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言肅原本還在想着要怎麼讓唐亦瑤可以不去看到那個孩子的,現如今她倒是昏睡過去了的話,倒是好多了些的,他也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了。
產婆一臉歡喜的抱着那個小孩子,把伴隨着那“哇哇哇”的哭聲,產婆小心翼翼的給他裹上了衣服,“是小皇子!璃王可真是有福分得很啊!看着長得多精緻!”產婆那帶着略微一張臉上,此時笑得燦爛得跟菊花一樣。
這個孩子一出生,還是個男孩,想必斐燁會給很多的賞賜,她產婆必定也是拿到不少的,自然是歡喜不已。當然,這個小皇子的出生是代表着什麼的,產婆一介婦孺不懂,可是常年淫浸在宮廷之中的楊言肅,可算是明明白白得很啊。
要是,唐亦瑤生的是個女孩,楊言肅還可以讓小公主安安穩穩的活着,只可惜,這個小皇子,正好撞上了公孫苓的心窩刺了。楊言肅眯了眯眼角,伸手拿過了產婆手中的孩子。
一般的小孩子,出生的時候都是乾癟癟,黃通通的一張臉,皺成一團的。而這個孩子,卻是繼承了唐亦瑤和斐燁的容顏,精緻的眉眼,那小巧的鼻樑,細小的脣瓣裡哭喊着,怎麼看,都顯得漂亮得很。
楊言肅皺着一張臉,身爲醫者的他,要對這麼一個小孩子動手的,他還真是於心不忍啊。
“哇哇哇”的哭聲停下來了,孩子彷彿感覺到了楊言肅那種不安的心境,只是亮麗的大眼睛裡,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不覺的勾起了他心底的一處柔軟。小孩子伸手揮了揮楊言肅的臉,“呵呵呵”般的大笑起來。
一旁的產婆也上前來逗趣着孩子,他那笑着的模樣,明亮般的眼眸,怎麼看都讓人新生歡喜。“哈哈哈!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這麼小就懂得逗樂人了呢!哈哈哈!”
對上這麼一張可愛的容顏,楊言肅心口軟了不少,只可惜,越發這個樣子,他就越感覺到愧疚和不安。是時候了,不該拖泥帶水了。要怪,就怪你投胎的命不好了!
楊言肅避開了產婆的觸碰,默默的伸手給孩子的脖子後用力一按,沒過多久,孩子便漸漸的昏迷沉睡過去了。看着孩子已經昏睡的模樣,楊言肅心底默默的點了點頭,卻也感覺到很是愧疚,但是一想到可以比得過謝朝陽,也可以得到名利的,他便更加的不管不顧了。
楊言肅突然“啊”的一聲,把身邊的產婆給嚇了一跳,他抱着孩子驚呼了一聲,故作詫異般的喊着:“糟了!小皇子好像沒有呼吸了!”
“什麼?!”產婆驚慌的喊着,想要前去看下孩子,卻被楊言肅給避開過去了,他護着孩子,不讓產婆看到,神情慌張般的說着,“快,把老夫的醫藥箱拿來。還有,出去告訴他們,小皇子很危急,老夫要救治他,其他人不許進來!”
產婆只是一介婦孺,只懂得接生,對於藥理的一些事情,知曉得並不多,而且有着楊言肅在的,一個太醫,在她看來,自然是比她厲害得多了。她便急忙應了聲,也怕孩子出什麼事情會給推到她的頭上去了。她急忙把醫藥箱給楊言肅,便跑出去和柳綠他們說着去了。
外頭因爲孩子的事情,而吵鬧着不少,屋裡的靜謐在此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言肅看着那躺在牀榻之上,早就因爲生完孩子而耗盡體力,乏累睡着的唐亦瑤,他暗了暗眼眸,低聲般的說了一聲“對不住了,璃王妃。”楊言肅把唐亦瑤孩子遞給了早就已經藏在窗外的小太監。這是公孫苓早就安排好的人,是來接應楊言肅偷天換日的事情的。
“這是璃王妃剛剛生下來的孩子,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了。”楊言肅小聲的說着,他雖然知道這個孩子交到公孫苓的手裡,肯定是凶多吉少,可是也比要他親自動手好得多才是。
小太監接過了孩子,朝着楊言肅諂媚般的說着:“知道了,楊太醫這次幹得不錯,皇后娘娘回頭肯定會重重有賞的!”
楊言肅尷尬一笑,雖然感覺到心裡頭不安,可是想到自己那未來的光明大道,他還是歡喜不少的,“勞煩公公給老夫多在皇后娘娘面前多說些話了,”楊言肅諂媚着一張臉,暗中遞給了那個小太監一袋銀子。
小太監笑得一臉開懷,掂了掂那代銀子,將起立刻收在自己的懷裡,笑得極其的諂媚,道:“好說好說。只要楊太醫聽從皇后娘娘的吩咐,自然是可以的!”小太監看了看天色,生怕自己帶着孩子會被人發現到的,便急忙說着,“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覆命,這個孩子,就看楊太醫你的了!”
