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蕭凝實神識,對着實體猛地撞過去。一連撞了十幾下,他的本體臉色如紙,因爲外放神識受到傷害會直接作用在本體之上,如果外放神識被毀滅,那麼本體受到的傷害會更大。
當然,如果修煉到化神以上,神識無比強大,損傷一點倒也沒有什麼。
樑蕭停止進攻,仔細察看了一下實體,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因爲實體堅硬無比,一點裂痕都沒有。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神識收了回來,但在神識離開靈石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靈石有些喜悅……
喜悅?
喜悅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詞彙,它表示了一種心情,但在樑蕭的印象中,心情應該只發生在有生命的物體之中。
人有喜有悲,這很正常。動物有喜有悲,似乎也可以理解,因爲小狗在高興的時候特別活潑,不高興的時候再怎麼逗都不理,說明它也有喜悲之時,
甚至有些專家指出,植物花草也是有喜有悲的,並且舉例說明。這種事情非常難以理解,但既然專家都說了,姑且也可以當成是真的。
但如果哪個專家說沒有生命的物體,也就是石頭,磚瓦,泥土等非生命體也有喜有悲,全世界的人都會把他當成精神病,所以專家非常明智,從來不說這樣荒誕的怪話。
但是,樑蕭剛纔居然感覺到一塊石頭,有喜悅的心情,他是不是已經走火入魔,變成精神病人了?
樑蕭皺着眉頭,神情非常嚴肅,嚴肅得就像七安市郊區的八里坡高房子裡的“居民”,那些人全都是重度精神病人。
他能肯定,剛纔的感覺不是錯覺,而且自己也不是精神病,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專家錯了。
專家,也是凡人,他們所瞭解的世界,是凡人的世界。而樑蕭是修行者,雖然跟凡人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裡,但卻能看到另一個世界。
靈石懸浮在空中,緩緩旋轉,樑蕭緊皺眉頭,跟它對視。
良久之後,樑蕭輕嘆一聲,站了起來,靈石消失不見,被重新納入玉佩之中。
剛纔他數次射出神識,鑽入靈石之中,去尋找“喜悅”的原因,但最終徒勞無功。他認爲應該是自己的修爲境界還沒有達到,無法找到隱身在靈石之中的東西。
既然無法探查,樑蕭只好作罷,坐在寬大的客廳裡,百無聊賴地將電視打開,這時一則新聞正在播報。
播音員的聲音十分沉痛,只聽她道:“最新消息,我市長期戰鬥在政治戰線第一線的陳長清同志,在外地休假時,因突發急病,搶救無效,於昨日凌晨兩點三十三分與世長辭……”
播音的同時,電視屏幕上現出一段畫面,樑蕭突然覺得眼前一亮。
畫面上的幾輛車,他覺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立即想起來的,不正是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個掛白花的車隊嗎。
原來是政治戰線的官員死了,怪不得有警車開道。看來這個叫陳長清的人,官位一定不小,否則絕不會有這麼大的排場。
樑蕭拿出手機,查了一下,原來陳長清是七安市的政治委書記。
一般來說,政治委書記都是常委,位置比市局局長還要高一點,但有些地方稍有不同,將其排在市局局長之下。
樑蕭剛退伍不久,對市裡的官員並不熟悉,倒是跟一把手丁盛書記關係搞得不錯,跟副市王景申的關係也很緊密,但卻是敵對關係的緊密。
正在想
東想西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雖然距離別墅還有三四十米的樣子,但樑蕭卻聽得非常清楚,因爲龍湖山莊的環境非常幽靜,跟世外桃源一樣,而且每幢別墅之間相隔的距離足夠遠,所以當有人靠近別墅的時候,腳步聲在五十米之外都能聽到。
腳步聲很輕很快,徑直來到別墅門外,一個聲音隨即響起:“樑蕭,樑蕭。”
聲音有點陌生,但絕對聽過,樑蕭微微一驚,想起這個人來,不禁失聲道:“林清玄!”
林清玄是清秀山弟子,也是豐昭然的徒子徒孫,曾經在歸元山莊附近,與樑蕭有過一些交集,當時二人都被困在法陣之中,樑蕭數次救她性命,最後小姑娘對他的態度大有改變。
不過,樑蕭此時並不想見她,因爲他知道,林清玄跟他並不熟,突然過來,必須有事。而他本來麻煩事一大堆,實在不想再自尋煩惱。
“樑蕭,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我有事找你。”
樑蕭默然不語,林清玄又道:“你再不開門,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林姑娘,你這是何必!”樑蕭苦笑開門,站在門前遙聲說道。
林清玄白衣飄飄,還是跟以前一樣美麗,身形閃動,盈盈走到他的跟前,兩隻水汪汪的美目看了過來,嬌嗔道:“樑蕭,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不不不,林姑娘冰清玉潔,到哪裡都是最受歡迎的人,請進!”話說得好聽,但樑蕭的臉色卻板得跟木頭一樣。
林清玄也沒看他臉色,施施然走了進去,一股天然少女的體香從樑蕭鼻前掃過,這傢伙不由得心中微動,但馬上又抽了自己兩耳光,暗中警告不要多管閒事。
樑蕭奇怪地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林清玄淡淡一笑,回道:“師兄帶我來過。”
樑蕭心中瞭然,以前這對師兄妹想對付自己,偵查自己的住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十分大度的嘿嘿一笑“林姑娘,大駕光臨寒舍,但平時房子空着的,實在沒有什麼好招待,連茶葉都沒有,要不就喝口熱開水吧。”
“不用了,我問你,師叔是不是找過你?”
