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說了去!”許靜怡不滿的厲聲呵斥着,她歉意般的看着謝朝陽和斐燁,“不好意思,是靜怡管教不好。”
雖然鏡月說得小聲,可是在場之人大概也都聽得清楚了。再者,之前許靜怡在東宮因爲風寒病倒的事情,他還是知曉的。斐燁皺了皺眉頭,揹着的手不由得緊握起來,“好了,這件事情,不需要勞煩許小姐操心了。許小姐還是自己養病纔好。”
雖然對於許靜怡,斐燁並不怎麼歡喜。可是說到底,她還是自己哥哥的未亡人,他還是有些心軟的。雖然他不喜,卻還得要爲了斐玄,好好的保護她纔是。
“不用了!靜怡的身子很好,沒什麼不妥的!完全可以爲璃王妃試針的!”許靜怡急忙說着,她那清澈的眼眸裡,染上了一抹祈求般的色彩,看着很是讓人心慟,“而且,璃王妃是靜怡的好友,之前一直沒來探望,便已經心有所愧疚。這次,靜怡只想爲璃王妃做些什麼補償。”
許靜怡說得動情,嬌豔欲滴般的面容,怎麼看都讓人不忍拒絕。
只是斐燁依舊是黑沉着的面容,他冷冷的看着許靜怡那悲痛的面容,似乎在看一個假象的娃娃一般,深邃的眼眸裡,藏匿之處的暗涌,看不出他的思緒。
謝朝陽有些不忍心了,便上前勸解道:“璃王殿下,也許可以讓許小姐一試,畢竟這也是個機會,不是嗎?”
“不許!”斐燁冷然般的瞪着謝朝陽,厲聲般的話語,自他那薄脣裡輕吐出來,“本王不許!你想也別想!”
“璃王殿下,靜怡是爲了璃王妃,不是爲了你!你沒有什麼資格不許!”許靜怡突然也變得強勢起來了,她定定的看着斐燁,眼底帶着的堅定和自然,讓斐燁看着不由得緊促起的眉頭,越發的深沉了。
斐燁上前,一手拉過許靜怡走到一旁。
“璃王,你幹什麼呢!拉疼我了!”許靜怡被拽得不得不跟着斐燁走着,她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處不自覺的生疼,硬幫幫風手掌心,那帶着繭子的觸摸,讓她很是不舒服。
斐燁完全沒有理睬許靜怡的不舒服,直接把她拉扯到一邊,這才鬆開她。看着她皺着眉頭,揉着自己手腕處那不滿的神情,即使看着那手腕處早就已經泛紅了的模樣,他也沒有絲毫的愧疚,只是冷着一張臉,眼底帶着一抹寒意,低聲質問道:“許靜怡,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對於許靜怡,斐燁一直保持着警惕的態度。這個女人,太會演戲,面具太多,他真的怕會發生事情不好的,出現在唐亦瑤身上的。要是他人,他完全可以不去理睬,只不過,這次涉及到唐亦瑤的性命,他怎麼也不敢去觸碰的。
許靜怡悠悠然般的放下自己的手,她擡眼定定的看着斐燁,淡然般的說着:“我只是想救璃王妃而已,以着朋友的身份。”
斐燁定定的看着她,那清澈都眼眸裡帶着的透徹和明亮,讓人看不穿,最起碼,斐燁看不出她的假意。他皺着眉頭,還沒有說些什麼的,許靜怡便直接湊到他面前,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許靜怡無奈搖頭一笑,“璃王殿下,你就相信我一次,可否?就當作,是爲了璃王妃。”
斐燁緊皺着的眉頭,最終還是什麼話丟沒有說。
許靜怡知道了,這是默許的一種。她直接錯開了斐燁,走到謝朝陽面前,堅定的說着:“謝御醫,開始試針吧!”
謝朝陽看了看沉默在一旁的斐燁,還有那一臉擔憂卻不敢說話的鏡月,加上那堅定眼神的許靜怡,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只不過,試針之前,還是需要衡量下許小姐的身體纔是。”
“自然可以!”許靜怡伸出自己那白皙的手腕,上面泛着些許紅色的手扣印記,讓謝朝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果然,斐燁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謝朝陽從自己的藥箱裡拿出藥酒,給許靜怡敷上,“這是蓮香露,對於骨頭受傷什麼的很好用的,許小姐帶回去好好自己擦一擦。”
冰冷般的藥水,伴隨着那溫熱的指尖,蔓延着的溫度,觸碰到手腕處的火熱,感覺到極其的冰冷而舒適。許靜怡詫異般的看着謝朝陽,他那低垂下來的眉眼,清秀般的面容上,如同染上了一抹柔情,柔化了他那右眼下的紅色胎記的瑕疵。
許靜怡淡然一笑,這個人倒是挺好的。
謝朝陽輕輕擦拭了之後,對上許靜怡帶笑的眼神,不由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對不起,許小姐,是下官逾越了!”