楊言肅目擊着那個小太監直接把孩子給抱走了,雖然心底還是殘留着些許慚愧的,可是在對上那可能出現着的未來,他還是狠下心來是。
楊言肅看着那個早就已經死去的嬰兒,此時一張小臉皺得很,都已經發黑的青紫色了。這個孩子,看着應當是死透了不少,連體溫都已經沒有了多少。楊言肅拿出醫藥箱裡的東西,裝作很是緊張般的救治着孩子。
過了不久,楊言肅把孩子給抱出去,難爲的搖了搖頭,低嘆一聲,道:“對不起,老夫已經盡力了。小皇子,救不了了!”
“什麼?”柳綠驚呼一聲,急忙上前去抱起孩子,那因爲缺氧而發得青紫的臉色,冰冷的溫度,帶着死氣般的面容,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到心酸。這個事實,正在告誡着人們,孩子早就已經死去了。
柳綠抱着孩子,淚水汩汩的流淌而下,很是不可置信般的,質問着楊言肅,“小皇子怎麼會出事呢?明明剛剛不是纔好好的麼?我都聽到了哭聲了!產婆,你不是還說小皇子好好的嗎?!”
被柳綠那樣子一問,原本還想要拿到賞賜而說些什麼的產婆,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什麼了。雖然她說的是事實,可是孩子突然這就沒氣了,讓她也不敢多言,生怕惹禍上身。產婆皺着眉,爲難般的說着,“這個,剛剛小皇子確實挺好的,也長得好看。只不過這突然沒氣了,老奴怎麼知道呢?!”
楊言肅不滿的瞪了產婆一眼,這個老婦人說話還真是假得很,他自己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更何況這種東西,也是在他看來天衣無縫的。他清咳了一聲,跟柳綠解釋道,“柳綠姑娘,剛剛小皇子出生時候,確實還好。只不過因爲璃王妃中途沒力氣生孩子,孩子在肚子裡停留太久,呼吸不好。而出生後,還不能怎麼呼吸的,就……唉,老夫也是盡力了,殊不知……這小皇子,福薄啊!”
說的一番話,聽着很是正常,也很有道理,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柳綠那早就已經溼紅了的雙眼,此時帶着心疼和憐惜,她抱着孩子跪倒在地,身後的丫鬟也跟着一起跪下。
楊言肅看着這一場景,那硬下來的心腸也是有些不安的,最終還是別過了眼,不去看着。他讓柳綠待會找人去給他拿養身子的藥方給唐亦瑤,便急忙離開了。聽着未央宮內傳來的哭聲,楊言肅走着的步伐越發的沉重和不安,心底的愧疚之感,越發的深沉了。
這個夜晚,那黯淡的月光早就已經被掩蓋住了,而那久久不絕的哭聲,在未央宮裡,響徹着。
……
和寧宮內,小太監抱着孩子站在公孫苓面前,一臉諂媚般的笑意,道:“皇后娘娘,孩子帶來了!”
此時,孩子已經甦醒過來了,面對陌生的環境,他也不哭不鬧的,只是那亮麗的大眼睛,似乎很是好奇般的看着四周圍。
公孫苓眯了眯眼角,細長的指尖,挑開了孩子的包裹的衣服,對上那精緻般的面容,她逗趣般的用着指尖撓了撓。孩子被她撓得“呵呵呵”般的直笑着,似乎很是喜歡這樣子的遊戲。
“這孩子,還真是可愛得很啊!”公孫苓悠悠然般的說着,她那讚揚似的目光,定格在那張小巧般精緻的面容上,最終,她眼底略過了一絲狠意,“可惜的是,這個孩子,恐怕沒什麼命”可以活了!
話音一落的下一秒,公孫苓那修長的指甲間處,便大力的劃開了那小巧般的精緻的面容,劃開了紅色的血痕,留下來了血液。
因爲疼痛,孩子一下子便“哇哇哇”的哭喊起來,那哭喊的吵鬧聲,在這靜謐的宮殿裡,顯得極其的顫人。
公孫苓眼底閃過一絲狠列,她直接緊緊的捂着孩子的嘴,擋住了那微弱般的哭聲,她的眼底的狠列和寒意越發的深沉了。
哭聲消停了,孩子也不鬧騰了,似乎已經昏死過去了的一樣。公孫苓這才鬆開了手,她輕輕的在孩子的鼻息之間頓住了些許,感覺到那薄弱的呼吸聲,她這才滿意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