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立刻意會到了公孫默兒的意思,急忙俯身哈腰道,“璃王妃,已經到了,小的就在外面侯着,有什麼需要的,便喊小的就好了!”
公孫默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身後的小燕急忙給那個守衛些許銀兩的。守衛一下子笑得臉都開花了,墊着銀兩,便屁顛屁顛的跑開了。小燕也默默的褪去了。
一下子的,黯淡的牢房裡,就剩下唐亦瑤和公孫默兒兩人了。
唐亦瑤端坐在椅子上,面容因爲這幾天的乏累而顯得有些憔悴,加上幾日不見天日的,倒是看起來漠然了不少。
公孫默兒居高臨下般的看着唐亦瑤,眼底帶着一抹譏諷,冷冷的掃射着這個再也和她比對不得的人,卻又想起了自己到現在,斐燁還是不肯看她一眼的。她心口就感覺到異樣的嫉恨,正在發酵着,感染着,急劇的增長着。公孫默兒的面色沒有絲毫的顯山露水,只是淡淡是開口問道,“唐姑娘,在大理寺的,可是過得還好?”
唐亦瑤淡淡的笑着,無奈般的聲線,自脣瓣裡輕吐出來,“在哪裡不是住的,好與不好,也都一樣。”話語有着些許的悲慼而薄涼,此時倒也顯得有些悲涼。
雖然對於公孫默兒的,唐亦瑤的映像,還停留在那個可愛天真爛漫的少女,即使之前有着些許爭奪的矛盾,在她看來,都只是打鬧的罷了。雖然對於公孫默兒嫁給斐燁這件事情,唐亦瑤有着些許的不滿,卻也知曉不可怪責於她的。皇帝之命,誰又能夠反駁得了呢?!
唐亦瑤朝着公孫默兒淡淡一笑,揶揄般的站起身來,尷尬的說着:“這裡倒是沒什麼好招待的,讓默兒小姐你……不,現在應該是叫璃王妃了。呵呵,這……你隨便做吧!”
公孫默兒淡淡的掃射了唐亦瑤一眼,那種看着對待任何人都親切自然的微笑,看在公孫默兒的眼裡,就是顯得極其的刺眼了。她冷着一張臉,以着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口,挑起眉來,一臉嫌棄道,“就這?倒是也沒什麼地方好坐的,本宮怕是會污了我的衣裳呢!”
趾高氣昂的話語,帶着些許的譏諷和凜然的,那種氣勢,比起之前的嬌俏可人的,完全不一樣。
唐亦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眼底帶着的些許的疑慮越發的深沉了。再多經猜測個一二的,她倒也是可以猜得出些許什麼的來。只是她現在,還沒來得及多想罷了。
“……璃王妃,你這是……”唐亦瑤輕聲帶着疑惑都問着。她站起身來,不知爲何,感覺到自己有些揶揄了不少,是面對着公孫默兒那種異樣的神情,還是她身子虛弱了不少的,看着倒是多些哀傷的。
“唐筱月,你以爲你還能跟我鬥什麼呢?你現在連孩子都沒了,璃王妃的位子,也是我的了!什麼都是我的了,你還能,比得過我嗎?”公孫默兒擺了擺自己的裙襬,那水仙散花裙襬,隨着她的步伐溢開,顯得婀娜多姿的。
唐亦瑤漠然的怔愣住了,腦子裡一下子像是被炸開了的一樣,“嗡嗡嗡”般的吵着作動着。她現在腦子裡迴轉着的就是公孫默兒的那句話——她的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沒了!
“撲通撲通”的,心口像是死灰復燃了一般,急劇下降跳動着,腦子一陣的混亂,像是有着什麼在打轉的一樣,讓她混亂得很。就連她差點被公孫默兒給推到的時候,她才險些回神過來了。她詫異的看着公孫默兒,那一臉鄙夷和厭惡的神情,和記憶之中的甜美巧麗着實的不同。
怔愣住了一會過後,唐亦瑤急忙拉着公孫默兒的手,她都不由得顫抖着,脣瓣微微顫了顫,輕聲般的開口問着:“你……你……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真的沒了嗎?!”
公孫默兒一怔,旋即大笑起來了,“哈哈哈!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你沒了孩子的,纔會被關到大理寺來的。沒了孩子的庇護,你這條命,可就是不值錢了呢!我說唐筱月,你還真是傻愣得很啊!”
