世子爺因此被秦王怪罪,最難受的便是趙鐸溢。

趙鐸溢低頭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自知有點愧對莞娘,可該說的,他還是要說,總不能眼看着王府遭殃,眼看着大兄承擔一切,“父王,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大兄並沒做錯什麼,徐廣利餘黨算計王府,可同皇上明說。”

“明說?怎麼明說?”秦王道:“王府買下的石料是用於修建皇帝陵寢的,本王明說被人陷害,皇上會相信?”

“那也不能讓大兄一人承擔。”

“本王有說過讓阿澤承擔?”

秦王瞪了一眼趙鐸溢,如果楊妃當年不曾留下子嗣就好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趙鐸澤道:“您說怎麼辦?”

他制止了趙鐸溢幫腔,接着說道:“皇上總會體諒秦王一脈的無辜,我同您交代一個實話,江南的事情許是鬧得很大。”

“你怎麼會知道?”秦王不由得懷疑起趙鐸澤的用心,趙鐸澤會不會是故意爲之?

他還是楊妃兒子時候,很恨秦王當時在楊家冤案時候的不作爲。

“聽說的,您不記得皇上派去江南的欽差是蕭大人,我同他也算是連襟,他虧欠永寧侯情分,出京前,我同他作別,曾經說過,江南的事情有消息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昨日我接到了他的消息,江南河堤想要保住並不容易。”

“嘶。”

秦王倒吸一口涼氣,江南河堤一旦絕口,淹沒了許多的良田,會有很多災民鬧事,皇上此時拿不出賑濟災民的銀子來……牽連到此事的人都會成爲皇上的出氣筒。

弄不好秦王一脈會被皇上退出來做替罪羊。

秦王妃在旁邊聽着,把腸子都悔青了,本來她只想坑姜璐瑤一把,讓太妃和秦王認爲姜璐瑤沒有管家的能力,順便坑一下姜璐瑤豐厚的嫁妝銀子。

她根本不知道石料會牽扯得這麼深,深到了威脅到王府的根基。

如果她在太妃進石料的時候多說一句,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了,可誰也不是神仙,怎麼可能預知將來的兇險?

此時,她不能多說話,萬一被王爺知曉,她明知道有問題,還支持太妃進石料的話,她會徹底的被秦王拋棄的。

她比誰都希望此事儘快過去。

秦王問道:“保不住?”

“很難。”

“……”秦王合了一下眼睛,絕望的搖頭:“這事太大了,根本沒辦法解決。”

姜璐瑤見秦王看向趙鐸澤眼底的算計,心中一涼,秦王選得替罪羊是趙鐸澤麼?

“阿澤,此事固然是旁人設計陷害,但現在石料就在王府,王府怎麼都洗不乾淨,最好的結果就是……”

“讓人認罪?”趙鐸澤眉梢微挑起,“石料不是我買的,王府不是我當家,您覺得讓我去同皇上說,合適嗎?”

“兒媳看不如讓舅爺爺承擔下來爲好,畢竟經手石料的人是舅爺爺。”

“我……我不。”

舅爺爺直接翻白眼昏倒了,從這一點上看他同太妃不愧是兄妹。

太妃舔了舔乾燥的嘴脣,猶猶豫豫的說道:“不是我向着自家兄弟,而是這事明顯是奔着阿澤來的,他承擔不起這麼大的罪。”

“您的意思世子爺就能承擔得起?”

“孫媳啊,”太妃平和的說道:“不是承擔得起,而是阿澤對得皇上信任,最得寵信,旁人攤上這事,那還不是一個死字?可這事對阿澤而言未必沒有機會。他是秦王世子……擔負着王府的重責。”

太妃可以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表現得很疼愛阿澤,很在意阿澤,甚至表現得秦王府世子只能是阿澤一樣,可那是在太平的時候,如今有了難處,她最先想要犧牲的就是趙鐸澤。

“他有世子的爵位,又是神機營統領,皇上縱使怪罪,也不過罷官。太后娘娘很喜歡阿澤,他出面後,太后娘娘能眼看着阿澤受委屈?太后對皇上說兩句求情的話,這事許是就平了。”

太妃越說越有底氣,掙扎着站起身,“阿澤,祖母不是不疼你,只有你才能挽救王府,才能化解這次危局,縱使是你父王出面,也夠嗆能挺過皇上的責問。”

趙鐸澤攙扶住太妃,皮笑肉不笑,“您如此看重孫兒,孫兒太感動了。”

“阿澤,就算祖母求你,你總不希望爵位被奪走?沒了秦王爵位,你還能做世子?“

“祖母有沒有想過,我出面認罪,皇上會不會相信?您就沒想過我因此失去世子位置?”

“阿澤。”

太妃臉上一紅,秦王妃心領神會,“王府不會忘記你。”

“不會忘記我?哈哈。”趙鐸澤失態的狂笑,“竟然說不會忘記我?”

“阿澤!”

秦王緩緩的說道:“除了說你一時糊塗外,還有什麼辦法?”

“可您方纔不是說不會讓我頂罪?您可把我當作您兒子?”

“……”秦王慚愧的不敢面對趙鐸澤,目光盯着屋子裡的古董架,道:“事情雖然是你舅爺爺惹下的,可徐廣利的餘黨是奔着你來的,這你總不能否認。爲父也曉得委屈了你,一旦你獲罪,爲父拼着爵位不要也不會幹看着。”

“您所言的獲罪只得是什麼?是被奪爵?還是因爲石料的事情被處斬?”

