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霜木子回到房內;只見,杜媽媽坐在桌邊,不時的品着茶。
“杜媽媽這麼還沒睡;”霜木子很是好奇,杜媽媽這麼晚定是有事。
“你媽媽我呢,說話算話,明日,翠兒隨你一同出去遊玩,不過.....”杜媽媽頓了頓了又道“你要在開場前回來,而且,不許再擦這麼厚重的脂粉,否則,別怪媽媽我翻臉。”杜媽媽撇了眼霜木子,不帶好聲的道。
“木子多謝杜媽媽,只是,容貌問題,並不會影響木子獻藝。”霜木子頷首說道,而這樣的話,又怎能搪塞的了杜媽媽。
“是不會影響你獻藝,但會影響到我生意;你瞧瞧,這麼絕美的臉蛋,被你畫成什麼樣子;人家夏姑娘與你同時推出,人家現在都成‘涼城’第一大少,宋公子的寶貝了;可你呢,整天頂着厚重的脂粉嚇人,你還讓不讓我活了。”杜媽媽將霜木子拉至銅鏡前,好一頓數落。
“杜媽媽教訓是,是木子無能,給杜媽媽丟臉了。”霜木子看着銅鏡裡自己,又聽聞宋景然與餘子夏的事,心裡一陣沮喪。
“媽媽不是教訓你,媽媽只是要你知道,如今這世道,若有能力爭取,便要好好利用,若不能做人上人,那一輩子都得被人踩着,你明白嗎?”杜媽媽見霜木子不高興,又安慰起來。
歷經了滄海桑田,她深知一個女孩初入煙花場所的無奈與生疏,命運是不允許自己選擇的,但每個人都有權利改變或者選擇活着的方式,她只是希望霜木子早點進入狀態,畢竟,她的命運早在數年前,便屬於這裡。
“木子明白了,請杜媽媽給木子一些時日,木子定不會讓杜媽媽失望。”霜木子承認杜媽媽說的很對,倘若自己不爭取,也許會錯過一輩子,只是,她還需要時間來準備。
“好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早點休息吧!”杜媽媽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隨之離去,也許她要的就是時間,希望不要讓她等太久。
“杜媽媽好走。”霜木子對着杜媽媽偏胖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待杜媽媽離開,翠兒伺候霜木子梳洗。
“翠兒,你對‘涼城’可爲熟悉?”霜木子在銅鏡前坐下。
翠兒爲霜木子拆着髮髻,說道;“奴婢雖爲‘涼城’人,但自小被賣進煙雨樓,很少得空出去,所以,也不爲熟悉。”
“同爲人奴,你不必自稱奴婢,喚名便好。”霜木子與翠兒相處有一段時日,翠兒做事認真,心思縝密,人也很是聰明,霜木子很是喜歡。
“謝霜姑娘。”翠兒見霜木子雖從不見笑,但性情還算溫和,相處的極爲融洽。
“時辰不早了,你早點下去睡吧,明日,還要勞煩你陪我出去呢。”霜木子那過翠兒手中的檀木梳,多久了,她早已不再習慣由人伺候。
翠兒退後,頷首道;“霜姑娘也早點歇息,翠兒告退。”
霜木子點頭作答,看着銅鏡裡的自己,竟不知該回饋怎樣的表情。
次日一早,霜木子在翠兒與兩名大漢的陪同下,一起離開;陪同是好聽,其實是監視。霜木子一身白衣,簡單的將前發挽起,後發隨意的散落在背後;臉上厚重的脂粉,惹得街道上來往的人們,擠眉弄眼,指指點點。
霜木子倒是一臉無謂;隨意的在街道上穿梭着;翠兒一直緊隨其後,而那兩名大漢,只是在遠處,保持霜木子不逃跑就行;不一會,便來到一座大宅前停下;只見,早已鏽跡斑斑的大門上,高高掛着隱約可見的‘林府’;霜木子怔怔的站着;這是她自小生長的地方,如今卻淪落至此;內心一陣悲痛,淚水隨着眼角流下。
“霜姑娘....?”翠兒見狀,上前用眼神提醒着霜木子。
霜木子會意,拭去眼角的淚水;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又轉身離去。
宋景然從一旁的小路走出,剛巧看見霜木子離去的背影,內心卻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輕輕搖了搖頭,也轉身離去。
霜木子從‘林府’前離開後,便無心在逛,於是匆匆的回了煙雨樓;歷經往事再現,霜木子也無心取應付那些消遣找樂的嘴臉,索性一時間準備爲由,託翠兒向杜媽媽告了病假;也一直在房內休息。
“霜姑娘可識得那座‘林府’?”翠兒見霜木子從林府門前回來,便一時怔怔出神,想來是與此時有關。
“怎麼,翠兒也識得?”自林府被滅殺後,便極少人再敢提及,翠兒突然問起,霜木子略帶一絲激動與期盼,是否能打探出一些情況。
翠兒搖了搖頭,說道“翠兒怎會識得如此大戶人家,只是,翠兒偶爾出去辦事時聽聞,林府時常鬧鬼,所以,一直無人敢住。”
“鬧鬼...?”霜木子好奇而不明的看向翠兒,若真有鬼神之說,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可不是嘛,數年來,也有幾位大戶人家,有心買下林府,只是,人家也聽聞鬧鬼,便派人前去試住,不想前去試住的人,出來便瘋癲了,還說府內有鬼之內的話;以至後來,無人再敢提及林府。”翠兒認真的訴說着,臉上還流露出一絲驚恐之意。
“那沒有人前去查過嗎?”對於林府,霜木子想知道的太多太多。
“前後也有不少人查探過,最終都是無果,後來,便無人再查。”翠兒一邊倒水一邊說着。
“哦...”霜木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裡暗自好笑,偌大的林府怎會鬧鬼,就算真有鬼神,那也是府上慘遭殺害的冤魂,來向那些惡人索命。
翠兒遞上茶水,見霜木子還在出神,也試探性的問道“霜姑娘,你.....?”
“哦..我有位遠親,曾在林府做下人,所以....”霜木子回了回神,對林府太過敏感,以至一時失態,希望,翠兒不會察覺纔好。
“難怪霜姑娘傷心,聽聞,數年前,林府一夜遭滅門,府內無一倖免,想必你那位遠親....”翠兒不忍再說下去,也不想再探試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秘密。
“人死不能復生,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淡然了。”爲了讓翠兒不起疑心,霜木子不得不這麼說,雖然心裡很痛,但要忍。
翠兒點了點頭,突然想到杜媽媽的吩咐,於是說道“對了,杜媽媽剛派人來吩咐了,說是讓霜姑娘今晚出場。”
“知道了。”霜木子悵然的點了點頭,儘管自己一再醞釀自己的心緒,可到了面對的時刻,總是不由得想要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