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一夫突然逼問靈石的下落,樑蕭五花大綁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非常真誠地說道:“靈石我已經交給你哥了。”
以前,最讓樑蕭討厭的一個人是老雷,因爲這傢伙貌忠實奸,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忽悠,曾經把樑蕭騙得暈頭轉向。
但現在他卻最感謝老雷,因爲自從遇到老雷之後,樑蕭發現說假話是一件非常輕鬆自如的事情,完全沒有半點內疚感或道德上的負罪感。
在老雷的強大的感染力下,樑蕭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得到明顯的提高,並且說得跟真的無限接近。
“給兄長了?”山本一夫瞪圓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樑蕭,因爲他可清楚地記得當初樑蕭是如何拒絕他們的,怎麼一轉眼,這世界就變得讓人不認識了呢?
樑蕭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十分篤定地道:“沒錯,靈石的確已經交給你哥了,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才化干戈爲玉帛,坐在一起長談一番,發現居然惺惺相惜,於是便成了爲知已。”
四周的人發出微微“哦”的一聲,似乎都恍然大悟,也不知道這幫傢伙是怎麼聽懂華夏語的,但山本一夫還是不太相信,盯着他道:“你爲什麼把靈石交出來?”
“唉!”樑蕭嘆了口氣,說道:“這事都怪我,以前太貪財,總想着那塊靈石有很多人想要,所以一直想賣個高價錢,但沒想到卻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啊!”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一點!”
“你都不知道,自從我得到這塊靈石之後,今天被人追殺,明天被人下套,發生了許多兇險的事情,全都是衝着那塊靈石去的。後來啊,我終於相通了這是爲什麼?”
山本一夫想着他以前的狂妄樣子,不由得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爲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對,說得太對了!”樑蕭立即讚道:“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到這一點,明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碰不得的,否則會受到上天的罰責,於是便聯繫上你哥,把靈石交還給他,但沒想到的是,他得到靈石之後,居然也遇到了兇險之事,說起來還是我害了他啊,我實在是後悔不已,不該把靈石輕率地交到他的手上!”
演戲就是這樣,當你演到完全投入的時候,就會假戲真做,讓自己完全變成你口中所說,戲中所演的那個人。
樑蕭此時,已經成了他口中那個將靈石交出去,並且跟山本龍一結成知已的“樑蕭”,再不是從前那個真實的自已。
山本一夫非常驚訝,但樑蕭實在太逼真的,真的讓他無法否定。
“樑蕭,你真的把靈石給兄長了?”
“當然是真的,他拿到靈石之後,告訴我說,馬上帶着你回島國,可是沒想到,那一次我們分手之後,他就再沒有音信。起初我還以爲他跟你回去了,可沒想到他居然被人抓了起來,實在是讓人悲痛欲絕啊!”
這時,山本一夫突然道:“你跟兄長分手,具體的是哪一天?”
樑蕭心裡咯吱一下,假話說過頭了,這下如何是好?
什麼都可以亂說,比如說感情關係等等,說得天花亂墜也難以證明真僞,但是具體到時間、地點,這兩大要素就不一樣了。
世界萬物,都可能有真有假,但時空是世界穩定的必要條件,這兩樣東西絕對沒有真假。
樑蕭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巴
,腦子裡卻在快速分析,山本龍一這傢伙到底大概在什麼時候失蹤的?
上次在嘉園酒店的時候,山本龍一已經被關謹控制,時間肯定在此之前,那麼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樑蕭眉頭緊鎖,似乎在回憶,其實在掐算估計,過了好半天,都沒有吱聲。
山本一夫眼睛微微一眯,目光變得冰冷起來,四周的槍手也將手放在了扳機之上,只要一聲命令,樑蕭立即就能變成一個馬蜂窩。
這時,樑蕭突然道:“就在一個星期之前,上週四的時候。”
上週四?
山本一夫趕緊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跟大哥的確是在那個時間段失去了聯繫……可突然他臉色一變……
樑蕭一直盯着他的臉,發現臉色有異,立即大叫道:“慢着慢着,好像記錯了,應該是上週一的時候。”
山本一夫臉色繼續變綠,樑蕭趕緊又改口道:“不對不對,應該是上上週的事情,你看我這腦袋,都糊塗成什麼呀……”
這一次,不等他把話說完,山本一夫大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說話,叫道:“樑蕭,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根本就沒有把靈石交給兄長!”
人爲財死,世間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山本龍一是如此,樑蕭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當初山本兄弟找上門來,樑蕭痛痛快快把靈石交給二人,那麼後面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兇險之事。
可他就是捨不得,總是把那塊靈石緊緊護着,一方面是因爲靈石本身的巨大價值,另一方面他是不想便宜了島國鬼子!
