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見情況危急,當機立斷開槍救援。
劉慶鋒怒喝一聲道:“馬的,竟然把你們兩個給忘了!”說完這傢伙縱身而起,一揚手撒出一蓬寒光,竟然是暗器。
暗器是民間武者使用的東西,修行者大多不屑用,可沒想到劉慶鋒這個堂堂的清秀山弟子,竟然也用這種東西。
只聽“卟卟卟”數聲,葉天和小宋都身中數下。
但因爲距離較遠,暗器細如牛毛,力道稍弱,二人並不性命之憂,還拼着傷痛,再開數槍。
葉天的是手槍,威力不大,但小宋手裡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狙擊步槍,一顆子彈就足以射穿一名修士的胸膛。並且小宋是專業的神槍手,平時在部隊每天都與槍彈爲伴,雖然沒有達到人槍一體,但眼到槍到還是能做得到。
“呯”的一聲,一粒子彈高速劃過空間,帶着滾燙的氣流,準確無誤地射中了劉慶鋒的胳膊。
“他馬的!”這傢伙痛得大罵一聲,堂堂修士,居然被凡人士兵所傷,這無異於奇恥大辱。
劉慶鋒雙眼一瞪,身形向旁邊閃去,但卻是藉着車體的掩護,繞了個圈子,迅速向二人接近。
此時,樑蕭再次跟三少交起手來,兩人都是修行奇材,此番相鬥,正是旗鼓相當。但樑蕭的修爲畢竟低了一個層次,總感覺到十分壓抑,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力。
相比之下,三少就要從容得多,一招一式,都形如行雲流水,而每出一劍,必定會將樑蕭逼退數步。
只不過,樑蕭的步法詭異,攻防法門同樣神奇無比,他想要用一招半式取勝,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三少平時向來極爲自旋傲,與人對敵也很少超過十招,就是同境界的修士,他也能憑着神奇的劍招,在三十招之內取勝,可是沒想到在七安市這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個不見經傳的小小散修,居然能跟他大戰數十回合,而且居然沒有落敗。
他的心裡有些不耐,突然身形一頓,將劍平起,輕呼一口氣,緩緩向前推出,這一次沒有劍花蹦跳,甚至連劍氣都沒有,但卻有一股特殊莫名的東西,一下充斥整個戰場。
一般來說,劍花肉眼可見,劍氣無形,但卻有固定的攻擊方向,可是現在這股莫名的東西,卻連方向都沒有,但是樑蕭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沒有半點猶豫,當機立斷,向外逃去。
兵法雲,小敵之堅,大敵之擒。意思是,弱小的敵人如果堅強不屈,拼死相戰,那麼就會被強大的對手擒住。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明明打不過人家,你偏要去打,那不是送上門讓人家欺負麼?
所以三十六計中,又說了走爲上計,這是以弱對強的不二法門。在強不能敵的時候,如果能逃得了,就一定要逃,回頭尋找對方弱點再戰不遲!
樑蕭腳底抹油,使出游龍戲鳳身法,身形閃動數下,已然逃到十米開外。但奇怪的是,當三少的劍,遙遙對着他一指,那股奇怪的危險氣息又立即出現,並且是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馬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蕭不明就裡,但想着自己距離對方已經這麼遠,對方再強的攻擊,也是強弩之末,沒有必須再退,於是大喝一聲,雙指並起,居中劃下,一分爲二使了出來。
“卟”的一聲,樑蕭只覺得胸口一沉,一股怪力抨擊過來
,但卻沒有掀飛身體,而是迅速滲入體內,然後進行驚人的破壞。
“哇”的一聲,樑蕭口中噴出一口血來,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
從他修行以來,遇到過許多強敵,連石山龜田那種元嬰級老怪也曾戰過數次,但他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居然莫名其妙就中了招,這到底是什麼法門?
三少同樣十分驚訝,因爲這幾乎是他最厲害的一招,就是同等修行的人中了,也會立即倒地,輕則喪失戰鬥力,重則當場授命,但這傢伙比自己低了一個層次,居然將這一招接下,而且還只是噴了一口血而已,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兩人都是十分驚訝,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數秒之後,三少一臉猙獰,長劍再起,寒聲道:“再接一劍!”
那種危險的感覺再次升起,並且比剛纔更盛數倍,看樣子三少已經使足了全力,勢必要這一劍將樑蕭斬殺當場!
樑蕭臉色一變,立即搶先一指點了出去。
沒辦法,樑蕭也不想對一個陌生男子使出最強殺招,但他現在如果再藏拙的話,只怕這輩子就永遠藏下去了。
一指點出,正是忘憂指!
抽刀斷水水更流,人生又有幾許愁,杜康解憂愁更愁,唯有一指解憂,方可直指本心,通達人生。
一點忘憂指,指風微弱,勁氣全無,但卻越過空間,擊中靈魂。
“波”的一聲輕響,三少只覺得全身一鬆,肩頭的重擔放下了,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時他是一個門派長老的孫子,無憂無愁,天真爛漫,每天都跟着門派裡的其他年紀相仿的小孩子玩耍,看青蛙捕食,聽蟬蟲鳴叫……
劉慶鋒胳膊中了一彈,劇痛難當,但卻忍痛疾行,藉着車體的掩護,向葉宋二人奔去。
葉宋二人雖然是凡人,但卻是戰士,特別是葉天,經歷過真正的戰場,實戰經驗非常豐富。他一看到劉慶鋒隱進車體陰影,立即反應過來。
“小宋,靠牆,背靠背!”
