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好生健忘?怎麼就不記得我是誰了呢?”戲謔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薄涼的冷意,“我對王爺可是記着呢,就是趕着危險,也要見王爺一面不是?”
“你是四兒?”趙非認出了四兒的聲音,如果四兒可以易容成章亦生的話,那麼原來的章亦生也定然是人假扮的,章亦生究竟是何身份?
想到自己對於這個這個認識已經頗有一段日子的人居然一點了解都沒有,而自己卻已經將所有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趙非不由得出了一聲冷汗。
“他是誰?”趙非嚥了口唾沫,不甘心的問道。
“王爺覺得自己現在還有資格問這些問題嗎?”四兒嘲諷的說道,“難道我們還會相信王爺會對我們守口如瓶不成?”
她手中的匕首輕輕的在趙非的脖子上面劃過,輕聲笑道:“也是老熟人了,我有些話要同王爺說說,這些不相干的人是不是該避嫌呢?”
人都在她的手中了,趙非還有什麼話好說,不過身爲皇族,也沒有太失了氣度,揮手讓手下先撤下去,心知自己如今已經完全同他們撕破臉皮了,但是也知道他們絕不會殺了自己,不然便宜的只會是趙默而已。
“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四兒姑娘有什麼就直說吧!”趙非調整好了心態之後反而放鬆了,撩了一下長袍,施施然坐下,一派與四兒談判的架勢,絲毫不顯得自己是被脅迫的。
四兒沒有收了手上的匕首,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冷然道:“我如今是該佩服王爺的膽氣啊,就不怕我一時手抖不成?我知道是我們現有對不起王爺之處,但是現在你死我活也是各憑手段,無非也是爲了一個利字。我們對王爺無用,王爺想要除我們而後快,以求自保,這是人世常情,不過,王爺對我們還是有用處的,我們卻不會輕易殺了王爺。不過既然合作不下去,自然需要用些強硬手段!”
四兒說着就掰開了趙旭的嘴,將一枚藥丸強硬的灌倒了他在口中,冷然道:“這是一枚毒藥,需要每個月服用解藥,不然就會腸穿肚爛而死!我相信以王爺的權勢,想要找到爲你解毒的人不難,但是這毒藥製作複雜,光是找到解藥的全部需要的藥材,就需要耗費至少三個月的時間,王爺若是不相信的話,只管叫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來看看就是了!”
趙非咳嗽了幾聲,赤紅着眼睛瞪着四兒,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那麼在這三個月之內,王爺是否應該配合我們一下呢?”四兒臉上的笑容帶着徹骨的寒意,“其實我們也完全不用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的,這不過是王爺對我們全然不信任造成的,可怨不得旁人!”
“你想要做什麼?”趙非由最初的憤怒迅速的冷靜下來,他是個商人,眼下依舊是人爲刀俎,他爲魚肉,在強硬下去也沒有必要,於是換了語氣說道。
“若是王爺一直這麼識時務的話,我們又何必多費這些功夫?”四兒嘲諷道,“我想知道王爺現如今手中的罌粟是從何而來的?”
趙非沉默了一下,方纔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淡然道:“本王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罌粟只有你們纔有,當然是從你們那裡得來的!”
四兒的嘴脣抿了一下,說道:“誰?”
趙非冷哼了一聲,不屑道:“章先生本事通天,可以將這京城鬧得風雨不寧的,這點都查不出來?”
“得了!”四兒收了匕首,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內部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追查到底。王爺也不用擔心,即便是沒有那內鬼,你的罌粟也是一點不會少的給你送來的!不過,這罌粟到底不是什麼好東西,王爺若是能戒就戒了吧!”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墨綠色的小瓶子,放到了桌上,說道:“這是先生之前調製的藥,對你戒除罌粟的毒癮還是有一點的幫助的!本來還想找個機會給王爺的,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趙非拿起瓶子冷笑:“張先生這大棒加紅棗的,倒是做的漂亮。不過既然知道這罌粟有害卻又那它牟利,即便本王這般視財如命之人,都不敢賺這黑心錢,章先生倒是毫不手軟?”
“你什麼?”四兒蹙起眉頭。
趙非卻不願意就此事多說什麼,淡然道:“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情!不管如何,眼下本王再一次落到了你們的手中,想來自在皇宮之中第一次遇到章亦生的時候,就已經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了。如今本王也認命了,本王會全心全力打理自己的生意,你們要我做的事情,只有不是太過於危險,本王也會盡力配合!”
“王爺能夠這樣想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四兒微微的一笑,“如此,我就告辭了!希望下一次與王爺見面的事情,不會像今日這般動刀動槍的了!”