“……”秦王無法回答。

趙鐸溢想要插嘴,秦王妃搶先道:“溢兒,你想說得話,一會再說。莞娘你看着點溢兒。”

莞娘擔心的看着姜璐瑤,最終私心佔據了上風,如同秦王他們所言,趙鐸澤去請罪,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是旁人請罪,只怕承受不起皇上的震怒。

“你不必說!”趙鐸澤回頭喝止趙鐸溢,“我的事不必你操心,搬倒徐廣利,我問心無愧。”

他也對得起楊家了。

趙鐸溢滿臉的羞愧,手掌握緊拳頭,這些本來應該是他承擔的,爲何讓大兄承擔?爲什麼?如果大兄真是楊妃的兒子,承擔一切也心甘情願,可明明他纔是……大兄從頭到尾都是旁人利用的工具。

他曉得勸不住秦王,朗聲道:“我同大兄一起入宮請罪。”

秦王妃眼前一亮,如果他們都惹惱了陛下,秦王爵位只能傳給她的兒子了。

“溢兒,你太……”秦王妃嘆息:“你們昆仲情深,讓人怎麼說纔好?”

莞娘想了想收回了阻止趙鐸溢的手臂,也罷,她本來就沒想過做世子妃,如果趙鐸澤能熬過懲罰,趙鐸溢也起碼能保住性命,也算是趙鐸溢償還了楊妃的生恩。

只要有性命在,她一樣可以把日子過好,兩人平平淡淡的沒什麼不好。

太妃動了動嘴脣,趙鐸溢是楊妃的兒子,也該爲王府做些貢獻,“他們兄弟一起去,許是皇上會罰得輕一點。”

秦王的沉默便是他的態度。

趙鐸澤道:“你甘心認命,我卻不甘心,徐廣利餘黨做出這種事兒,我們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清白,但我也不會爲不是我的罪責去皇上面前請罪。”

“要去,你自己去。”

趙鐸澤可沒趙鐸溢爲旁人犧牲的高尚情懷,“石料不是我買的,只因爲皇上喜歡我,你們就逼我做替罪羊?”

“阿澤,這是爲了秦王府好。”

“王府?給過我什麼?”

趙鐸澤牽起姜璐瑤的手,撇下衆人轉身出門,“左右我是不會去的。”

秦王長嘆一聲,太妃眼淚流成了小溪,“阿澤太……自私,一點爲王府犧牲的想法都沒有,他只記得自己是秦王世子,沒有王府,有哪裡來的他世子位置。”

“大兄說得也有道理,他不去,我去。”

“不行。”

秦王和秦王妃齊聲否定,推出趙鐸溢跟找死沒區別,秦王道:“只是聽他說是徐廣利的餘黨所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件事以本王想回鬧得不小,蕭睿華蕭大人也是個左右逢源的人,他能把詳情全部告訴阿澤?”

“王爺說得是。”

秦王妃轉頭對趙鐸溢道:“溢兒得聽話,我和王爺,太妃不會害你。”

趙鐸溢並沒因長輩的關愛而高興,他們隱含的意思是自己不夠格,連做替罪羊都不夠資格。

太妃道:“此時還得我兒同阿澤好好說說。”

“曉得了,母親。”秦王也下了決定,早一些讓阿澤去請罪,早一些瞭解此事。

事情再發展下去,不曉得有會鬧出怎樣的波折。

皇子們可不是省油燈,一旦皇子們摻和進去,秦王府會越陷越深。

“王爺得同阿澤好好說,妾身看阿澤不是不通人情的。”秦王妃善良的建議,“別動不動就豎起眉毛,阿澤吃軟不吃硬。”

秦王點頭道:“本王總歸是阿澤的父親。”

父親給兒子下命令,兒子必須遵從,哪怕是錯了,兒子也得遵從。

大明朝的三綱五常中有明確的條目——父爲子綱。

*****

“阿澤。”

“我沒事。”

“還說沒事,眼圈都紅了。”

姜璐瑤輕輕的撫摸趙鐸澤緊繃的臉頰,“彆氣了,你不是早有準備嗎?氣壞了身體,多不值得?你現在也是有妻小的人了,得更愛惜自己的身體才行,你不僅有沒出世的兒女,還有等着你孝順關照的岳父,你不會扔下我爹不管了吧。”

提起姜二爺,趙鐸澤心中一暖,眼底的赤紅褪去好多,拉着姜璐瑤坐下,“我只是失望,瑤瑤,我太失望了,他們怎麼就不問我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只是想讓我憑着皇上的寵愛請罪!皇上的寵愛能盯事?太妃不懂得大事,一輩子就圖個享樂太平,可他怎麼也同太妃有一樣的想法?”

帝寵虛無縹緲,指望着帝寵的人都死了!

楊帥功勞那麼大,是大明朝的股肱之臣,皇上下手手軟了?

趙鐸澤緩緩的說道:“神機營是岳父交給我的,我寧可失去世子的爵位,也不能失去神機營統領。”

“阿澤不在意世子的爵位?”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瑤瑤,我不是不在意,跟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付出了那麼多,卻什麼都沒落到,不甘心他們只是利用我,從未把我當作兒子看。在換子的秘密大白天下時,他說他很疼我,太妃也說最疼我,我雖然無法完全相信他們,但心裡也是歡喜的。我不是沒人要的人……”

“誰說你沒人要?我要啊。”

姜璐瑤抱住了趙鐸澤,溫柔的說道:“我會一直要你的。”

“岳父也會要我做兒子!”趙鐸澤徹底放棄了對秦王等人的期望,“瑤瑤,我不會再奢望他們,這件事……就當我最後回報秦王府的生養之恩。”

姜璐瑤想了想,在趙多澤耳邊道:“我們便是走,也要讓全天下知道是誰對不起誰,雖然是父爲子綱,但愚孝,也是被人鄙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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