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高深莫測地揚了揚下巴,示意一旁站着的含笑出去把門給關上。待宮殿裡只剩下她與皇帝兩人時,她才小聲地與他說了該做的事情。
沉香宮守衛森嚴,平時除了皇帝沒有第二個人會來探望。傻皇帝寵愛沉貴妃,後宮皆知。礙於皇帝的身份,禁衛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阻攔。反正皇帝也不會折騰什麼事兒,他們也就看着他進進出出,只要不把沉貴妃帶出來就行。
可是奇怪的是,這兩天司馬衷來得勤,還經常帶一些新進的妃嬪來。似乎是傻兮兮地想和沉貴妃分享他剛看見的美人,進去的時候聲音吼得老遠都能聽見。
“愛妃愛妃!朕得了個美人啊!你快來瞧瞧,比你如何?”
那一個個受寵若驚的妃嬪都是滿臉喜氣地進去,能與寵冠後宮的沉貴妃相比,這是何等的榮耀?
守着沉香宮的人當中有要看好戲的,就等着瞧向來得寵於君的貴妃娘娘,該如何強顏歡笑面對這不着調的事兒。卻哪知,第一個喜氣洋洋進去的妃嬪,沒一會兒就滿臉是淚地被休語給轟了出來。
“娘娘正在養身子,不宜打擾。剛剛的話請小主仔細回去想清楚了,這宮裡到底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不該得罪。”
休語臉上有些微憤恨,卻是壓在了端莊的氣勢之下,冷冷地看了那妃嬪一眼,便轉身回去扣上了門。
衆人有些訝異地看着那頭髮凌亂、衣衫也有些微不整的女人,瞬間覺得沉香宮裡住着的那位當真不是什麼和藹可親之輩。居然就將人這樣趕出來了?
傻皇帝一臉不高興地跟着出了門,牽着妃嬪的手往外走,還憤憤地道:“哪裡不好看了?這不是新妃裡最出挑的麼?朕還就不信了,這後宮當真找不出一個比你還美的女子了麼?”
似乎是在賭氣,司馬衷一路上嘟嘟囔囔個沒完。禁衛瞧着,也沒什麼稀奇,畢竟傻皇帝做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剛開始還會看兩眼,但是皇帝實在是閒得慌,一天之內帶了五個妃嬪來,第二天還繼續。沒有一個不是被貴妃娘娘轟出來的,但凡是人都明白娘娘很生氣,可是皇帝似乎不知道,還越來越起勁兒了。
就連這天畢卓出征,司馬衷要去崇陽門之前,還帶了一個柳嬪去見沉貴妃。這個柳嬪應該是最倒黴的一個,碰上沉貴妃大發脾氣,一杯茶直接砸在了她臉上,燙得她捂着臉就往外跑。
“哎,快去藥房啊!”司馬衷跟在柳嬪後面出了門,回頭還對屋中的沉貴妃說了一句:“朕願賭服輸了,最能比過愛妃的現在也無用了。朕回來之後,便聽憑愛妃處置。”
說完,便追着柳嬪出去了。周圍的禁衛也沒攔着,就看着皇帝追着那發了瘋似的女人,一起往御藥房去了。
“嗨,這沉貴妃還當真是個潑辣貨,以往倒是沒瞧出來。”一個禁衛碎嘴。
“得了,貴妃總是有脾氣的,這換了你家娘子,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子呢。”另一個人答了他,雙目直視前方,繼續守着:“咱們好好守着人就成了,其餘的,都不是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