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樑蕭直接打出傷心拳,豐昭然自然有破解之法,但將這一拳隱藏在暴龍王拳之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破解的難度就要大很多了。因爲豐昭然並不知道傷心拳的法門,不能引導化解,只能是自身超強的功力去硬解,而當拳勁涌入體內之後,硬解就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傷害。
豐昭然的臉色非常難看,堂堂元嬰老怪居然着了築基小兒的道兒,這事要傳出去,不但丟他的臉,連清秀山的臉都丟盡了。
傷心拳勁神妙無比,似乎知道人體內另一條不爲人知的途徑,毫無阻擋地直接向心髒奔去。豐昭然冷哼一聲,體內自生出一股氣勁,硬生生地將那股拳勁震散,而他的身體也不由得一震,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這是一個進攻的絕佳機會,可樑蕭並沒有那樣做,而是一把將武思紅從駕駛位上抓了出來,背上就跑,用閃電般的最快速度,向着黑暗深入逃去。
只是數息時間,樑蕭已經逃出二十多米,而豐昭然也定住了心神,雙眼一張,人已消失在原地。
達到元嬰期,開創了另一種生命形式,對天地規則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重力是天地間力量的一種,束縛着萬物,元嬰期雖然不能完全破解重力的作用,但是卻有着更深的理解,所以他們的速度很快,但又一點不費力。
人影晃動,黑夜之中有如鬼魅,豐昭然輕鬆自如地擋在樑蕭的前面,說道:“她只是暈過去而已,但如果你不老實,可能我會改變主意。”
樑蕭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更不可能帶着武思紅逃走,但事情不到最後他不會放棄,於是冷哼一聲,腳下虛影疊出,使出游龍戲風身法向前滑去。
豐昭然眼睛微眯,看出這是一種極玄妙的步法,就是他也看不出其中的路數,但他還是能以實力破之,那就是速度。
“嗖”的一聲,豐昭然再次消失,出現的時候正好又擋在樑蕭的面前,臉色微怒地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再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樑蕭知道逃不了,只好把心一橫,再次使喚出無賴的招數,大叫道:“有種你就打死我,但我死了,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手鐲!”
這個伎倆以前也用過,非常管用,可這次似乎不行了,只聽豐昭然道:“彆着急,我只是讓你跟我走,沒說要把你怎麼樣,難道你這那麼想死嗎?”
聽他這麼一說,樑蕭倒是心裡沒底了,因爲他不知道對方把他弄走,到底要幹什麼。
人都是這樣,對未知的東西充滿恐懼和敬畏,但同時又充滿了好奇!
樑蕭眨了眨眼,突然道:“好,我跟你走,但你必須告訴我,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這正是豐昭然心愧之處,怎麼好意思說出來?但一想到言靈手鐲唾手可得,他老臉一沉,喝道:“我做什麼,還需要向你這個小輩解釋嗎?”
“呵呵,原來你還知道長幼之分,幹嘛還要爲老不尊?”
“少跟我嘴尖牙利,放下那丫頭,乖乖跟我走一趟。”
這時,樑蕭卻道:“你還真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傢伙,不就是要那隻手鐲嗎,搞這麼多的花樣做什麼,我給你便是。”
豐昭然聞言大喜,忙道:“真的?”
“你幼稚,我可一點不幼稚,說話從來都是算話的。”
只要能拿到手鐲,豐昭然也懶得跟他做口舌之爭,一伸手道:“東西給我!”
樑蕭白了一眼過去道:“你這一大把年紀,還真是幼稚,那麼重要的東西,我能隨時帶在身邊嗎?”
豐昭然一想也是,問道:“東西在哪兒?”
“跟我走就是,但車壞了,咱們只能步行了。”
豐昭然心裡有些疑惑起來,因爲樑蕭答應得太快了,跟以前完全不同,這讓他覺得非常反常。
反常即是妖!
“樑蕭,你是不是在耍什麼花樣?”
“真是好笑,不給你吧,你死乞白賴地纏着我要,現在答應給你,你又不相信,到底想我怎麼樣?”
見樑蕭發火,豐昭然倒是信了幾分,於是道:“你先告訴我,東西放在哪裡?”
“當然是放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總得有個地方。”
“真服了你,我就實話實說吧,放在一個朋友那裡了,現在我就帶你過去拿。”
豐昭然雖然半信半疑,但那隻手鐲他志在必得,所以最後還是答應跟樑蕭一同去取手鐲。因爲車壞了,二人只能步行,樑蕭不放心把暈迷的武思紅一個人扔在這裡,依舊將她扛在肩上。
言靈手鐲在師妃媗的手裡,樑蕭當然不可能帶着豐昭然過去,他這只是緩兵之計。
走了一會兒,樑蕭試探地道:“豐老頭,清秀山好玩嗎?”
豐昭然瞪了一眼,沒有理他,清秀山是他的師門所在,豈能用好玩二字?
樑蕭就當沒看到,又道:“清秀山的名氣一定很大吧。”
豐昭然還是沒理。
“你在清秀山,到底是做什麼的?”
……
“林清玄叫你師叔,但你都這一大把年紀了,當師叔祖還差不多……”
……
“清秀山的山規一定很嚴吧。”
……
樑蕭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多話,一句接着一句,但豐昭然都置若罔聞,直到最後,樑蕭這傢伙又問了一句:“豐老頭,你要是給清秀山丟臉了,會受什麼處罰?”