如今京城裡面是佈滿了守備軍的人,不是明着搜查,就是暗訪,就連沈嫿如今棲身的府邸,守備軍的人也不知一次前來搜查過。
不過現如今,章亦生已經從人間蒸發了,他們能夠查出什麼來?這不過是一戶普通的人家,家裡有個病怏怏的大小姐罷了。
期間沈嫿不顧四兒的阻攔,親自去了埋葬沈夫人的地方祭拜。不過那地方有人監視着,也只能夠遠遠的望上一眼。沈嫿遠遠的磕了三個頭,默然注目良久纔回來。不過當天出了一身的冷汗,晚上的時候又發起了高燒。
沈嫿這廂是迷迷糊糊的病着,四兒與白子珏聯手開始清理組織內部被趙非收買的人,不過一日的功夫就將人揪了出來。
這人是組織裡面的一個小頭目,罌粟收購之事的確是經他之手的,他對於趙非的收買亦是供認不諱。因着家中的老母生病,需要大量的錢財買人蔘續命,方纔偷了一些罌粟賣給了趙非。
四兒不信他有那麼大的膽子,只是他要緊牙關,只承認是自己一人所爲,背後再無其他人指使。四兒本來打算在追查下去,但是白子珏卻將此事到此爲止。
爲此,四兒大不理解:“我在旭王府的時候查看過,趙非手上現有的罌粟不是小數目,這不是他能力範圍的事情,背後定然還有其他人!這人被趙非收買,出賣小姐,若非我們早有準備,後果還未知,爲何不查下去?留着這樣的害羣之馬,日後只怕還會被其所累!”
白子珏淡淡的解釋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大張旗鼓的追查,反倒會搞的人心惶惶的,影響士氣。你要查,也
需要暗地裡查,絕不可明面上查,這是其一。其二,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相信那人心中也已經惶然,暫時不會做出什麼異動,要追查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他若是隻是貪財,這件事情算是給他提醒。他若是還有異心,自然還會有異動,到時候再出手不遲!”
其實雖然誰也沒有挑破,但是他們心中這懷疑之人卻是不謀而合的。還有一點白子珏沒有明說的是,那人現在少不得,他是維持沈嫿與趙令揚之間平衡的關鍵!
到了七月下旬,天氣還是依舊十分的炎熱。因着京中局勢紛亂的關係,趙默並沒有去避暑山莊避暑,而是坐鎮京城。如今除了程儀手上的二十萬大軍,還有塞北,關東共計十萬兵馬。塞北與關東鬧不出什麼大亂子,而程儀在京中自己的掌握之中,可以說,只要他不死,這大陳亂不了。
而什麼所謂的章亦生,雖然鬧出了些亂子,不過是小打小鬧,京城的守備軍足以應付,根本用不着調集大軍壓制。而只有自己還在京城,這局勢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逃出皇宮的蕙瑗,不得不說沈彥還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夠帶着她躲過了自己佈下的天羅地網。不過,眼下母后還在自己的手中,蕙瑗還是有些顧忌的。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抓緊時間回收兵權,只有自己牢牢握住大陳的兵馬大權,還在乎自己登上這皇位是不是名正言順麼?只是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得徐徐圖之,至少還需要半年的時間!
趙默按了按鼻樑,微微闔上眼睛思考着。
“陛下在想些什麼?是不舒服嗎?”
趙默側過頭看着身邊清麗的女子,背脊仿似永遠挺得筆直,嘴角含着一絲淺淡的笑意,眸子明亮不帶絲毫諂媚之意,他只覺得心頭一震,仿似看到了另一個女子一般,他伸出手,微微擡起女子的下巴,失神道:“你果真還沒死麼?爲何不來見朕?”
“陛下是想到了誰了?”玲瓏的嘴角挑起一絲譏誚的笑意,“陛下最近可老是神思不定啊!”
趙默清醒過來,將蕖嬪攬在了懷中,笑道:“朕心中自然是想着你的,你是唯一真心待朕的人,朕怎會辜負你!朕說過,你會是朕的皇后,朕唯一的妻子!”
“臣妾還是那句話,皇后什麼的,臣妾沒什麼奢望!”玲瓏淡淡的說道,“不過,陛下答應過爲臣妾找家人的,眼下如何了?”
趙默哈哈一笑,說道:“正是想要同你說起這件事情呢!你哥哥,已經找到了!這會兒正往京城趕來,你們兄妹不久之後就能夠團聚了!”
玲瓏的眼睛一亮,興奮的說道:“真是太好了!臣妾謝過陛下!”
這時候,一個宮女上前呈上來一個盒子,說道:“啓稟陛下,這是太醫院送來的最新調製的玉、肌膏!”
趙默高興的說道:“你的傷勢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疤痕卻還在!朕可不忍心朕的妻子冰肌玉膚有什麼不完美的地方,所以朕特意讓太醫院的人調製了這玉、肌膏,一定讓你跟以前一樣完美!”
“謝陛下!”玲瓏微微一愣,眸子裡面有一絲感動,讓貼身伺候的宮女手收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