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又看看下面的幾張房地契,不由得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除了城外的那塊地和安濟城的那棟宅子,另還有七張是鋪面的房地契。
其有五處是安濟城裡正街的鋪面,寫着的地址柳雅都知道,但是沒有去過。看房契寫的面積也不小,估計每年所收回的租金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另外兩張鋪面的房契,竟然是京城裡的鋪面。也是說,七娘不聲不響的,早已經在京城都置辦了產業。
看來七娘真是個有心人了,算當初自己不說接她走,她身體也還是好好的話,靠着這些鋪面的租金,她可以過衣食無憂的富貴日子。
但是這信封裡面並沒有關於這些鋪面的租賃合同,估計七娘是另外收着的,或是當時一次性的繳納了好幾年的長期租約合同。按照當時的規定,租約超過五年的,要在官府裡備案,估計那些合同在官府裡也能夠找到。
這些東西柳雅現在也不打算動,畢竟七娘還在世,她不能帶着一摞子房地契逐一去說房子易主的事情吧?
最後柳雅才翻動了一下那個羊皮的小冊子。這本冊子最不起眼,只有巴掌大,不過七、八頁而已,加封面和封底也都不到十頁。
柳雅只是好的隨手一翻,卻立刻被面的內容吸引住了。
這羊皮小冊子,竟然記錄的是歷來在安濟城做過府尹大老爺的名字。
每個府尹做了幾任,有沒有來過紅袖坊的,來了之後點過哪位姑娘作陪。紅袖坊又每年繳多少的“私稅”,都記錄的一清二楚。
私稅是所說的放在官府的那一成紅利,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具體給了多少,沒有人真正知道,也沒人敢去追究。而七娘的這個冊子裡,一年一年都記錄的清清楚楚的。
另外,哪一任的府尹大人是升遷了,還是下放了,又或是平調了都有記錄。以至於跟蹤記錄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
其有一位官員,一路平步青雲,竟然升到了京城做官。但是到了京城之後的記錄也沒有了。大概以七娘的能力,也是不能再知道了。
這本記錄可以說是非常詳細了,連其一位府尹大人來紅袖坊流連數日,最後把一位當時並不出名的姑娘接到了府裡的事情也寫了下來。
可以說,這是一根細細的繩子,七娘說是拿着跟小繩子給哪個大人扎個小辮子,哪個要乖乖的聽話。
要是撿出兩個目前還在官場混的不錯的,稍微提一提當年的事情,那得到的好處也必定是不少的。
這本羊皮小冊子在柳雅看來,倒是極爲有用的。這一根繩子不僅能扎小辮子,還能成爲某些人的吊繩呢。
柳雅把其他的東西都收好了,把這本小冊子揣進了懷裡,另外把那副翡翠手鐲也拿着,這才把箱子鎖好,重新貼了封條。
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了,柳雅才搖鈴叫大掌櫃和東子進來。
柳雅一笑,道:“這同利銀莊的服務真好,裡面的東西保存的也完好無損。謝謝了。要取的東西我也拿到了,箱子還放回原處,鑰匙我也收回了。如果保管需要特別另收取費用,從我的賬目扣除行了。以後這箱子歸在我的名下。”
大掌櫃的沒有異議,不過又道:“柳姑娘,如果這箱子歸入你的名下,我想請問需不需要升爲‘天字號’?如果以柳姑娘目前的身份等級來看,放在天字第三號是可以的。”
柳雅聽後笑了,問道:“我這樣的級別,才放在天字第三號?那第一號和第二號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吧?”
柳雅這句話算是一句玩笑,她並沒有打聽另外兩位大豪客是誰的意思。
卻聽那大掌櫃道:“回柳姑娘,我們同利銀莊的天字第一號箱子,不管任何一間分號、或是京城的總號都是屬於赫連家的,這是赫連掌家在開創同利銀莊之初定下的規矩。至於天子第二號,那是給當地最有名望和勢力的家族準備的,這個也不是我來定的,是赫連家的巡視官每隔三年發佈的消息所定下來的。目前,安濟城裡同利銀莊的天子第二號箱子應該是古家的。只不過古家一直沒有東西放進來,所以是空的。所以,柳姑娘的這個天子第三號,可以說是安濟城的首屈一指了。”
柳雅聽了微微點頭,道:“這個回答我倒是滿意。不過,謝謝大掌櫃了,目前這個箱子還是放在原來的位置吧。如果將來我有自己的東西要放,再來找你。”
“那好,按照柳姑娘說的去安排了。”大掌櫃的說完,也是將箱子又檢查了一下。
首先是看看鎖頭都沒有鎖好,然後看看封條貼的是否完好。然後又敲了敲箱子,確定箱子是完好無損的,才叫來了夥計,道:“放回原處吧。”
等到夥計將箱子去走了,柳雅和大掌櫃的拜託道:“麻煩你,如果紅袖坊有事,或是紅袖坊的新嬤嬤明姑娘找我,請你幫我帶個話過去。我目前待在明陽城,我知道明陽城也有一家同利銀莊的分號。”
大掌櫃的點頭道:“可以。如果京城或是其他分號傳來什麼消息,我也會讓人送信到明陽城的同利銀莊的。”
“那多謝了。”柳雅說完,帶着東子走了。
一出城,柳雅看到馬六等在城外。還有兩個馬童分別牽着漠雲和另外的一匹馬。
馬六迎過來對柳雅道:“送人的馬車過去有一會兒了,不過走的慢,應該沒有走很遠,主子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柳雅道:“沒事了,我帶着東子去明陽城,有事你叫人去明陽城的雅梅居傳話給我。”
“是。”馬六說完,又遞過來一個包袱,道:“這是小英聽說主子又要走,給你準備的小食,說是路吃。我說,主子不愛吃這個,路也什麼都能買到,她偏不聽,說是一番心意,硬要我給主子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