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就離去,此後三天也沒來找過她,彭清越無法猜出已陷於瘋狂的他會如何處置自己。又過了一天,兵卒帶她去見客人。
那客人是十幾名村民,雲華觀旁邊村莊倖存下來的十幾名村民。他們一見她就跪地求她,說是她若不肯協助朝廷剿滅邪 教,他們就會被殺頭。
她這時才明白他所說送她去白 蓮 教臥底是什麼意思,她只得答應這安排。他見她答應後現身,譏嘲笑言:“你答應我的安排,可就是做了違心之事呢。那新任教 主一直對你存有非分之想,此番送你到他身邊,不知你會不會犯錯?”
彭清越回到總壇,她是以被人救出的名義回到總壇的,但其實救她的那幾個教衆早已投降朝廷。新 教 主絲毫沒有懷疑,爲了感謝那幾個教衆救出她,還給他們都升了職務。
新 教 主已經找到地穴中前輩所藏的寶物,還找到練功秘籍,他準備招兵買馬重興教門。同經患難之後,江瑞蓮及雲華觀弟子也全心全意支持新 教 主,甚至有意將彭清越許配新 教 主。
彭清越性情更爲清冷,任他們摩拳擦掌爲復興教門忙亂,她每日只是閉門練功。
時光匆匆又是一年多,這一年多當中,貴公子秘見她幾次,除了要她交待總壇動向,就是暗諷她總有一天會被新 教 主癡心感動。
他既怕新 教 主讓她動心,又似乎盼望新 教 主能讓她動心,她難以理解他是出於何種心態。她也不想再管這瘋狂貴公子在想什麼,她只想提升功力早日想出辦法救那些村民。
在她焦頭爛額之時,打了幾場勝仗的新 教 主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他向江瑞蓮提親,江瑞蓮欣然同意將彭清越嫁給新 教 主。
她不肯嫁,將師父和新 教 主請到房中,坦白自己此番回來是當奸細的。江瑞蓮愕然無語,新 教 主竟全然不責怪她。
新 教 主讓江瑞蓮帶雲華觀其他弟子潛回城中,伺機救村民,並不管她是否同意婚事就單方面說她是他未婚妻。她被軟禁總壇地穴,而那幾個隨她同來臥底的教衆被新 教 主找理由暗中殺害。
因她未來教 主夫人的名頭,教衆們都不敢太爲難她,她雖被軟禁,仍能隨意翻閱各種典籍,安心練功。又是大半年過去,心如止水參悟道法的她功力猛進。
她真是已心如止水,師父與師弟師妹在京城失蹤她也無動於衷,婚期將至她也只是任隨新 教 主安排。可是,有人要刻意攪動她心中死水一潭。
那個人是江湖中有名的毒婦,所煉毒藥天下無雙,施毒手法也是天下無雙。這毒婦與新 教 主有染,對新 教 主復教出力很多,得知他將成婚,天天來與彭清越吵鬧。
彭清越讓新 教 主解除婚約,可他偏偏不肯,一再對她解釋:“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在那種情況下不得不那樣啊。”
她覺得這話很是耳熟,冷笑反問: “哦?你的意思是你心裡愛的是我?”
新 教 主信誓旦旦: “是,一直都只愛你一個人。我心裡若是有別的女人,就讓天打五雷轟。”
這新 教 主自從找到千年之前匿藏的寶物後,野心越來越大,爲了權力不擇手段。但是他自問待彭清越是一片癡心,從未想過要傷害她,他不加思索就說出這些,也是因他所言發自肺腑。
只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愛不愛她,她目光犀利 地笑說:“明明不愛,還要逢場作戲,豬牛驢馬都不會如此!明明清楚喜歡誰,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男人都是如此。呵呵,你覺得你真看清你自己的心了?”
新教主憤然說道: “我對自己的心看得很清楚!你要是始終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的話,我殺了那個毒婦好了!連當時在場的人和那些過後知情的人全都殺掉,這樣能讓你滿意了吧?”
她眼底一片血色閃過,血色中彷彿傳來淒厲叫罵——都是你這個害人精害死我們,你又想害人了嗎?
她不想再因自己發生慘劇,急切要打消他的想法,冷聲責備: “無論你怎麼做,都與我再無瓜葛!你根本就沒看清你自己的心,你所做的事不過是在爲你自己打算!你把罪責都推到別人頭上,這更讓我鄙視你!”
新 教 主還要解釋, “不是我要推脫,那件事本來就是個圈套!”
“我也是別人安排的一個圈套啊,我給你明說過我是官府的臥底,我回總壇目的明確,就是要助官兵攻破總壇。可你明知如此,你不也口口聲聲說愛我嗎?”
他着急萬分地表白:“你和她不一樣,我確定我從第一次看見你就愛你,我心裡一直愛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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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冷靜分析起來:“你能確定你愛我,不過是這幾點原因:其一,我是名門大派的弟子,有地位;其二,我武功和法力都很高強,有能耐;其三,我面容清麗身材苗條,有外貌;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瞭解我的性格,你知道我心性堅貞,若是以我爲終生伴侶,不必擔心會被戴綠帽子。”
新 教 主沒想到他深情表白,她半點也不感動還像局外人一般透徹分析起來。他無奈苦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語氣平淡地問他: “要是有一天我被師父逐出山門,你會給我依靠嗎?要是有一天我人老珠黃還多病多痛,你會耐心照顧我嗎?還有,我只能確定我不會做腳踏兩隻船的事,但我不能確定我會不會變心。我自己都不敢保證我的優點能保持多久,你怎麼能確定你會一直愛我呢?”
恰在此時,毒婦笑着走來,打趣着新 教 主,“這丫頭說話有意思,我真不想跟她鬥了。要不然我大方點兒讓她當大的,我受點兒委屈做小。”
新 教 主拂開毒婦的手,厭惡地讓她快出去。毒婦不再戲謔,而是滿臉恨意地看向她:“他愛你已經愛得已經夠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非得要什麼都佔着,一點兒都不給別人剩下?”
彭清越不想再和話不投機的人多費脣舌,要出門而去,毒婦卻攔住她。毒婦說帶了一個人來,正是因這個人彭清越才冷淡對待新 教 主,讓新 教 主好對她死心。
貴公子緩步走出,新 教 主責問毒婦怎麼可以帶他進入總壇。貴公子讓新 教 主不必慌張,他只是獨自前來看彭清越,沒帶一兵一卒。
彭清越冷眼看着毒婦說:“我不是乞求男人來愛的女人,更不會因爲男人給我的愛比別人稍微多一點就興奮萬分。我不屑和你們爭,我只和自己所愛的人爭……"
她走到貴公子身邊,聲音幽冷:"我想飛得很高、很遠,我得看我所愛之人有沒有足夠堅定的信念和足夠堅強的意志陪我走到最後。若是我所愛之人不夠堅定、不夠堅強,那麼於我而言不如不愛!"
彭清越與這貴公子之間徹底劃開界線,屬於他們的故事在程浩風與胡仙仙心中冰封起來。
程浩風嚯然翻身坐起,慌亂地朝身邊摸索,“小月亮……不,不,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