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看到徐晨明有話要說,直接問道:“還有什麼事,請直說吧。我們家既然用你做工,那是極信任你的,你也不要拘謹了。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來。”
徐晨明聽了連連擺手,道:“不是的,柳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是想請柳姑娘有空的話去鎮和我師父說一聲,說我確實是在你這裡做活的。我今天帶着工具出來的時候,師父不相信,還罵我說是不是在外面跟着別的師父了。柳姑娘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學手藝的,最忌諱的是不尊重師父,偷偷的跑去和別的師父學。”
柳雅明白,這個徐晨明的師父也是個老古板,覺得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要事事都跟他招呼,連做活的風格也不能有所偏差,所以纔會一直都覺得徐晨明做的不好。而且徐晨明也說過,他師父不准他出師,連自己去做活都要師父同意。
柳雅承認自己確實忽略了這一點,沒有去找他師父好好的商量這件事。而一直以來都是徐晨明自己來回的跑,確實有點怠慢他師父了。
柳雅便道:“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本來打算讓你正式開工之前去說一聲的。可是我一直忙着,實在把這件事給忘了,是我沒有考慮好。這樣吧,這幾天下雨,我也不便出門。下月初一我去送我弟弟到古榆樹鎮,回來的時候順便去你師父那裡,行不行?”
徐晨明立刻點頭道:“行的行的。其實我跟着師父這麼多年,師父也只教了我一個徒弟,他還是盼着我好的。只要師父不誤會我好,柳姑娘你什麼時候順路去說一聲可以了。”
柳雅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去的時候,把你的工錢給一半你看行不行?直接教給你師父,你有沒有意見?餘下的一半,等你做完了活之後,交給你了。”
柳雅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爲了讓徐晨明的師父能夠信服。畢竟,隨便找個人來冒充東家還好辦;可是東家真的給了銀子,證明徐晨明沒有說謊。
徐晨明聽柳雅這麼說,連連道謝道:“柳姑娘想的周到,是這樣我實在不好意思了。纔開工收錢,沒有這樣的規矩啊。”
柳雅道:“沒事,你只要好好的做活行了。如果幹的不好,餘下的那些工錢可是要扣掉的。”
“沒問題,是這樣的道理。我做的不好,柳姑娘你立刻說,我馬可以改,若是實在造成了損失,或者說我多浪費了木料,柳姑娘你都可以在我的工錢里扣除的。”徐晨明這樣說,也真是很實在了。
柳雅也再沒有別的問題了,算是把這件事給定了下來。
徐晨明又連聲道謝,才準備出門了,看來也是真的急着回去。不然再耽擱下去真的晚了,這下雨天趕夜路,也實在不方便。
可是走到門口,徐晨明又回頭看了一眼,繼而一臉內疚的道:“柳姑娘,你家大姐的傷……”
柳雅道:“沒事了,我說了大姐不是那麼嬌氣的人,更不是小氣的人。她也知道你制止她的時候是一番好意,這是個意外。”
“那好。也謝謝你家大姐如此大度,麻煩柳姑娘替我說一聲道歉的話吧。”徐晨明說完,這纔出門車去了。
徐晨明走了,柳雅才關了院門進了廚房。小樹兒已經坐在桌邊啃饅頭了。一見柳雅進來道:“二姐,我真是餓了,先吃兩口饅頭墊墊底。”
“嗯,沒事,你吃吧。這午飯都要拖到晚飯的時間去了。”柳雅說着,洗洗手也坐到了桌邊,一邊給小樹兒夾菜,一邊問柳絮兒道:“大姐,你的手好點了沒?徐晨明走的時候,還一再的道歉呢。”
柳絮兒聽了,也看了看手背。剛纔盛飯之前她洗過了手,沾了點水的傷口稍微有些發紅,不過血也沒有再流。便道:“沒事,現在看看也是小傷,劃破點皮而已。”
柳雅還是叮囑道:“大姐,你的手儘量少沾水吧,別真的落下疤了。”
“嗯。”柳絮兒答應着,給柳雅也遞過一個饅頭,姐弟三個吃了起來。
外面的雨又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了半天,太陽都還沒出來呢,又飄來一塊雲彩,又落下一陣大雨。
柳家的茅草屋已經有些地方開始滲水了,要不是之前顧師傅幫忙把壞的太大的一些地方修補了一下,四平又幫忙在屋頂鋪了一層茅草,估計都撐不了這麼多天,早該四處滴水了。不過另一邊已經蓋了新房子,這房子也沒有好好修葺的必要了。撐過這陣雨,等徐晨明打好了傢俱搬家。
這樣的天氣,不管是新房子那邊,還是小水鋪那邊都沒法開工。春妞和四平倒是還每天過去,因爲常常路過的客人都是要吃一頓午飯再走的,尤其是雨天客人更想要歇歇腳了,一直都是冒雨堅持着。
柳雅沒有去小水鋪那邊幫忙,倒是帶着小樹兒趁着雨小了去山看看。小樹兒領着柳雅去看了他後來找到的那個山洞。
柳雅實在沒想到,小樹兒竟然出乎意料的能幹。這後來的山洞之前他們找到的那個大了一倍不止,而現在裡面的果木柴火都已經快要堆滿了。只有間留出一條過道,兩邊都是捆好的木柴。
而且小樹兒很細心,大塊的木柴捆好了放在左邊,細一些的樹枝放在右邊。按照小樹兒自己的說法,木柴了尺寸,價錢也是不一樣的,大塊的當然貴一點,細小的柴火價錢便宜點。
柳雅看過了不由得驚訝道:“小樹兒,你這是快要把這片山的果樹都砍了吧?”
“哪有啊。咱們這裡叫屏山村,前後左右都是大山。山裡除了酸棗木是山梨木,大片大片的長在那兒,我要是砍光了,一座山得禿。可是二姐,你見着哪邊的山禿了?”
小樹兒說話挺逗的,柳雅跟着笑了。又問他道:“那你說,山的果木現在淋了這麼多天的大雨,是不是已經不能再當柴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