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不一樣。”他明知道她的意思,卻如同一個叛逆的少年,非要跟那個曾經佔據過她心房的人比試一番,看誰更重要不可。
良辰笑他,還是耐心解說,“阻隔就更多了,白家當初攙和過將你發配幽州,我們想要在一起,要麼你不計前嫌,要麼以後小心翼翼呆在你身邊,巴望着伺候好了你,能保自己和白府一個安生立命。”
“可是,哪一樣我都不樂見。”不知何時兩人已經十指相握,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攥在溫暖的大掌裡面,耳邊是他低低的聲音,“所以你就逃?結果惹回來更大的麻煩。”
兩人都避而不談的雷區,被他挑了出來,見他沒再以爲追究她主動逃離這件事,她這纔將話帶到先前的主題上來,“我出宮當晚,的確將宮裡所有的人都遣出去看節目,唯獨留下了寸心伺候,離開的時候兩位侍衛還好端端的,後來就聽說出了人命。”
“宮外遇到埋伏,是夜白衣救的我,起先也是懷疑他是想用恩人的面孔出現,以此來消除我的戒心,到沒料到,他安排的這樣深,與宮裡的寸心來個裡應外合。”
這也就不難怪她能如此輕易避人耳目,混出宮去,也不難怪夜白衣對她的行蹤瞭解的如此精細。
“真是一環套一環,讓人防不勝防。莊妃既然敢公然挑開來說,還不知道手裡捏着多少事呢。”
她唏噓不已,面對這樣的她,陌易唐想傾其所有的來讓她安心,可是微微張了張嘴,卻無法保證,最終化成一句毫無實用的勸解,“此事涉及重大,朕需要斟酌而後定。”
說到這兒,良辰也明白該打住了,望着月色發愣,他湊近了,在她耳邊問,“看什麼呢?”
良辰側目看他,繼而嘴角一勾,便是淺笑着,開口卻是揶揄,“你看,月色這麼好。”
“明晚的月色會更好,你沒聽過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真是應了那句話,月圓人不圓。”她點頭,“莊妃今天臉色不好,皇上也不多呆一會,好好安撫安撫。就這樣走了,真是好傷人心吶。”
“朕以爲你不會吃味呢?”
陌易唐,嘆一口氣,突然長臂一攬,將她束於懷中,輕輕耳語道,“爲了維持表面上的風平浪靜,有些戲,不得不做,因爲,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朕心中有數,知道什麼是點到爲止。”
對於聰明的白良辰來說,他相信這樣已經足夠。
果真,見她頷首微笑,“皇上還不回去,白府和陸府可是離的不遠,再晚了,您撇下莊妃來找我傳到陸家,可就不妙了。”
乘着還能控制住心裡的酸澀,不會哭出來,她推着他,“你快走。”
她明明不想他離去,卻還是知道他應該在意如殿周旋,做戲也好,真情也罷,他到底是天下人的皇上,並不是她一個人可以獨佔的。
她手舞足蹈的推他,生怕自己下一刻先就會開口留人,夜晚的光線並不強烈,她還是擔心自己被他看穿,索性就一直低着頭。
暮然手腕被扼住,緊接着,低啞的聲音擊中耳膜,“朕什麼時候說要走了。你就是這點不好,總是喜歡在最該迷糊的時候,還保持理智。”
良辰攸然擡頭,朦朧月色下他的眸子亮如繁星,但卻流轉出如此生動的心疼,隨着他的目光而來的還有他漸漸靠近的身軀、溫熱的呼吸帶着淡淡的酒氣,升騰在他將她禁錮在懷裡的狹小空間裡。
桂花的香氣,隨着清風撲送而來,混合着她的體香、他的龍涎香,三種氣味竟然出氣的和諧,慢慢暈染成一種獨有的情、欲味道。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卻是第一次兩情相悅的情動,繼而情難自禁。
溫熱的脣,帶着淡淡的酒香,覆蓋到她的脣瓣上,良辰一愣,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配合他突然降臨的溫存,只能沉淪的閉上雙眼。
脣上的觸覺太過敏感,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循循誘導她,“睜開眼睛,看着朕。”
她感覺到他的齒在她的柔嫩上刻下啃咬的痕跡,接着就是一痛,“別逃避。”
彷彿是怕她又一人吞下所有苦楚,他竟然心生一狠,動嘴就咬了她,頃刻間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兩人脣齒見蔓延,在這樣的吞侵下良辰不得不睜
開眼睛。
與此同來的,是他猛然收住的啃咬,下一刻便是更加投入的吻覆上她的脣舌。
這一次,明顯的溫柔相待、細膩柔軟地邀她與他脣齒纏綿。
直到良辰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他抽空在她耳邊輕輕訴說着自己的心意,“我決不負你,前提是你要信我。”
他褪去那聲“朕”字冰冷外衣,換上了個再普通不過的“我”字,帶給她的是獨有的纏綿。
良辰直接愣住了,看着他,像是經歷了幾世輪迴才換歸來這麼一瞬間的四目相對,這根本不像是身體翻雲覆雨的前奏,更像是情人之間交心的互動。
他不是普通人家的男人,是這個天下獨有的王者,所有榮耀的東西都必須用另外的東西來交換,她若打定主意陪他走這一遭社稷繁華,就一定要擁有堅定的信念,不能成爲他治國經略的羈絆。
良辰重重點頭,他才放心離去。
等回到乾清宮,底下的人稟告說是沈叔業雙眼赤紅衝進意如殿,等過了子時才神色匆匆、步調凌亂的從殿內奔出來。
下面的人是討賞賜心態走這一遭的,卻沒料到聖上聽過只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句,就此再沒別的話。
風風火火準備了些許時日的中秋夜宴到此落下帷幕,隔日南僅一奉上國書,言辭懇切的表達了東崖想要結盟的意願,而且並未糾結聯姻之事。
私下裡聽說是東崖幼帝派人迎他回國了,纔會如此匆匆定下合盟,好衣錦歸國。
小道消息不足爲信,陌易唐並未乘機刁難,反而給足了顏面,不僅是賜予了豐厚的物品,還十里相送。
離去那一日,清孔碧洗,軟轎內的代戰挑開珠翠簾子,外面是擁擠的布衣百姓撒花、扔手絹的示好,“難怪唐王會下詔點名兩國盟約友好,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早就期望兩國合盟了。”
“我倒覺得,這兒若是東崖疆土,會更和諧美滿。”南僅一略微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彷彿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回去之後,你挑幾個年齡適中的女子,專門調教她們西夜皇家禮節。很快會需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