唐亦瑤就像是遭受到了刺激一樣,踉蹌着後退了幾步。她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伸手撫上那早就已經消瘦了不少的小腹,眼底帶着的些許的慌亂,驚呼道,“不可能的,決定不可能的!我還感覺到他在我肚子裡的觸動的,怎麼可能這麼就……”
“唐筱月,別自欺欺人了,孩子早就沒了!”公孫默兒冷冷的看着唐亦瑤那執拗般瘋狂的模樣,眼底帶着的薄涼顯得越發深沉了。哼!現在,只要看着唐亦瑤痛苦的,她就越開心。她巴不得她痛苦得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什麼的。這麼一來的話,一切倒是舒坦不少了。
那種嫉恨,在她的心底,伴隨着斐燁一天天的漠視相待的,發酵着。再不爆發的話,她可就是要腐爛着,繼續紮根養育着,持續到久遠。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唐亦瑤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的,她踉蹌着的步伐有些不穩,最終還得靠着支撐着那桌子才能站穩的。她深吸了口氣,面容早就已經蒼白憔悴了不少了,看着已經薄涼了不少。她緊抿着脣瓣,心口的微微觸痛着,已經快壓抑得很了。
似乎還覺得不夠的,公孫默兒踱步上前,臉湊近了唐亦瑤的面前,她特地的壓低了聲線,那虛無般的音調,在她的喉嚨間隙,盪悠悠的傳來,卻像是一把致命的,沾了毒汁的利刃一般,狠狠的,直勾勾的戳中了唐亦瑤的心口。
“你知道你的孩子怎麼沒了嗎?”輕聲般的,秒無聲息的話語。對上唐亦瑤那茫然無措的眼神,看着極其的無辜堅韌的,公孫默兒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異般的笑容,顫笑道,“呵呵呵!你的孩子,是燁哥哥親手殺死的!”
唐亦瑤詫異般的瞪大了雙眼,雙手死命般的按住了桌子,這纔沒有站不穩而摔倒的。她心底就像是被什麼給擊中了的一般,狠狠的,直勾勾的緊搓着,就像是被壓抑住了的,很疼很疼。
“你……你在說什麼?”依舊不肯相信的,唐亦瑤還是不死心的出口問着。
公孫默兒就像是在看着一個笑話的一樣,驚詫般的唐亦瑤,那美豔的脣角勾勒起一抹譏諷男的弧度,諷刺着笑着說道,“你可是還記得,你每天,燁哥哥餵給你喝的安神藥水嗎?”
唐亦瑤一臉茫然,心底就像是被冰冷水般的給潑了一把,哇涼哇涼的,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的。她可以清楚的猜測到,那裡頭參雜着的些許話語。甚至,她感覺到有些害怕而不敢多去問些什麼的。只是,她也不敢去阻止的。她還是想要清楚的知曉事情的真相,才能夠真正的死心的。
有種人,必需要被撞到頭破血流的,才能夠真正的死心的!而唐亦瑤的,就是這種人。她都心性無論多麼堅韌的,卻是更加的死心眼的。不受到了真正的刺激和惱怒的,她就真的不會死心的。
公孫默兒輕聲般的,飄渺般的細語道,“那安神藥水裡,每天都有人下了墮胎藥的。而燁哥哥的,就這樣子……一點一點的,餵給你喝了!”公孫默兒說着,還以着那個餵養的手勢來,比作給唐亦瑤看着的。就像是在譏諷着唐亦瑤一樣的。
以往那種多麼好的柔情,此時就像是一巴掌的,狠狠的,拍在了唐亦瑤的臉上,她只是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心口像是被什麼給狠狠的一戳再戳。她腳下一軟,即使雙手緊緊的扣着那桌子上,卻怎麼樣耐不住的。最終,唐亦瑤踉蹌着幾步過後的,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臉上沒有帶着淚,只有那蒼白無力般的漠然的面容上,帶着的悔恨和恐慌,心口微微的薄涼和,寒入骨頭裡的,冰涼極致。
公孫默兒譏諷般的大笑起來,看着如此狼狽不堪的唐亦瑤,心口越發的顯得歡愉了不少。那種嫉恨,在這一刻得到了舒緩的。她繼續咄咄逼人的,三言兩語裡的,都是在諷刺着唐亦瑤肚子裡孩子的生死,張轉着的幾句之下,越發的讓唐亦瑤的寒然。
只是,唐亦瑤此時已經變得更加的漠然了,她呆坐在地上,蒼白無助的面容上,那眼底帶着的薄涼越發的深沉了。
公孫默兒多說了幾句過後,看着唐亦瑤也沒有想象中的奔潰還有反應多大的,她倒也不想多說些什麼的,這顯得他有着多少的無趣了,便也就悶哼了一聲,就直接訕訕的離去了。
大理寺的牢房裡,那黯淡的燭光之下,點綴着的黯然的光芒,把唐亦瑤那幽深着的面容,照耀得忽明忽暗的,那埋在黑暗的臉上裡,薄涼越發的深沉了不少。
唐亦瑤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陣陣的酸澀,疼痛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