“你說的是豐昭然?”
“對,就是他,你已經見過,對不對?”
“不錯,我的確見過他。”
豐昭然是清秀山掌門師弟,而林清玄是剛入門不久的弟子,按輩分來算,他應該是林清玄的師叔祖。但豐昭然相貌年輕,爲人隨和,從來不過問山門之事,也沒有一點長輩的架子,常與年輕弟子打成一片,所以弟子們全都管他叫師叔。
林清玄美目閃動,微顯急切,問道:“師叔現在去了哪裡?”
“不知道。”
“你少騙我,師叔那日說要找你,後來就一去沒有音信,你一定知道他的去處。”
“真是好笑,按你這麼說,難道我還害了他不成?”
“你害他,別開玩笑了,就是十個你,也不是師叔的對手,你快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裡,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麼重要的事?”樑蕭不由自主地回了一句,但馬上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說過不要多管閒事,怎麼這張嘴就是管不住呢?
林清玄立即接過話頭道:“師兄失蹤了,這都是第三天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他,你快告訴我,師叔到底去了哪裡?”
劉慶鋒是師兄,跟王景申
父子走得很近,曾經數次對樑蕭下殺手,但每一次都被樑蕭毫不客氣地狠狠吊打一頓。
這傢伙失蹤了,樑蕭當然一點不着急,還暗暗有些慶幸,希望最好永遠別在出現在他的眼前。
林清玄見他不做聲,又追問一句:“樑蕭,師叔到底去了哪裡?”
“哦,豐昭然啊,他跟我握手言和,將手鐲託付給我保管,自己回清秀山去了。”
“握手言和,手鐲也不要了?”
“對啊,怎麼他沒有告訴你嗎?”
“我只知道他要對付你,但握手言和的事情,他卻從來沒有說過,我還有些擔心你呢。”
樑蕭一聽,暗道豐昭然還真是一個灑脫的傢伙,明明知道還有兩個徒子徒孫在這裡跟自己做對,連個招呼也不打,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想了想道:“你們當初向我索要,不是受你師叔指使嗎?”
林清玄瞪了一眼道:“師叔向來與世無爭,怎麼可能指使我們?只是當時我們看那手鐲不是凡品,所以想弄到手。後來師兄數次敗在你的手上,於是向山門幾個要好的師兄弟求助,不料這事兒卻傳到師叔耳裡,於是他便親自過來了。”
聽她這麼一說,樑蕭終於明白,豐昭然與言靈手鐲的關係,林清玄等人並不知道。也許是怕這兩個徒子徒孫追問他放過樑蕭的原因,從而帶出言靈手鐲背後的那段故事,這纔不辭而別吧。
修爲再厲害的強者,全都是一步一步走過去的,他們也曾經是凡人,也曾經弱小,也曾經歷過凡間種種。當他們站在一個高處,回首往事,同樣會跟凡人一樣,有一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
樑蕭心裡暗自感慨,這時林清玄突然道:“樑蕭,我怕師兄遇到危險,你的修爲比我們都要高,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樑蕭想都不用想,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自己都一大堆事兒,哪有功夫去管他。”
“我知道,師兄以前得罪過你,甚至傷害過你,但現在他真的遇到了危險,我這個做師妹的不可能不管,所以請求你幫我一次,好嗎?”
林清玄眼巴巴地看着樑蕭,兩隻美目裡充滿了希望,而這種眼福是樑蕭最受不了的,他乾咳兩聲,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擺手道:“清玄姑娘,我真的沒有時間。前兩天發生的軍槍盜竊案,知道嗎?”
林清玄迷茫的搖了搖頭。
“就是軍隊的槍支彈藥,被人給偷了。”
“哦,那是挺嚴重的,但你又不是當兵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管當兵的那個團長,是我的朋友,關係很近,比你師兄要近多了,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理,必須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沒有時間去做別的,明白嗎?”
林清玄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明白,可是我也是你的朋友,你以前曾經救過我的命,現在難道就不能再幫我一點點小忙嗎?”
“這,這這,這是兩回事,能混爲一談嗎?”
“明明就是一件事啊,你救過我,現在再幫我一個小忙,我也沒有攔着你,不讓你去幫朋友,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樑蕭突然覺得,跟她說話非常累,因爲她腦子裡的邏輯關係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行了行了,反正無論你怎麼說,我也不會去的。你不是還有那麼多的師兄弟嘛,隨便叫幾個過來,不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