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武二人,都是有脾氣的人,越說局面越僵,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出手的陣仗。
突然,武思紅態度稍微緩和一點,說道:“我只是想了解情況,這樣有利於尋找線索,以便儘快找到七爺。”
樑蕭撇了撇嘴道:“早這樣說嘛,我的確去過他家。”
“去過幾次?”
“一共兩次。”
“說一下時間和當時的情形。”
“一次是數月前,爲了參加一次古董拍賣大會,老七是負責人之一,當時沒有名額,我在別人的帶領下,去了他家。第二次就是昨天,我因爲一點私事,想向他請教,於是單獨前往。”
武思紅美目一亮,緊問道:“昨天什麼時候?”
“上午八點多,快九點的樣子。”
“什麼時候離開的?”
“十點左右吧。”
武思紅突然臉色一變,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樑蕭,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兒嗎?”
門猛地被推開,幾名便衣衝了進來,全都荷槍實彈,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槍是大凶之器,即使槍裡沒有子彈,但被槍口對着,也會讓有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而現在幾把槍全都對準樑蕭,這種滋味就更難受了。
樑蕭是玩槍的人,眼睛一眯,忍不住高聲叫道:“武思紅,你這是幹什麼,老子不就是去見了他一面,這又算什麼大事兒?”
武思紅冷冷道:“樑蕭,別在我面前演戲,實話告訴你,七爺失蹤之後,他所居住的地方發生了爆炸,而現場有目擊者親眼看到在你離開馬四胡同數分鐘後,七爺所居住的方向傳來巨響,你敢說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嗎?”
原來,七爺家中傳來爆炸聲後,立即驚動了左右鄰居,於是趕緊報警,而武思紅隨即帶隊趕到。後來經過偵查,從巷子門口賣燒餅的老頭那裡得知,大清早就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進了衚衕,然後在離開衚衕數分鐘的時候裡,衚衕裡面就傳來巨大的聲響。
有了賣燒餅老頭的消息,於是警方立即將這個出現在馬四胡同的陌生男子列爲重大嫌疑人,馬上把周邊的街道監控錄相調取出來,讓賣燒餅老頭一一辨認,結果老頭一眼就認出樑蕭來。
就這樣,樑蕭被警方鎖定爲馬四胡同爆炸案重大嫌疑人,上級命令武思紅立即開始對樑蕭進行抓捕。而武思紅知道樑蕭戰力驚人,如果冒然出手,恐怕會帶來傷亡,於是便把他騙到這裡,出其不意將其擒住。
其實,當時在門口的時候,樑蕭如果想逃,絕對能逃走。但問題是他不是賊,所以心不虛,於是便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就跟着進來了,沒想到自己突然一下成了兇手,這真是成了冤大頭。
面對武思紅的質問,樑蕭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要解釋清楚,否則麻煩就大了。
“武隊長,你搞清楚,我跟老七是朋友,我不會綁架他。另外,我如果真的綁架了他,還會這樣大搖大擺到處亂逛嗎?還有,他一個病怏怏的糟老頭子,看着都讓人想吐,我綁他做什麼,噁心自己嗎?”
一名男警官猛喝道:“給我老實點!”
武思紅皺着眉頭,沒有作聲,其實她也不相信樑蕭是兇手,因爲她接觸過樑蕭,知道這個人雖然外表放縱不羈,但其實有着明確的是非善惡標準,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
之事。
不過,警方辦案講的是證據,樑蕭突然出現在馬四胡同,然後在他離開後數分鐘的時間內,七爺家發生大爆炸,並且人也不見了,如果說這件事情跟樑蕭沒有一點關係,她的確不信!
“樑蕭,你找七爺做什麼?”
“一點私事。”
“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
樑蕭嘴巴張了張,但卻沒說出話來。他是去向七爺打聽法陣的事情,可面前這是一種唯物的警察,自己要說出法陣兩個字,他們能信嗎?
先前那名暴脾氣男警官又大喝一聲:“看這傢伙吞吞吐吐,一定心裡有鬼,武隊長,我看也不用在這裡久待了,乾脆先把人帶回局裡,不信他不開口!”
武思紅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史警官,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史警官面上有幾分尷尬,旁邊的人臉色則有些怪異,不知道到底藏着什麼事情。
武思紅把目光移到樑蕭身上,說道:“現在你能把事情說清楚,什麼事都沒有,但如果進到裡面,只怕就由不得你了。”
樑蕭嘆了口氣,回道:“武警官,你們要是有證據證明我綁架了老七,儘管抓人,我絕對不會翹一根手指頭,但如果沒有的話,請不要打擾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受不得驚嚇。”
武思紅臉色一變道:“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翻臉了!”
