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滄千淵,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稚氣少年。而多年來的遊歷也並沒有讓他變得邋遢、落魄,反而看起來多了幾分的隨性和慵懶。
再加他那良好的基因,秉承了裕貴人當年的嬌麗美貌,所以怎麼看都是一個如詩如畫的美豔男子。
偏偏的,這個美豔無雙的男子往那一站,所有人都矮了一截,齊齊的跪了下去。
小芷玥並沒有弄懂那個“朕”的意思,她還被卿墨抱在懷裡,卻也不得不躬着身子。雖然沒跪下,但是卿墨彎着腰,她也極不舒服。
一直等到面前多了一雙黑色的鹿皮靴子,小芷玥順着那雙筆直的長腿往看,看到了滄千淵眉眼彎彎的笑意。
小芷玥怔了怔,盯着滄千淵的眼睛看了半天,忽然張開小手喊道:“皇叔叔,給個抱抱。”
滄千淵沒有遲疑,伸開雙臂把小芷玥從卿墨的懷裡抱了出去。
卿墨下意識的微微一縮手,結果滄千淵還稍微使了點力氣,好像是硬把小芷玥給搶過去似的。
卿墨的懷裡空了,心裡也是莫名的一空。他下意識的慌張擡頭看了一眼,見到滄千淵和小芷玥都是眉眼帶笑的模樣,才放下心來。
要知道,小芷玥的這個“抱抱”可是讓人喜憂參半的。
要麼是可愛嬌柔的小姑娘給你一個熱火朝天的真情抱抱,要麼是小丫頭一口咬下去讓你皮破流血。
小芷玥其實是非常聰明的,更是自帶慧眼識人的本事。
她被滄千淵抱起來,勾着他的脖子撒嬌,還道:“皇叔叔,他們都說我長得不像爹和娘,現在我發現我長得像叔叔啊。你看看你這一雙眼睛,笑起來和我一模一樣,都是彎彎的月牙兒眼。”
其實,滄千淵那叫桃花眼,自帶風情萬種、嫵媚傾城。
一個男人長這樣,還整天在江湖混跡,其實也造了無數少女美麗的夢想。只不過夢想終究是夢,可望而不可及。
而滄千淵也很喜歡小芷玥的笑容,也抱着她笑道:“沒錯沒錯。叔叔一得到消息往回趕,沒想到一眼見着小侄女覺得有緣,這眉眼還真是太像了。要麼,你做我女兒吧?我封你做個長公主。”
長公主,可不是指皇族年級最長的那位叫長公主。
其實嚴格說來長公主是一個官階,代表着皇族極大的權利,大概其和垂簾聽政的皇后權利差不多,都是可以輔佐朝政的。
小芷玥當然不懂什麼“長公主”,不過小女孩嘛,自然都有個公主夢。因而一聽說趕緊點頭,立馬要答應下來。
倒是卿墨心思更細,一下子想到了柳雅當年給小芷玥起名時候的用意,連忙想要出聲阻止。
可是以卿墨的身份在這樣的場合下是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的,因而他只能朝滄千淵身後的小樹兒看去。
小樹兒收到了卿墨的目光,第一時間還怔了怔。因爲他不認識面前的這個傾城絕美的白衣男子。
可是小樹兒也是聰明人,被卿墨視線一提醒,想起二姐的話,立馬站出來道:“小芷玥,你認不認得我?我猜你不認識。”
小芷玥正摟着滄千淵的脖子,聽了問話從滄千淵的頸窩把頭探過去,看見小樹兒之後果然眼神顯出幾分疑惑。
然後小芷玥聽見滄千淵在她的耳畔小聲道:“那是你樹兒舅舅。”
“舅舅,你好。”小芷玥立馬展開笑容,月牙兒眼再次彎起來,大聲的叫着。
小樹兒也特別喜歡孩子,被叫了一聲之後簡直是心花怒放,頓時要從滄千淵的懷裡搶人。
這麼多年來,小樹兒和馮叔盛陪着滄千淵走南闖北,表面雖然是君臣的關係,但私下裡已經成了至交好友。
所以一個舅舅、一個叔叔,開始了花園搶孩子的戲碼。
小芷玥被兩個人抱來抱去的,“咯咯”笑個不停。
錦藍、卿墨他們也早站起身來,不必再跪着了。
直到柳雅聽見動靜讓喜墜兒出來看看,場面才一下子安靜下來。
最安靜的要數滄千淵,這麼多年以來,喜墜兒一直是他的心結。
只不過滄千淵是個明白人,明知道感情這東西勉強不來,所以也沒有動什麼歪歪心思。
爲了緩解尷尬,小樹兒趕緊把小芷玥塞回到滄千淵的懷裡,還道:“皇,咱們還是先去看看我二姐吧。”
“哦,對,要先看看皇嫂。”滄千淵對柳雅的態度是親和又恭敬的。
尤其滄千淵年紀漸長,更知道柳雅和滄千澈治國的辛苦。也正是因爲滄千澈和柳雅的付出,他這個皇帝才能夠逍遙這麼多年。
柳雅的腰不好,起不來牀。其實算是柳雅活蹦亂跳的,也不用跪拜這位皇帝的。
滄千淵一見柳雅也立即收斂了慵懶肆意的模樣,從懷裡掏出一個雪白的布包,說道:“這是我得到的一支接骨草,是九節九枝的,皇嫂你正好可以用。”
柳雅當然知道這樣一支接骨草的價值,同時也深感欣慰,舒了一口氣道:“終於不用躺那麼久了。”
柳雅心裡不僅僅惦記着滄千澈和溯兒,也是很關心京城數萬受災的百姓的。可是她身有重傷,不能多出力,自然也是着急的。
而那株接骨草並沒有交給林秀清,倒是卿墨接了過去,給柳雅配藥了。
用卿墨自己的話說,他還算不是一個醫者。但是他從天機冊裡得到的一些方絕對任何一個醫者的藥方都更爲有效。
小芷玥粘着卿墨,也跟着去看熱鬧了。其他人都是閒人,也都退了出去。
隨後,屋裡只剩下了柳雅和滄千淵、小樹兒、馮叔盛四個人。
柳雅這才問道:“皇,你這次急着回來,只是爲了京城地震的事情嗎?”
柳雅其實很清楚,別說是一場地震,算是雲穹國江山易主也不一定能夠把滄千淵拉回來。
倒不是說滄千淵多麼不負責任,而是因爲他所受的情傷太深,心意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