這句話可是帶着侮辱性質的,豐昭然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樑蕭小兒,你要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夫一掌拍死你!”
樑蕭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既然我是胡說,你這麼生氣幹什麼,是不是心中有鬼?”
豐昭然愣住了,擡起的手掌也慢慢沉了下去,但卻掩飾道:“算了,老夫不跟你一個小輩計較,但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樑蕭把嘴一撇道:“限度,你三番五次打擾我,我都沒說這句話,你倒掂了起來,真是越老越不要臉!”
豐昭然立即又像點燃的炮仗,怒喝道:“你,你再說一句試試!”
“做都能做,還不讓人說了,清秀山的人,都是這樣不講道理的嗎?”
“樑蕭,你把話說清楚,誰不講道理了?”
“我不行,這種事情,只有你們清秀山的人才說得清楚。”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這是你自己讓我說的,那我就說了,你別聽了又急吼吼地亂跳。”
“哼,清秀山的人,沒有你這樣不講道理。”
“好一個不講道理,那請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假扮好人救我,今天晚上又跟那傢伙是一夥的,這種道理,我真的講不來,怕只有清秀山的人才講的清楚。”
兩人爭了半天,到此中斷,豐昭然默然無語。但跟着又冷笑一聲道:“樑蕭,今天就是你說破天,但也必須把手鐲交出來!”
“就是一隻破手鐲嘛,有什麼好稀罕……”
話音未落,豐昭然突然一掌拍了
過來,樑蕭嚇了一跳,這老傢伙瘋了嗎?
這一掌乃是元嬰老怪含怒而發,樑蕭當然避讓不及,當胸受到重重一擊,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連着武思紅一起摔在地上。
“喂,豐老頭子,你真瘋了嗎?”樑蕭氣得大叫起來,跟着便“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幸好剛纔最後一刻,豐昭然突然驚醒,將掌力卸了三分之二,不然這一掌非要了樑蕭的小命不可。
看到樑蕭被自己傷成這樣,豐昭然也有些過意不去,但口裡卻道:“要不是你這張破嘴,我又怎麼會出手?”
“我說什麼,不就是說那隻破……”
說到這裡,樑蕭趕緊停了下來,剛纔就因爲這一句話差點被活活打死,他可不想再捋一次元嬰老怪的逆鱗。
慢着,先前對清秀山百般調戲,這老頭子不聲不哼,屁都不放一個,怎麼稍稍對那隻手鐲言語不恭,這老頭就忍不住大打出手了呢?
言靈手鐲落到樑蕭手裡已有多日,他也曾細細把玩過,除了手鐲本身的功用,並沒有別的特殊地方,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猛然間,樑蕭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豐昭然莫名其妙。
過了好一會兒,樑蕭還在笑,豐昭然忍不住道:“笑成這樣,你傻了吧!”
“你才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嫩草,你還要不要臉?”
樑蕭剛纔突然明白,手鐲是女性專用,而豐昭然曾經無意說過手鐲本是他的,這句話肯定不對,應該是他送出去的,而送的對象肯定就是紫嫣姑娘,而紫嫣姑娘一個女孩子,自然不會接受一個百多歲老頭的愛慕,不願把手鐲留下,於是便在拍賣會上交給了樑蕭,而什麼有緣之人,不過是一番說辭罷了……
樑蕭大笑,豐昭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站在那裡渾身發抖,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豐老頭,你還真是人老心不老,紫嫣姑娘那麼年輕,你也狠得下心,我都替你害臊!”樑蕭得理不讓人,也不顧剛纔捱了一掌,叉着腰道:“你都一百多歲的老怪物了,還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難道清秀山就不管嗎?哼,它們不管,我倒要好好管一管,讓天下人都來評評這個理!”
豐昭然突然瞪大眼睛道:“什麼,你見過紫嫣?”
樑蕭向後退了一步,指着他道:“你看你,真是太不像話了,難道聽了剛纔我的話,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嗎?”
豐昭然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上前一步道:“我問你,紫嫣到底在哪裡?”
“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你這個老色鬼,那麼小的姑娘,你還好意思上手,我呸!”
突然,豐昭然伸手向前一抓,樑蕭正欲使喚出游龍戲鳳身法,但只覺全身一緊,整個身體像是失去重量一樣,輕飄飄向前飛了過去。
“紫嫣在哪裡?”豐昭然的眼睛裡露出強烈的渴望,看樣子他對紫嫣的確非同一般。
樑蕭感覺身體越來越緊,像是快要被捏爆一樣,於是趕緊叫道:“我只見過她一面,就再沒見着了。”
“她去哪兒了?”
“她想去哪兒去哪兒,我我,我哪裡知道……”
樑蕭只覺得這傢伙手上一緊,忙大叫道:“你快鬆開,讓我好好想想……”
豐昭然聞言大手一顫,樑蕭全身一鬆,立即呼吸順暢,心裡直道好險。
跟元嬰老怪在一起,還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這就好像小豬跟大象走在一起,對方稍微有點不爽,隨時一甩鼻子一蹬腿,就能要了它的小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