山龍一夫鐵着臉,兇猛地看着樑蕭道:“今天,你必須把靈石交出來,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樑蕭淡淡一笑,體內靈力運轉,身上的繩索有如枯藤一般斷開,與此同時雙足一屯,身體如離弦之箭,對着山本龍一射去。
利用剛纔對話的時間,樑蕭已經將四周的情況瞭解清楚,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房屋,大門是現代的防盜門,如果用力一擊的話,應該可以將其撞開,但問題是他所站的位置離大門位置大約有近二十米遠,而對方有足足二十三名槍手,到時自己即使衝到門口,但後面密集的子彈,也會把自己射也篩子。
所以,樑蕭沒有向門口逃走,而是對着山本一夫撲了過去,因爲他發現其它人都對這傢伙畢恭畢敬,顯然是服從他的號令。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只要拿到山本一夫,剩下的事情就不足爲慮了。
樑蕭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快不過槍彈,否則他就不用懼怕子彈了。
“呯”的一聲槍響,一枚子彈像長了眼睛一樣對着樑蕭射去,並且射擊的角度非常巧妙,如果樑蕭執意去捉山本一夫,那麼這顆子彈就會射進他的身體,但如果他放棄山本一夫,向旁邊閃去,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避開彈頭。
又是一道該死的選擇題,讓樑蕭再次站在十字路口,東張西望,再做出選擇,只是他張望的時間實在短得可憐,短到還不能超過一秒,就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說是遲,那是快,這一發子彈後發而先至,擋住了樑蕭撲向山本一夫的道路,他要麼選擇受傷抓住山本一夫,要麼選擇先行避開,再伺機而動。
“卟”的一聲,子彈鑽進樑蕭的左大臂,一股撕心的疼痛傳來,樑蕭痛得嘴巴一咧,
但卻一聲不哼,右手向前一抓,暴喝一聲:“來!”
山本一夫雖然也有些本事,但只是一般忍者的水平,跟華夏民間武者相差不多,怎麼可能敵得過築基強者這一抓?
他剛剛驚覺過來,正準備使出忍者的隱身之法,卻聽“啪”的一聲,他的脖子已經被樑蕭正正抓住。這傢伙臉色立即漲得通紅,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來,兩隻手臂無力地在空中划動着。
凡人就是如此可悲,在修士強大的實力面前,他們就像一隻小雞似的任人宰割,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不過樑蕭即使拼着受傷,也要抓住山本龍一,這同樣是無奈之舉,因爲如果他不把山本龍一抓住,即使躲開了第一發子彈,但接下來就面對二十多隻槍的怒火,這對一個小小築基期的修士而言,同樣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樑蕭的速度很快,在第一發子彈射中自己大臂的時候,就一把抓住山本一夫脖子。
而在他一把抓住山本一夫脖子的時候,第二發子彈也射出來了,是對着樑蕭的後背射來的,而且是同一個人射出來的。
可是,當這一槍射出來之後,樑蕭已經將山本一夫抓在手裡,如果子彈擊中樑蕭,如此短的距離勢必會貫穿,那麼也會傷到山本一夫。
就在樑蕭準備將山本一夫轉過來做擋箭牌的時候,第三槍又響了起來,然後便聽到空中傳來“鐺”的一聲,一團能量波爆出,竟然是兩枚彈頭在空中相撞。
樑蕭不禁微微一愣,心中大爲驚訝。
首尾相接,這一招最先起源於箭法,就是用後面的一箭追上前面的一箭,後面的箭頭抵在前面一箭的箭尾,然後一起射中同一個目標。
這種神乎其神的箭法,一般箭手無法做到,就是在整個人類歷史長河中,也只有不到一百名神箭手能做到。
樑蕭對射箭同樣精通,但在不使用修爲的情況下,他自認無法做到。
同時他又是玩槍的高手,知道這種槍法在正常情況同根本不可能做到,因爲子彈的速度是一樣的,後面的子彈永遠無法追上前面的子彈。
所以,唯一的情況,就是開槍之人,也是修行之人,在子彈離開槍膛的那一瞬間,動用修爲之力,給後面一顆子彈加速。
遇到一個神槍手是非常危險的,但卻不是最危險,最危險的是這名神槍手同時又是一名強大的修士!
樑蕭感覺眉頭跳了一下,就好像有人用什麼在額頭點了一下,他知道是那名島修槍手的氣機鎖定,於是趕緊把山本一夫用力一拉,將頭藏到他的身後。
這時,所有槍手都反應過來了,一起將槍口對了過來,山本一夫嚇得面無人色,連聲大叫道:“別別,別開槍!”叫了兩聲後,纔想起自己是這幫傢伙的頭目,於是喝道:“都把槍給我放下!”
所有槍手立即把槍放了下來,樑蕭感覺到那股氣機消失不見,於是從山本一夫的肩頭看了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居然沒有找到剛纔那個開冷槍的島修槍手。
二十多名槍手站成一個不規則的曲線,每個人站的位置都各不相同,槍口全都朝下,緊緊盯着這邊,沒有太大的差別。
樑蕭低聲道:“叫他們全都退出去!”
“全都給我退出去!”
二十多個人向外退去,沒有一個遲疑半步,樑蕭暗暗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