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蘇心笑接道:“有淮王和太皇太妃照顧本宮,本宮一切都好。太皇太妃都把本宮當親孫女了,都要把本宮給慣壞了。”
容太皇太妃笑容可掬地道:“誰叫哀家和皇后投緣呢,皇后若真是哀家的孫女倒好了,可以一直陪着哀家。”
這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卻依然雍容而高雅,有出塵的氣韻,尤其一雙眼睛分外有神。看到容太皇太妃,纔會叫人覺得美麗與年齡無關。
淮王妃笑着cha話道:“太皇太妃這麼寵着皇后,便是連我都羨慕着呢!”
淮王妃看起來頗爲豐腴多姿,華貴端莊的女子,一襲織金繡鳳的紅色大袖衣配紅羅裙,髮髻上壓着一頂沉甸甸的花釵鳳冠,卻又透出一股儀靜體閒氣息來。
她是個美人,雖非絕色,但讓人看了十分舒服。是那種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喜歡的人。
“你自己孩子都比皇后都大了,還吃小輩的醋,”容太皇太妃笑着指了指淮王妃,“你也不怕叫皇后和攝政王看笑話。”
“王妃這樣的好兒媳,您護着呢,輕藍哪敢笑話王妃啊!”溫蘇心打趣笑道。
一屋子的人,說說笑笑,看起來和樂融融。
淮王沉穩地坐在一側,聽他們說着笑着,聊了約莫半個時辰後,抽了個空cha話道:“攝政王車馬勞頓,今日不如早些歇着吧,明日再敘,如何?”
“大哥說的是!”公冶翊哲附和道。
於是一行人便行禮後就各自回去了,溫蘇心帶着聞人云素和銀杏走在迴廊裡。
溫蘇心瞧着月下初雪,南牆梅開,清幽香味沁人心脾,一切都有別樣的美麗。她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了輕淡而安然的笑。
這一夜,公冶翊哲自然是宿在淮王府了。公冶翊哲更是大大咧咧地就前來拜訪溫蘇心,而後聞人云素和銀杏退出,留他們二人敘話。
搖曳的燈光裡,他英俊的臉輪廓分明,雕刻般英俊的五官,還有那涼薄的嘴脣正不經意地輕輕上揚挑出一點笑來。他漆黑的眸底似乎有一個漩渦,一切都叫人沉淪,叫人窒息。
而站在公冶翊哲面前的這
個女子,靜靜立在那如玉人一般,宮錦長裾逶迤在地。她一雙明眸裡波光盈盈流動,一雙纖手從袖子裡探出,露出了手背一片如玉肌膚。
她微微仰着頭看他,楚楚風姿,暗藏一段俏麗與嫵媚。
兩人對視良久,溫蘇心擔憂地看着公冶翊哲,“王爺怎麼來了?你是攝政王,淮王此人膽子也很大,你這麼來了,也不怕有危險嗎?”
“我想你了。”公冶翊哲壞壞地看着溫蘇心,眼裡滿滿都是綿綿情意。然後,他便捉住了她的手,“你想我沒?”
“王爺!”溫蘇心沒好氣地道,“別鬧了!你還是趕緊回帝都吧!”
“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公冶翊哲牽起溫蘇心的手,在一旁的軟榻上一道坐下,“我沒喜歡上你以前無所畏懼,覺得可以視死如歸,喜歡上你以後時時想長命百歲,好能伴你左右,所以我是必然會活得比你長久的。”
他的話叫溫蘇心哭笑不得,只得耐着xing子依舊勸道:“如今這樣的時刻,哪裡是你能來淮地的?”
公冶翊哲勾了勾嘴角,露出一點壞笑,十分邪魅撩人,十分要人命,他輕輕挑了挑墨眉,十分淡定但卻生生讓人覺得十分不懷好意地道:“我來看你,你不歡喜嗎?”
“歡喜!”溫蘇心咬着脣,乾笑兩聲,以跟咬牛筋般的韌度和狠勁一字一字道:“我真是歡喜得很!”
公冶翊哲揉揉溫蘇心的臉,“一看你就是在說謊!”
溫蘇心把他的手拍開,氣鼓鼓地道:“那你倒是先告訴我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來啊!”
“原因很簡單,你說是爲了什麼呢?”公冶翊哲噙着笑漫不經心地道。
溫蘇心眨眨眼睛看着公冶翊哲,表示不明白。
“不明白?那我們就把問題搞複雜好了。”公冶翊哲輕輕挑起林雲舒的下巴,“我好好的帝都不待,跑來這危機四伏的淮地,好好的皇宮不住,大雪天不辭辛勞趕路來見你,你說是爲了什麼呢?”
“問你自己啊!”
“我這麼千里迢迢趕來,自然是爲了救你。”
“救我?”
公冶翊哲握住溫蘇心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他幽幽一聲長嘆,“皇上準備動手了。”
溫蘇心感覺到他的指腹有些冰涼,那雙濃若點漆的眼睛也帶了深不可測,溫蘇心不禁笑了,“王爺這是緊張了?”
“蘇心,皇上,這是打算放棄你了。”公冶翊哲盯着溫蘇心。
“我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就知道,皇上是會放棄我的。”溫蘇心緩緩道,“若我能活着回去,皇上還是會對我很好,但若我自己沒有這個能力,皇上也不會幫我的。”
公冶翊哲看溫蘇心濃長的眉睫輕輕覆在墨黑的眼眸上,落下濃重的貝形影子。他伸手輕輕抱住了她,“但我永遠不會放棄你的。”
溫蘇心下巴擱在公冶翊哲的肩膀上,笑了,竟然覺得有些安心,“那我什麼都不想,我等着你來救我。”
“嗯。”公冶翊哲點了點頭,又囑咐道:“淮王手底下有一批弓箭手很難對付,我帶來了幾件金絲軟甲,你記得要時刻穿着,以防萬一。”
“好。”
這麼多時日累積的,是到了驗證她在他心裡的地位的時候了。
第二天溫蘇心起了個大早,登上高樓俯瞰天地。
淮地初冬的雪飄了一夜,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了整個淮地,悠悠透出一股蒼茫,幽寂,遼闊的氣息,但從高處俯瞰而下,便能看見淮地磅礴的氣勢有銳不可當的鋒芒。
偶爾的,能遠遠地跟公冶翊哲對上目光,於是兩人相視一笑,便知足了。
如此,溫蘇心便知曉,這個男人,大抵真是爲了救她而奔走着。原來,他真的來了……
公冶翊哲在淮地待了三日,似乎一直很忙碌。雖然溫蘇心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偶爾遠遠看到那個男子路過的身影,會覺得心裡有一點暖意。
公冶翊哲走的時候,溫蘇心也爲他送行了,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有人上奏疏參奏淮王悄悄鑄造兵器,私下招兵買馬,意圖不軌。公冶燁胤派了安南王來淮王府,以太皇太后想念故人容太皇太妃爲名,請淮王全家去帝都見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