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發出輕微聲響,從鬱頌耳旁插過。
間隙間。
他雙腳點地,飛身而起,又是兩根銀針連續飛出,他擡箭格擋,銀針的力道不小,和鬱頌佩劍發出金屬相碰之聲。
鬱頌來不及多想,拔劍在手朝身影處刺去,幾番交戰下來,對方連連下風,眼看就要敗下陣來。
隨着馬匹的嘶鳴,鬱頌回頭望向洛青青的方向,只見她搖搖晃晃片刻就要摔倒在地,身影見狀並未戀戰隱入了草叢之中。
她逃走了!
鬱頌確定她是個女子,只是她身着黑衣蒙着臉,鬱頌認不出她是何人。
但是那個身影,像級了靜安街的那個。
鬱頌雖然遭受了銀針襲擊,洛青青騎着的馬匹何嘗不是。
此時洛青青騎在馬背上被顛來倒去,離開馬場已有些許路程,她抓着繮繩將穩住身子,奈何力道不夠,終是被髮狂的馬甩出了老遠。
洛青青滾在地上,一瞬間被撞得頭暈眼花。
好在只是手和腿蹭破了皮,其他地方倒無大礙。
她從地上爬起來,片刻聽到轟隆一聲,轉眼間,方纔她所騎的那匹馬轟然倒地,震得洛青青抖了一下。
“世子妃。”鬱頌急急朝這邊跑來,氣喘吁吁。
洛青青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驚訝道,“鬱頌,你怎麼在這裡?”
鬱頌已來到她身前,“屬下剛從馬場過來。”
洛青青本來還想問鬱頌爲何在馬場,卻見他額頭盡是細汗,精氣神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你怎麼了,臉色爲何如此難看?”
“剛打了一架。”
“打架?和誰?”
“沒看清。”鬱頌搖頭道,“是爺讓屬下跟着你的,爺說或許今日你會到馬市買馬。”
洛青青聽聞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鬱千城。
她問,“就你一個人,殿下呢?”
“爺今日有事,他怕你一個人在到馬市不安全,所以讓我跟來了。”
洛青青心裡動了動,這個鬱千城,沒想到還挺關心她的嘛。
“嗨,其實不用你保護我,他或許不知道,其實我的武功也不弱的。”
鬱頌撐着腰喘着氣道,“爺就是知道你武功才讓我跟着的。”
他的話換來了洛青青的一個白眼。
“世子妃,你沒事吧。”
洛青青甩甩胳膊,“無事,可能是那馬和我八字不合,纔剛一騎上去它就發狂,沒事沒事,就破了點皮,沒關係。”
鬱頌聽聞鬆了一口氣。
“我摔下來可真是及時,剛下地不久那馬就嗝屁了。”
嗝屁?
鬱頌聽得滿臉黑線。
世子妃好歹說也是個大家小姐,如此言辭……還好沒外人聽見。
“喏,倒那邊去了。”
鬱頌順着洛青青手指的放下看過去,不遠處,馬匹正躺在地上,鬱頌前去查看,卻發現馬匹已經奄奄一息。
今日洛青青來的這處馬場再培訓培訓是可上前線的馬,怎不過幾裡地就倒地不起了?
鬱頌四下查看着,這才發現馬匹後腿上插着一排銀針,少說也有四五支。
鬱頌的心跟着緊了一下,跟着鬱千城走南闖北這些年,他不難看出馬匹是中了毒,而銀針上,塗滿了毒藥。
“鬱頌,那馬怎麼回事呀?”
見洛青青一瘸一拐的從後面跟了上來,鬱頌迅速撕下一塊衣衫將幾根銀針包裹起來放進了懷裡。
他起身笑笑,“往後世子妃要買馬,沒了我鬱頌還真不行,我可是看馬的行家,你瞧這這匹,看似健壯,實則已年老,跑不了幾年。”
洛青青來到鬱頌身邊看了一眼地上的馬,咕噥道,“竟是無良商家,竟用老馬欺騙我,行了,那他家的生意我不做了,回去吧。”
見洛青青揹着雙手轉身離開,鬱頌才鬆了一口氣,鬱千城說過近來的事情不想讓洛青青知道,那他便瞞着。
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是怕世子妃一個姑娘家被摻進陰謀裡,他只願她開心渡一生,至於外面血雨腥風的事情,就讓男人扛着便是。
鬱頌顫顫巍巍的起身,發現頭還有些暈乎。
他甩甩腦袋小跑跟上了洛青青。
洛青青嬉笑道,“那往後馬匹的事情就要麻煩頌大人啦。”
鬱頌拱手,“世子妃客氣。”
待兩人再次回到馬場時,洛青青當下決定不和馬場老闆做生意了,老闆問其緣由,她也不說。
她想着,如果要說出真實緣由的話,勢必得抹了馬場老闆的面子,畢竟他還有其他客人在,自己的生意做不成,可不能擾了他做其他客人的生意。
至於其他的客人,看樣子都是行家,馬場老闆再如何狡猾也不能用老馬騙大家。
洛青青給鬱頌使了個眼神,鬱頌給馬場老闆丟了一錠銀子,算是賠償方纔跑出去的那匹馬。
而此時的銀川在一旁哭得累了,見鬱頌和洛青青兩人一起回來,拉着洛青青上下打量,當看見洛青青衣衫上浸出的血跡,嚇得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從城郊馬場回到王府時已是晚上。
洛青青偷摸着進了王府,避開了王妃的耳目回到房中。
今日受傷之事可萬萬不能讓王妃知道,王妃知道了王爺定然知道,到時候全府上學都會知道了。
她沒那麼嬌氣,也不想讓王爺王妃爲自己擔心。
銀川找來了藥箱在房中給洛青青清理傷口。
洛青青嘟噥道,“也不知道鬱千城知道了會不會說我。”
銀川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責怪道,“世子殿下心疼還來不及,哪裡會怪你,倒是小姐,下次這種刺激的事情咱們還是別幹了,如果讓老爺夫人知道你從馬上摔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心疼。”
洛青青癟了癟嘴,“你不說他們不就不知道了。”
“可是老爺夫人要是問起來的話……”
“你下次見她們別哭兮兮的她們就不會問。”洛青青敲了一下銀川的腦袋打斷她的話,隨後看着一臉愁雲的銀川,深吸一口氣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爬個樹你都會嚇得魂飛魄散,以後我不會再去玩刺激的東西,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銀川一邊包紮着擡眸瞅了她一眼,破涕爲笑。
洛青青無大礙。
但回到府中的鬱頌還未回到房間,便覺得身子內臟劇痛,雙目模糊,他強撐着來到鬱千城的書房門口。
還未走近,噗通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