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反應過來了,淡淡的淺笑道,“默兒小姐可是一大美人,琴棋書畫又是樣樣精通的,璃王殿下只是個情深之人,默兒小姐不必單戀他一人才是。”
公孫默兒擡眼看着宸妃一會,燦若星辰般的眼眸裡,閃爍着些許的淚光,似乎被滲透入了什麼悲切一般的,她那脣角微微滲出了一抹苦笑,“宸妃娘娘,你不懂。這種感情,是無法讓我釋懷的,又談何,能夠找得到最後的呢?!”
宸妃怔愣住了些許,最終也感覺到不知該如何說起的,便也只是尷尬一笑。
公孫苓爲了解除他們之間的尷尬,倒也是說起了其他來的,一下子的氣氛倒也是沒有那麼的凝重了。只是很明顯的,三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寒暄了幾句過後的,宸妃便以着身體不適爲由,便先回去了。
微風拂過,伴隨着那枝椏摩梭發出的“沙沙沙”般的響聲,響徹在耳邊的,倒是有着些許蕭條之感。
公孫苓輕輕的拍打着公孫默兒的肩膀,就像是在安扶着一個小孩子一般,輕聲道,“默兒,姑媽今日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只不過,你要相信姑媽,姑媽一定會讓璃王娶你的。”
原本還在暗自傷神的公孫默兒詫異般的擡起頭來,有着些許不可思議般的看着公孫苓。以往,一般都是公孫苓讓她放棄的,現如今如此的,還真是讓她有着些許意外了,“姑媽,你……你這是……說,說真的嗎?”
“自然。”公孫苓淡淡的笑着,她揉了揉公孫默兒的頭髮,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既然你喜歡璃王,姑媽怎麼的都會幫你的。你就好好等着吧!”反正,也就快到了。只要公孫默兒嫁給了斐燁,那樣子,斐燁的一輩子,也算是毀了,還怎麼能和她的兒子斐煜斗的呢?!
公孫默兒自然不知曉公孫苓打的是這種算盤的,她歡喜的抱着公孫苓,笑着道,“謝謝姑媽!”
……
清華宮內,夏日的到來,炎熱倒也是籠罩着。唐亦瑤一席紅衣,坐在樹蔭下乘涼着,微風輕撫而過的,帶來的微涼,倒也是讓她那顆煩躁的心境,熄了不少。
她前幾天才得知,斐燁因爲不肯廢了她的璃王妃的位置,在宮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的,害得了天花,由太后出面的,才免了她的廢妃。現在,只要她好好表現的話,過了不久,應該就能夠免了禁足纔是。
雖然已經得知了斐燁已經沒有什麼大礙的,也去了邊防處理事務的,這幾天應該就已經回來的。可是她還是有些擔憂的。但是,她現如今,也是沒能陪伴於他身邊的,擔心,倒也是沒有什麼用的。
夏日的杏花,一片白色般的,點綴在樹枝葉之上的,倒是顯得極其的好看。唐亦瑤踮起了腳尖,伸手輕輕的觸摸着那白色般的杏花,在鼻息之間瀰漫着的香味,沁人心脾般的溫暖。
“璃王妃倒也是好興致啊!”一道帶着譏諷般的女聲在身後響起,那語調輕柔得很,只是那裡頭的不善,還真是讓人感覺到不滿。
唐亦瑤轉身過來,正好對上了那席白色煙籠花裙,那張精緻般的面容上,帶着一抹淺笑,怎麼看都怎麼不善。她皺了皺眉頭,心底隱隱閃過些許的不安,卻也是屈膝行禮,道,“見過宸妃娘娘。”
宸妃淡然一笑,看着這滿地的白色花瓣,邁步於其中的,倒也是美得很,她擡眼眺望着遠處,輕聲道,“這杏花,倒也是好看得很啊!只是無論多麼好看的,摘下來沒多久,便也只能是香消玉損了。”話罷,她便摘下了一朵杏花,闔在手中輕輕一柔一捻的,隨即丟在地上,狠狠的踩着碾壓了幾腳。
唐亦瑤心裡頭隔應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有着些許不解的看着宸妃。她來到這裡看她的,說出這番話的,倒是要做什麼的纔是,“宸妃娘娘來清華宮的,這裡倒是簡陋,沒什麼好招待的。不知,宸妃娘娘來此,所謂何事?”