“沒什麼的。”許靜怡笑着說着,“快診治下吧!”
謝朝陽也不推遲,給許靜怡把脈,從凝眉到了然的神情,似乎經歷了些許的曲直,最終,他歡喜一笑,“許小姐的身子,和璃王妃想必還算可以的!不知道許小姐是否願意試針?”
那眼底閃亮着的光芒,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的光芒一樣。許靜怡似乎猜中了些什麼的,燦然一笑,道:“自然。靜怡就是希望可以救得了璃王妃的。”她轉身看着還站在不遠處,以着複雜眼神看着她的斐燁,燦然一笑。
正午的陽光,是一日之中最爲耀眼的。火辣辣的光芒,烤着地面,在這一輪春季到來的雨季之處,倒是添上了些許暖意。
牀榻之上,美人臥席,精緻的面容上,脣瓣微勾,帶着一抹堅定。
謝朝陽坐在許靜怡身側,旁邊點着蠟燭,手執起一根梅花針,在光芒灑落之下,耀眼得很。他看着許靜怡那美貌的容顏,問道:“許小姐,你可是想清楚了?試針有着一定的危險。若是……”
“好了!”許靜怡堅定的說着,她微微一笑,“謝御醫,靜怡是相信你的!”
謝朝陽難得臉色一紅,畢竟對上燕京第一美人的,怎麼都還是有些不適應。他默默的底下頭,輕聲道:“得罪了!”
謝朝陽把梅花針在蠟燭的火焰焰心處,燒着些許,隨即便直接在許靜怡那坦露出來的白皙手臂上,對準着穴位,輕輕的紮上。
他的動作極快,一根接着一根,都紮上了那準確的穴位,認真的眼神裡,寫滿讓人感覺到安心的眼神。
許靜怡緊拽着自己的衣袖的手,緊握着,那冒起了些許的青筋,看得出她的心境也是着實的複雜。她額頭冒着些許的冷汗,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痛苦而隱忍着什麼的。
在謝朝陽把最後一根梅花針扎進涌泉穴的時候,許靜怡最終還是大聲的呼喊了一聲:“啊——”
“許小姐,你怎麼樣了?”謝朝陽一怔,差點就下錯了位置,他擔憂般的看着早就面容苦楚的許靜怡,不由得低聲問着。
“沒,沒什麼……”許靜怡強行忍着疼痛,搖着頭說着。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是在有什麼差錯的話,便也是前功盡棄了,“謝……謝御醫,你……你,你繼續吧!”
謝朝陽皺了皺眉頭,本想喊停,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妥,便也打消了念頭。他點了點頭,繼續手下的鍼灸。他開始把梅花針拔出來,動作乾淨利落,似乎很是坦然的一般。
就在最後拔出來了之後,許靜怡那緊拽着的衣襟的手,此時已經鬆開了不少。她那此起彼伏的胸口,還可以感覺得出她還殘留着的呼吸。
“許小姐,已經完成了。”謝朝陽不由得吁了口氣,輕聲說着。他伸手要扶起許靜怡的時候,她卻還沒有站穩,便直接昏倒在了謝朝陽身上去了。
“許小姐,許小姐!你怎麼了?許小姐!”謝朝陽急忙喊着,他把着脈搏,發現身體沒什麼大礙了之後,纔不由得鬆了口氣。
“怎麼樣了?”一旁的斐燁急忙上前問着,鏡月也上前去接過了許靜怡,一臉擔憂般的看着許靜怡,整個人感覺就要哭了。
“許小姐沒事的,只是有些勞累罷了。好好修養便好。”謝朝陽淡淡的說着。還好,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複雜,這倒也是好事。
“謝謝謝御醫了。”鏡月急忙道謝着。
“好了,帶許小姐回去休息吧!”聽到許靜怡沒事了之後斐燁便恢復了冷臉,他轉頭看着謝朝陽,“試針怎麼樣了?小遙有得救嗎?”
鏡月扶着許靜怡的身子,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得頓住腳步,最終憤憤不平的躲了下腳,便直接離開了。
鏡月的所作所爲,沒有人知曉。
謝朝陽笑着道:“試針很成功,估計璃王妃身上也是可使的。”
“太好了!”斐燁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急忙拉着謝朝陽,“那現在就可以進行了嗎?快點!跟我走!”
謝朝陽拉着了斐燁,無奈的搖頭,道,“今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