小宋是他的貼身警衛員,自然立即明白意思,二人立即跑到最近的一個牆體,背靠着背,平手舉槍,互爲倚仗,以防對方從後偷襲。
劉慶鋒躲在離二人最近的小車後面,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冷笑不已,這種戰術對付凡人戰士的確管用,但對付修士還差了一些。
他伸手在懷裡一掏,手指夾住三粒鋼珠,向前一揚,三顆鋼珠有如子彈一般射了出去。
葉天聽到風聲,急忙大喝一聲:“蹲下!”
小宋晚了一步,肩頭中了一顆,深陷入骨,劇痛無比。
兩人之前各自中了一些黑砂粒,行動憶有不便,現在小宋又中一珠,一條胳膊幾乎喪失了戰鬥力,而這對於狙擊手來說是致命的。
葉天雙眼圓瞪,已然查尋到鋼珠彈射的大致源頭,擡手就是兩槍,然後迅速換上新的彈匣,將手槍一把塞給小宋,喝道:“你用這個,長傢伙給我!”
小宋一隻手受到重創,無法使用長槍,正好單手用手槍。而葉天身爲團長,雖然平時多用的手槍,但他軍事素質全面,槍法超羣,狙擊也是長項。
兩人換槍之後,葉天覺得這樣也不安全,於是拉着小宋,躲到一個牆角,前面有一輛車擋住,可能防止對方再次使用暗器偷襲。
這個牆角光線很暗,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可以夜視,葉天不停巡視四周,終於在一面
車的反光鏡裡,看到一片衣角。
戰機稍縱即逝,葉天沒有半點猶豫,只用了兩秒鐘的時間,就估算出對方藏身的真實位置與自己所在位置之間的那條直線,然後“呯”的一槍射去,跟着又是一槍。
劉慶鋒藏身的位置,是一輛車的前側,葉天無法直接看到他,子彈也無法直接射中他,但如果將前車蓋打穿之後,就能直接擊中。
雙方的距離只有二十米左右,狙擊步槍在這個距離,完全可以一槍擊穿前車蓋,第二槍就能射穿對方身體。
首尾連環,這是箭法,槍支無法使出,但修士在後一顆子彈上施加法力之後,也能做到。
葉天不是修士,無法做到首尾連環,但是他卻只需要將兩枚子彈射進同一條直線。
兩聲槍響,換來一聲慘叫,劉慶鋒從藏身的地方一下跳了起來,掉頭就跑。
打中了,葉天輕舒一口氣,大叫道:“樑蕭,好好打,這邊別擔心!”
樑蕭此時一指忘憂指,讓三少回到了十五年前,按以前對敵的情況,接下來就是傷心一拳了。
本來這兩招是完全不相關的,但樑蕭在實戰中發現,將這兩招組合起來,幾乎可能做到同階無敵,甚至越階斬殺。
因爲一指忘憂,能讓人解除鬥志,神志不清,跟着再一拳傷心,粉碎心臟,就是再厲害的猛人,遇到這兩招也只能傷心而死。
但當他這一拳揚起的時候,他猶豫了,不知道究竟要不是打下去。
不是他優柔寡斷,實在是他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否該死,一時之間無從決斷。
就在此時,三少胸口的一塊玉佩突然亮了一下,整個人猛地一顫,原來迷茫的眼睛,突然清明起來。
他又羞又怒,狂喝道:“找死!”
一劍刺出,直指樑蕭之心。
傷心拳沒有打出去,卻換來對方一劍穿心,要是真的被穿了心,樑蕭死也不會瞑目。
好在三少剛從迷茫之中清醒,動作到底慢了幾分,而樑蕭的反應一向夠快,在電光火石之際,身形一飄,然後一記傷心拳轟了出去。
世間事,無非是悲歡離合,唯有傷心最讓人難過,因爲心若傷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復原如初。
而樑蕭的傷心拳,無論擊在身體任何地方,都會以一種奇妙的方式,直接作用在心臟上面,然後像炸彈一樣爆開。
確切的說,這種拳法不應該叫傷心拳,應該叫爆心拳纔對。
一拳爆心,這纔是此拳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
“轟隆隆!”
遠方一陣驚雷,在三少的體內響起,炸得他全身毛骨悚然,全身一百零八塊骨頭似乎都碎裂成片,但其實只是傷了心而已。
傷心拳,一拳傷心,拳拳傷心。
“哇”的一聲,三少口噴狂血,直至三升,血中帶黑,正是常言所言的心尖血。
樑蕭一拳轟出,立於原地,冷眼直視。
三少倒在地上,口中繼續不停嘔出血來,眼裡卻滿是不可思議,他不敢相信,以他天才的資質,築基中期的實力,竟然敗在一個初期的手裡。
一口口心尖血,讓他不得不信,他不甘心,但卻不得不承認失敗,因爲他已經再沒有一戰之力,生命也垂垂危矣。
這時,突然東邊一聲響,樑蕭心頭一驚,急忙大喝道:“葉天,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