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並不怕它,把袖子拉下來遮住了手背,將手臂平伸等着金雕落下。
金雕雖然很有靈性,可是它的利爪十分鋒利,落下來的時候雖然已經非常小心了,還是抓的柳雅有些疼。
明娟也見過府裡的這隻金雕,連忙到屋裡把牛皮的護手拿出來,給柳雅套在另一隻手臂。
金雕這才縱身一跳,重新跳在柳雅帶着牛皮護手的那隻手臂。
柳雅託着金雕,撫了撫它光亮的羽毛,然後纔去摸它的利爪。若非和金雕做好溝通,它的爪子是不會隨便讓人碰觸的。
金雕並沒有反抗,柳雅從它的腳環裡抽出了一張白羊皮。
羊皮很薄,經過特殊處理之後卻很韌,字跡也不會暈染。只要字跡工整的話,巴掌大的白羊皮可以寫下很多的字,不必長話短說了。
柳雅拿到白羊皮,吹了個哨子,再把手臂一託。那隻金雕會意,借力飛了起來,落到了柳雅身邊的一張石桌。
柳雅這才展開羊皮,面果然是滄千澈的字跡。
只是,這信並沒有多少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語。只是簡略的說了一下他現在很好,到了什麼地方。
然後寫了一個病狀,說是初到疫病區的外圍,想問問柳雅怎麼能夠解毒除疫病。
出發之前柳雅已經給滄千澈帶了不少藥品,也和隨行的軍醫交代過一些特殊的病症。估計是那軍醫難以解決,所以才急忙的用金雕來傳信。
雖然這封信裡並不是通篇的你儂我儂,可柳雅一下子從其感受到了滄千澈焦急百姓的心情,知道他此時必定是心急如焚。
柳雅一邊讓明娟去準備了食物和水,拿來餵食白羽金雕,一邊把滄千澈的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
這看似簡單的疫病,其實有幾處很容易被忽略的症狀,也容易誤診。
柳雅因爲沒有實際見過病人,自然是還有些拿捏不準。所以她躊躇了一下,寫了兩道藥方。然後分別細節之處做了明確的標註,由隨軍的醫生仔細辨別之後再用藥。
如果那個隨軍的大夫連這麼點小事情都辦不好,已經寫得這麼詳細的藥方他也看不懂,那滄千澈該換個醫生了。
藥方也是寫在特質的白羊皮的,這種羊皮是做通訊只用,金雕的體積大,一個巴掌大的羊皮摺好之後塞進腳環裡,完全不會影響它飛行的速度和安全。
等到白羽金雕吃飽喝足了,柳雅才朝它伸出手臂,示意它飛過來。然後將白羊皮放在了它的腳環裡。
白羽金雕一雙銳利的瞳眸閃着星芒般的光亮,彷彿是一片燦爛的希望。
柳雅再次撫摸着它的羽毛,柔聲道:“去吧。要飛得快,也要飛得穩。還有,替我待在澈的身邊,有什麼情況要及時的回來告訴我。”
說完,柳雅再次把金雕猛地向天托起。金雕借力展翅一揮之間,已經攀了半空。
白羽金雕在半空盤旋了一圈,又朝着柳雅這邊啼鳴兩聲,這才振翅攀升起來,一下子直衝入雲霄,轉而飛得不見蹤影了。
柳雅一直仰頭到脖子根兒發酸,這才慢慢的轉了轉脖子。她心裡明白,那隻白羽金雕帶來的是滄千澈的情意,帶走的是自己的思念。
“主子,該用膳了。”明娟走過來,輕聲打斷了柳雅的思緒:“這樣一天到晚忙着,主子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了您連午飯都顧不得吃,會心疼的。”
柳雅笑了笑,道:“你們幾個不說,誰會知道呢。”
明娟笑了笑,連忙和明蕊、明翠她們去給柳雅準備晚膳了。
府裡的廚子已經把晚膳準備好了,柳雅沒回來是做了個八成熟,等柳雅回家再回鍋熱一下,味道和剛剛做出來的差不多。
按理說太子府的膳食是非常講究的,但是柳雅對吃的並不太在意,也不講那麼多的排場,所以讓廚子在太子沒回來的時候一切從簡。
不過算是從簡,伙食標準可不能降的太多。葷素搭配、涼熱均衡,主食、糕點、湯、粥、甜品和果品都一應俱全。
柳雅一個人根本吃不下這麼多,讓明娟揀她喜歡吃的菜盛出來,餘下的讓明娟她們和阿寧一起吃了。
阿寧這次從鶴鳴山回來之後,對柳雅的態度和感覺又不同於從前了。似乎投入的感情更多了,聽命行事也變成了自覺的爲主子着想。
而且現在也不怎麼避諱人了,柳雅叫她出來吃飯,大大方方的和明娟她們一起吃。
剛剛把晚飯吃完,管家又急急的過來了。手裡擎着一個盒子,交給柳雅的時候道:“太子妃,這是影衛閣閣主派人送來的,叮囑務必要親自交給太子妃。”
柳雅接過那木盒子掂量了一下,輕飄飄的不像是放了很多的東西。不過她也想到是什麼了,叫管家下去了。
然後柳雅把阿寧叫過來,將盒子交給她,道:“如果猜想不錯,這裡面應該是你和漠的號牌。”
阿寧怔了一下,伸手接過來卻遲遲沒有打開,而且整個人都僵住了。
今天柳雅在皇宮裡和皇說的話,阿寧並不知道。
因爲皇的寢宮是連影衛也不可以隨意靠近的地方。當然,皇自己的影衛除外。
而之前給皇手術的時候,皇的影衛守在最近處,阿寧和漠最多也只能守在廳的位置。
柳雅見阿寧那麼愣着好半天,推推她肩膀,道:“怎麼不打開看看?怕裡面有毒?”
“主子,您說過的,不會趕我離開你。”阿寧說着把那隻盒子放在了桌,隨即跪倒在柳雅的面前,道:“我要跟着主子,這號牌我不要了。交由主子掌管,我是主子的影子。”
“傻瓜,有了自由還不要。”柳雅說着俯身想把阿寧拉起來,不料她竟然執拗起來,硬是跪着一動不動。
柳雅道:“現在不聽話了?快起來,我不會趕走你,只是我們的相處方法要改變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