“武警官,如果你想帶我回警局,我有權打個電話叫律師過來,這沒有錯吧。”
上次跟國安局的鬧過一次之後,樑蕭也學到一些東西,知道在被捕之前,可以打電話通知律師,而律師會使用合法手段,維護當事人的利益,包括在證明不足的情況下不愛拘押!
武思紅從警多年,當然明白這裡面的事情,知道律師來了之後,即使將樑蕭帶回去,但也挖不到什麼東西,因爲律師會教他如果有效了對付警方提問,包括哪些可以回答,那些不需要回答。
這時,武思紅突然揮了揮手,屋裡人全都退了出去,又只剩下他們二人。
樑蕭突然嘻嘻一笑道:“武美女,你還有什麼指教?”
這傢伙一會兒武隊,一會兒武警官,這會又冒出一個武美女,把武思紅都叫糊塗了,等她明白過來時,臉立即黑了下來。
“樑蕭,我警告你,現在我是在執行公務,如果你跟我嘻皮笑臉,那就是阻礙執行公務!”
樑蕭吐了下舌頭,連聲道:“好怕好怕,我這個膽子可小了,你千萬別嚇我。”
“別說廢話,現在人都退出去了,你告訴我,去找七爺做什麼?”這丫頭還真是精明,知道樑蕭不說必定有原因,所以才先把手下全都叫了出去。
“武警官,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但我可以保證,老七的事情絕對跟我無關。不過聽你剛纔一說,我倒是覺得,對方一定是早就埋伏在附近,我前腳離開,他們就進去了。”
“如果你什麼都沒幹,這個假設的確成立,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人?”
“這個,我也不清楚,其實我跟老七一共就只是數面之緣,他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突然樑蕭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樑蕭猶豫不決,武思紅冷冷道:“接電話,開免提!”
“喂,你誰啊?”
“你是樑蕭
,對嗎?”
“我問你是誰?”
“這不需要知道,但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
“你不是想找法陣師嗎,我可以介紹一位,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樑蕭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這可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啊。要知道現在天地元力太過稀薄,而一個完事的聚靈法陣,卻能將元力聚集起來,使其濃度提高三到七倍,甚至更高,這對修煉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不過,他知道現在法陣師有多麼難找,那麼對方提出的條件必定很難達到,於是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用平淡不驚的語氣回道:“那好,你先說說看,是什麼條件?”
“把上次你在拍賣會上得到的靈石,交給我!”
樑蕭瞳孔一縮,沒有做聲,但心裡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那塊靈石,已經掀起了不少風波,先是三口組的山本龍一兄弟親自上門,然後又是地產商李明瑞現身,後來又把泡菜國的崔明智大使牽涉進來,鬧得七安市紛紛揚揚。
可自從他平安歸來,就再沒有人打這塊石頭的主意,沒想到今天終於又有人冒出頭來。
但這個人給的誘餌實在太大,如果能把哈達上面的聚靈陣修好,那麼樑蕭的修煉速度至少能提升三到五倍,如果換算成年月,那就是用三十年時間修完一百年,甚至只用二十年修完一百年。
修煉人也是有壽命極限的,煉氣期的最長壽命只比普通人高出五十年而已,能活到一百二三左右。如果進入築基期,就能活到兩百歲左右。再進一步到金丹,則有五百歲的壽命。
樑蕭現在是煉氣期,如果修行順利,再用十年左右的時間,達到築基不難,到時能擁有兩百年的壽命。他現在二十五左右,加十年就是三十五,除掉這三十五年,他還剩一百六十五年時間從築基晉升金丹。
一百六十五年,於凡人是兩生兩世,但於修行者而言,不過是修行路上的一小步。在如此天地元力稀薄的世界裡,要想從築基期踏入金丹大道,無異於苦海行舟,真正能到達彼岸的不過萬分之一,乃至千萬分之一。
許多人終其一生,止步於築基,至死不能入金丹。
但如果有了完整的聚靈陣法,就能吸收到數倍的天地元力,修煉速度也會成倍增加,一百六十五年增加數倍,就相當於一般人修煉三百年、五百年,甚至更多。
所以,不是樑蕭心理素質不好,實在是法陣師的誘惑太大,他有些抵抗不住。
他沉默了一會兒,儘量讓自己的心情放鬆,再放鬆。
這時,一邊的武思紅緊皺着眉頭,心裡尋思道:“法陣師,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存在嗎?”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道:“怎麼不說話,到底怎麼回事,要是不想做這筆生意,那就算了!”
說完,那人竟然“啪”的一聲,直接將電話掛了。
樑蕭趕緊捧着電話,一個回拔打了出去,電話響了十多下,但卻沒有人接聽,最後“嘟嘟”數聲,竟然自動掛機。
這一下,樑蕭有點慌了起來,他很後悔剛纔猶豫了,要是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馬上答應那人的要求。
這時,武思紅突然在一邊譏笑起來。
樑蕭被笑得一頭霧水,奇怪地道:“你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