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紅的這一番話,可不僅僅是惡人先告狀,還是倒打一耙,挑撥離間。
柳雅知道她肯定是把自己要拿銀子的事情聽去了,但是沒有想到她在這個時候和柳絮兒說了,還是裝好人說自己打她是因爲要封她的嘴。
柳雅氣急了過來是一腳,正好踹在了王秋紅的腰,道:“多嘴爛舌的死蹄子,我們家的事,憑什麼讓你來管?”
可柳雅不動手還好,柳絮兒本來是愣着的,見柳雅又是踢打王秋紅,心裡把這事給作實了。但她並沒有詢問詳情,只是蹲身把柳雅的腿抱住了,擋在了王秋紅身前,勸道:“雅兒啊,好好說話,別打她了。都是一個村兒的,別傷了和氣。”
柳雅正來氣,被柳絮兒抱住了喝斥道:“大姐,你又心軟。你別忘了她怎麼害你的。我打她,也不是因爲她偷聽了我和爹說話,我和爹說的是正事,從來沒想過要避諱別人,但是經她這麼一挑撥,反而不對勁兒了。我不揍她,留着她回家過年嗎?”
說完,柳雅伸手將柳絮兒拉到一旁,還要動手。她是氣不過,好好的有人跑到他們家裡來搬弄是非。
可王秋紅趁着這個功夫,已經從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道:“來人啊,快聽聽這事。柳家二丫頭沒安好心,揹着她大姐要把家裡的錢都拿走,一家姐妹都分心眼,這還是一家人嗎?”
屏山村本來是個小村子,還有不少人平時愛看個熱鬧,傳個口舌。本來這柳家的事和所有人都沒有關係,可是這會兒不少人吃過了早飯閒着沒事,都跑過來看熱鬧。一時間,竟然把柳家的院門口給圍住了。
結果王秋紅喊着跑出來,衆人把門口又堵住了,還指指點點的,堵着柳雅追不出來,反而是放跑了王秋紅。
柳雅氣得在門口呵斥道:“都給我讓開。”
可是村裡看熱鬧的起碼幾十口人呢,往這兒一堵,光看熱鬧了,沒有人讓開還各自說着閒話,柳雅不能打出一條路去吧。
氣得柳雅回院子裡找扁擔,她還不信了,能讓王秋紅這麼白鬧騰?
柳達成推着輪椅,一把拉住了柳雅,道:“雅兒,別衝動。這事和村裡其他人沒關係,你真的要是把扁擔抄起來,這事情可鬧大了。”
“爹,你也知道,王秋紅這是沒事找事,活脫脫的來挑撥我和大姐關係的。”柳雅見柳絮兒一直沒吭聲,心裡也有些發悶。
她知道柳絮兒心眼不大,這陣子雖然已經改了不少,可是王秋紅那些話說的,不管換成誰心裡都會煩嘀咕的。只是柳絮兒現在忍着沒說,不證明她心裡想開了。這事要是不解開,這樣壓下來,等於是柳雅默認了自己獨吞了家裡的錢似的。
柳達成則是按住柳雅的手,道:“雅兒,你聽爹說。這是咱們家的事,爹來跟絮兒好好說。鄉親們看熱鬧的不明白其的緣故,你要是耍橫真的把事情鬧大了。容爹去說兩句,讓大家散開了,咱們自己家人關門好好的說話,總能把事情說清楚的。”
柳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把這股火壓了下去。這時候她是應該聽柳達成的,不然變成她惱羞成怒的不講理了。
也在這時候,外面傳來小樹兒的叫聲:“讓開,都讓開。堵在我家門口乾啥呢?”隨即,見小樹兒從外面人羣裡擠了進來,手裡還拎着個籠子,應該是他趁着早飯之前,去山看看昨天下的那些套籠。結果他也沒在家的功夫,才讓王秋紅進院來鑽了這麼個空子。
柳雅不吭聲,心裡很是憋悶。見小樹兒回來了,道:“收拾收拾,咱們走了。”
小樹兒一看這苗頭知道不對勁兒,又看看柳達成和柳絮兒,問道:“究竟咋回事啊?誰又來咱們家欺負人了?”
“沒事。”柳達成板着臉,對小樹兒道:“聽你二姐的話,趕緊吃飯去。拉着你大姐、二姐都進屋。”
小樹兒還有心思想問問,可是看見爹板着臉,只得伸手去拉柳雅。柳雅雖然是個硬脾氣,可是對小樹兒那是一百個好,所以小樹兒來拉她,也跟着進屋了。
路過柳絮兒身邊的時候,小樹兒叫了一聲“大姐”。柳雅也說了一聲:“大姐,進屋吃飯。”
柳絮兒抿着嘴不吭聲,又朝外面看了一眼,纔跟着進了屋。
可是姐弟仨坐在屋裡,沒有人吃飯。柳雅是沒心思吃;柳絮兒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低着頭。
小樹兒急的只抓後腦勺,追問道:“大姐、二姐,這又是咋回事啊?要是有人敢來咱們家鬧事,我拿起擀麪杖把那人家都砸了。”
柳雅知道小樹兒衝動,很有少年的輕狂與莽撞,也難怪柳達成不讓小樹兒知道。對他道:“沒事,都過去了,是村裡有些人愛看熱鬧。讓他們看去吧,咱們家也不是第一天出事讓人家看了。”
柳絮兒嘆了口氣,也道:“是啊,沒事了。吃飯吧,我給你們盛飯去。”說完,起身去盛飯了。
柳雅看着柳絮兒的背影,總覺得她什麼都不問反而挺憋屈的。道:“大姐,我和爹說的事,真的沒有揹着你們的意思。我是想要在安濟城外買塊地,我估計着不出一年的光景,那塊地的價錢得翻倍。到時候我們不賣地,跟着做點買賣,又是一個好營生,然後咱們全家都可以搬到城裡去住了。”
柳絮兒聽柳雅說完,回頭看了她一眼,一笑道:“雅兒,你真的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的。再早之前爹和我說過,那些錢是你賺來的,是你的,你想怎麼話怎麼花。現在你也不過是拿回自己的錢而已,我不會有啥想法的。”
這還不是有想法?柳雅只覺得這話聽了彆扭,可是又挑不出毛病來。柳絮兒都說不挑理了,她還能怪柳絮兒矯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