“自然是想和璃王妃好生寒暄一番纔是。”宸妃淡然般的淺笑說着,“這裡倒是有些曬,還是去屋裡好些。”說着,她轉身邁着步伐朝着屋裡走去。
雖然不知道宸妃這是什麼意思的,可是唐亦瑤也只能跟着前去,見機行事。
簡單的裡屋,沒有什麼裝飾,只有那硬梆梆的木桌椅什麼的,看着十分的單調,沒什麼的色彩。這種落魄般的住所,倒也是讓宸妃的心裡頭好過了不少。至少,比起她在冷宮裡,不得好過不少。
因爲有着宮人的打掃,這裡雖然簡陋,倒是看着沒有多麼不好。宸妃站在一旁,也沒有入座,一臉嫌棄般的看着這裡頭的桌椅什麼的。一身雍容華貴的她,在這個地方,於此的,倒也是顯得極其的格格不入。
唐亦瑤看到了宸妃眼底的不滿了,心底閃過些許恥笑,真是不知道這個人現如今這是要幹些什麼的纔是。她淡然般的笑了笑,“屋裡簡陋,沒什麼能招待宸妃娘娘的,倒是讓你見諒了。”
“沒什麼。”宸妃朝着唐亦瑤微微一笑,以着手帕捂着自己的脣角,看似極其是嫌棄一般的模樣,“本宮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寒暄幾句的。”
唐亦瑤皺了皺眉頭,自己和宸妃之間的隔閡,倒也是沒能和好到有什麼可以好生談起的吧?!雖然如此的,可是她自己還是得帶着笑臉和她說幾句的。在皇宮裡的,養成的一兩個面具,倒也是很正常的。
“宸妃娘娘有什麼事的,就說吧。”唐亦瑤臉上帶着一抹淺笑,她要的是見機行事。
“本宮想要給皇上懷個孩子的,璃王妃倒是有些經驗的,所以便來取取經的。”宸妃朝着唐亦瑤淡然一笑,那眼底帶着的些許期待和幻想般的,似乎很是歡喜。對上了唐亦瑤那微微有着些許不自然般的神情,她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的捂着自己的脣口,一臉驚詫般的看着唐亦瑤,帶着沒有絲毫歉意般的神情,道,“本宮忘記了,你的孩子一出生的,就死了好像!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真是對不住了!”
唐亦瑤僵住了身子,面容上帶着的笑容已經逐漸的僵硬住了不少,她此時強迫着自己要冷靜下來,別中了宸妃的計策了。只是那心底感觸到的落差感和恐懼感,此時倒也是逐漸的積增了不少,越發的低沉。
“不過也是的,你連孩子一出生的,都沒能見到過一面的,可還真是悲哀得很啊……”宸妃繞着唐亦瑤轉着圈圈,圍繞着她低聲說着。她的話語帶着譏諷和憐憫,滿然般的悲慼,倒是讓人感覺到極其的驚恐,“璃王妃,你說,現在天氣熱了,你的孩子的屍首,估計現在也就被腐蝕了不少的吧!”
宸妃頓住在唐亦瑤的面前,看着她那清秀般的面容上,淡淡的妝容卻怎麼樣也掩蓋不了她那眼底帶着的薄涼般的寒意,還有她那番的悲慼。她那眼底閃過了些許精光,給了一旁站着的紫玉一個眼神示意,紫玉點了點頭,便默默的退出了,沒讓唐亦瑤發現到。
一時之間的,屋裡便只剩下宸妃和唐亦瑤二人了。雖然開着門,但是紫玉是在外頭放風的,倒也是不知曉裡頭的情形。
宸妃正是要掐着點來,逐漸逐漸的,一步一步的讓唐亦瑤開始陷入了執拗之中的。現如今的,倒也是慢慢的,話語逐漸的放慢了。
宸妃壓低着聲線,以着薄然般的話語和語調,輕聲般的說着:“璃王妃,你的孩子就這麼死了,你可還真是狠心啊!就這麼的,倒也是活下來了的……”她瞪大了雙眼,定定的看着唐亦瑤,眼底的冷然和譏諷越發的深沉了,“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孩子是我害死的?可是實際上呢?我還在呢!而你的孩子,早就已經死了呢!”
“咯噔”了一下,唐亦瑤突兀般的擡起眼來,一臉憤恨疾怒般的神采,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宸妃。剛剛的那一番話,就像是一個人惡魔在自己的耳邊叫囂着。那種孩子死去時候的悲痛和無助,就像是一口一口的,狠狠的咬着,吞噬着自己的心口,很疼很疼。
宸妃有點被嚇到了,卻還是強迫自己站住的,她看着外頭的紫玉擺了擺手,知曉已經到了時間點了。她朝着唐亦瑤露出一抹燦然般的笑容,像是天上那耀眼的星辰般的,“怎麼?是不是感覺到很痛苦?很恨我?那你倒是來啊!你的孩子死了……而我……還活着呢!甚至是如此的光鮮亮麗的呢!你……”
“啊!”唐亦瑤大喊了一聲,她雙手緊捉着宸妃的肩膀,那眼底變得有着些許溼紅,那是嫉恨般的紅豔,她惱怒般的和宸妃喊着:“宸妃!你害了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如此的殘忍……爲什麼要害我的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