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語脖子一縮,立刻輕輕掌了自己的嘴。四處看看,還好這主殿裡其他人一般不讓進,她說話聲音也不大,不至於能讓外面的人聽見。
“奴婢該死,這嘴總是管不住。”懊惱地跪下來,休語可憐兮兮地道:“娘娘您罰奴婢吧。”
含笑和休語都是瀲灩從楚家帶出來的丫頭,自小陪伴着的,哪裡又真捨得罰。瀲灩揉了揉眉心,重重地嘆了口氣:“你給我好好思過,將你自己的名字寫上一百遍來給本宮。”
“是。”休語叩頭謝恩,再站起來就老實了,緊緊抿着嘴脣。
休要多語啊!
這一鬧,瀲灩也不想睡了,索性起來沐浴更衣,整理好儀容。閒來無事,又不用去同誰請安,便就尋兩本書來,坐在沉香宮的書房裡看。
“娘娘,柔妃娘娘求見。”
剛看了沒一會兒,門口的小宮女就進來通報。瀲灩挑眉,合上書道:“請進來。”
“是。”
柳則柔沒事是不會找她的,但是一找她,往往就不是什麼好事兒。
人未到,香先聞。瀲灩皺了皺鼻子,看着門口好一會兒,終於是看見個花裡胡哨的身影軟綿綿地進來,碎步走到她跟前,盈盈拜下。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瀲灩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虛扶了一下,道:“柔妃請起,這樣早過來,有何事?”
柔妃擡頭,一張芙蓉面笑得嫵媚多情:“自然是有事,娘娘可否退了左右說話?”
瀲灩一頓,然後掃了含笑和休語一眼。兩人會意,輕巧地退出去,將門也合上了。
“說吧。”
柳則柔起了身,撿了張凳子坐下,道:“那位爺跟臣妾說,他對明日的武試很感興趣。只是動刀動槍的,女人家不適合看。娘娘既然也有了人選,他便要同您打個賭。”
柔妃一直是韓朔明目張膽放在後宮的棋子,韓朔有什麼話,通常都是讓她過來沉香宮說的。
“哦?”瀲灩感興趣了些,撐着下巴笑問:“什麼賭?”
“他說,賭這武試勝出之人。”柔妃從袖袋裡拿出兩張紙來:“請娘娘寫下您認爲有能力拔得頭籌的兩個人的名字,然後由您先押一人,剩下一人便算作他押的。屆時武試見分曉,娘娘若是押對了人,他便答應娘娘一個要求。”
瀲灩一愣,這玩法倒是新鮮。不過……
“若是本宮輸了呢?”
“若是娘娘輸了……”柔妃很古怪地笑了笑:“自然就是娘娘您答應他一個要求。”
兩張雪白的紙遞到了眼前,瀲灩接過來,冷冷一笑。
韓朔當真是一刻也不願意放過她,要同她打這樣的賭。一個要求?這可是他做的虧本生意。他能做的事情,可比她多得多。就賭物來看,是她佔便宜了。
可是,韓子狐這狐狸,哪裡就是想打賭玩兒了?分明就是要她爲難!這名字該怎麼寫?寫上畢卓去,畢卓明日還能平安來那會場麼?若是不寫,押其他的人,他們兩個都不贏,戰成平局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她偏偏喜歡贏,不喜歡相讓半分!韓朔也就是吃透了她這毛病,硬生生地送上誘惑來。怎麼樣?你上不上鉤?
瀲灩微惱,提筆停頓在半空。但是略略一想,她便又笑了,揮筆便寫下畢卓的名字。
字體娟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