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把聖蠱王當作指南針似的,平託在掌心裡,慢慢的轉着方向。每指向一條岔路口,柳雅都會稍微停頓一下。
最後衆人都發現,聖蠱王在指向正前方最窄的那條裂縫的時候,亮光最盛。
可是這條裂縫只有卿墨能夠進去,柳雅現在身子不便,根本不能過去。
秋影前試了試,也是不行。
再看看其他的人,更沒有一個可以鑽進去的了。
柳雅只得讓大家再等等,或許其他去探路的人回來了,會有不同的消息。
而且卿墨這邊也並非一定是他們要找的地方,或許卿墨走到盡頭什麼都沒有,也快要回來了。
但是事實往往出人意料,阿寧和小樹兒分別從另外兩條縫隙裡出來,表示一無所獲。
漠回來的最晚,身衣服破了、臉也有些擦傷,但也一樣沒有什麼發現。
所有人都把視線停留在最狹窄的那條縫隙,但是除了等待,沒有其他的辦法。
柳雅有些急躁了,她看了看手裡還在忽明忽暗的聖蠱王,問漠和小樹兒:“你們說找到了那個有怪石的空間?在哪兒?”
小樹兒指着他剛纔出來的那條路,解釋道:“這條路也有一條岔口,我們都是從那邊過來的。然後發現了這裡的另外幾條路。”
柳雅看了看那洞口,既然小樹兒能夠過去,她也行。道:“帶我去看看。”
“跟我來吧。”小樹兒說完,扶着柳雅先走了進去。
這邊通道並不十分狹窄,小樹兒走在前面半側着身子,可以和柳雅同行。
走了大約二十步,果然出現了一個岔路,也是一便寬、一邊窄。
小樹兒道:“窄的那邊是我剛纔走過探路的地方,盡頭是一個直直下的通風口,一眼可以看到天的月亮,沒有什麼發現了。寬的那邊走過去是二姐說的那個有蠱蟲的怪石洞。不過現在裡面除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並沒有什麼蠱蟲。”
漠也點點頭,道:“我們都是從那邊過來的。那個洞裡也有許多條裂縫,但是沒有一條是可以通過一個人的,卿墨也不行。最後才走到這邊,有了新發現。”
現在柳雅明白了,這天山下面的空間、洞穴、隧道和裂縫果然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他們現在所走過的裂縫原本都是不存在的,但是在這幾個月期間,山體被不斷的撕裂,再擠壓,纔出現瞭如此多的裂縫,從而形成了一個複雜的迷宮。
可是,小樹兒說那洞裡沒有蠱蟲又是什麼意思?
“我去看看。”柳雅說着朝前走,還道:“我的神蠱王本來留在那洞裡了。”
小樹兒他們急忙跟跟。
拐了兩個彎兒,經過了一段相對較狹窄但也能夠讓人平身通過的地段,前面豁然開朗,果然是那個滿是怪石的空間。
這次再走進來,柳雅有一種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覺。
那感覺沉寂、悲涼,毫無生機,讓人心裡空落落的。
而原來這裡雖然也沒有人、看不見動物,但可能是因爲那些細小的蠱蟲很活躍的關係,所以這裡會給人一種生機無限的感覺。
如今柳雅一腳踏進去,腳下的“灰塵”還是很厚,但是沒有之前那樣會隨着人的步伐飄飛起來了。
柳雅不用仔細去看看知道,那些蟲卵已經全部死掉了,地的“灰塵”是它們的軀殼。
柳雅又朝心看去,那塊長着“人臉”的怪石還突兀的立在那裡。她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神蠱王是落在了石頭頂。而她手裡的聖蠱王也是在那邊得到的。
只是現在的這裡,一片安靜蕭瑟,空曠又寂寥之感環繞不休,柳雅走過去的時候,聖蠱王竟然沒有一絲的反應。
“主子,這裡不一樣了。”阿寧當初爲了救墨玉,也來過這裡。
只不過當時阿寧一跳下來被蠱蟲迷暈了,所以印象不深。
但她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指着柳雅面前的怪石間的第三隻眼的位置,說道:“我記得當初這裡有個凸起。”
“嗯。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柳雅試探着伸手過去摸了摸。
那好似蜂巢樣的凸起,已經徹底癟了下去,像是一顆冬棗幹縮成了葡萄乾。
可是,柳雅的神蠱王又去了哪裡?
柳雅最後是從這裡出去的,當時她也沒有看到神蠱王待在這裡。那究竟是早離開了,還是早死去了?
正在想着,柳雅腳下厚厚的蟲卵軀殼輕輕飄了一下,像是一陣細微的塵埃飄蕩起來。
柳雅的眉頭一皺,向左右的人看去。
其他人的臉色也是一變,因爲所有人都沒有動,這些輕飄飄的蠱蟲怎麼會自己飄起來?
在所有人都看着腳下的時候,那灰塵一樣的蠱蟲軀殼再次飛蕩起來,這次剛纔飛的更高些,好像濺起了一層煙霧。
“是震盪。”柳雅立即警覺起來,道:“還記得卿墨說的話嗎?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秋影計算着時間,回答道:“已經快到寅時了。”
天已經亮了嗎?這震盪是天山山頂的火山最後的肆虐?
柳雅擡頭仔細的打量着所在空間,越看越發達心驚。她眯了眯眸,在心裡盤算着什麼,同時腦海裡也出現了一張剖析圖。
“阿寧,你看,我們之前下來的平臺已經沒有了。”柳雅指着她印象的方位說道,然後又指着另外一邊,道:“可是這裡卻多了好幾條裂縫,而且是縱橫延伸,直通外面的。”
阿寧順着柳雅的方向左看右看,也點頭道:“是,主子,我記得了那平臺,是可以爬出去的。”
“這裡是天山腹地,又和洞洞處於一個平行帶,間有數條裂縫相連……”柳雅把腦繪製的一幅幅剖析圖重新組合在一起,然後驚道:“但是洞洞已經被亂流破壞,天山也因爲幾次火山躁動而百孔千瘡。現在的天山像是一塊奶酪,外面還是完整的一塊,可裡面已經朽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