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與皇后娘娘興致真好。”白君謙沒有行禮,很是自然的站在離着李天佑三米開外的地方,看着跟前的湖水道:“難道說,在下門前的這條臭水溝,比宮裡的玉心湖還要好?讓皇上忍不住帶了皇后娘娘,前來觀賞?”
雨荷在白君謙身後抿了抿脣,只迅速的看了沈清伊一眼,沒有再說話!
沈清伊覺得有些奇怪,難道說雨荷沒有說通白君謙?可是看白君謙這個樣子,分明是對李天佑有些誤會,再怎麼說,李天佑也是先帝爺的兒子,不是嗎?
李天佑對白君謙有着敬重的意思,所以,白君謙即便這般待他,他也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笑着說道:“風土人情,有不一樣的人,就會面對不一樣的風景,因爲白先生的存在,讓這一條小河溝也變了顏色!”
白君謙笑了笑,不置可否,反而肆無忌憚的看向沈清伊,上下打量了幾眼,讚歎道:“皇后娘娘果真是傾國傾城,怪道被老百姓傳的邪乎,說皇后娘娘是仙女下凡什麼的!”
沈清伊還從沒有被人如此品頭論足過,她不動聲色的看了雨荷一眼,難道說,面前的這個人,就是雨荷惦記了多年的人?
白君謙對沈清伊的態度,惹惱了李天佑,李天佑沒有想到,方纔瞧着還是個傲骨十足的俠士,這會兒便變成了一個粗鄙的凡夫俗子,登時有些不悅道:“白先生請慎言!”
白君謙彷彿這才發覺自己的不禮貌,呵呵笑了兩聲,衝着李天佑示意了一下,稍稍向旁邊靠一靠的意思,看向其身後的沈清伊道:“在下有事要求皇后娘娘!”
“什麼事?”沈清伊既然敢跟着李天佑來,這樣的場面,她早就想過了,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於是上前一步,與李天佑站到一處,在溶溶月光下,兩人就是一對璧人,令人自慚形穢!
白君謙漫不經心的掃了身後的雨荷一眼,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雨荷說,是皇后娘娘在大街上救了她,這些年又一直待她很好,她無以爲報,承諾一生都要服侍皇后娘娘?”
沈清伊看了雨荷一眼,雨荷依舊沒有擡頭,躲在白君謙身後,畏畏縮縮的模樣,沈清伊微微皺眉,雨荷武功高強,從沒有過這樣的神情與姿態,難道說面前的白君謙,在威脅她不成?
以沈清伊與雨荷的交情,沈清伊根本就不會禁錮雨荷的自由,但是聽了白君謙這話,沈清伊還是點了點頭道:“雨荷是這般對本宮承諾過!”
白君謙似是渾然不在意,有些不屑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想要什麼人不成,何必揪着雨荷一個不放?想來皇后娘娘也瞧出來了,雨荷與白某關係匪淺,若是皇后娘娘不介意的話,便將雨荷留在白某這裡吧!”
沈清伊蛾眉輕蹙,這話,若是雨荷親自來說,她一定不會拒絕,早在雨蓮出嫁的時候,她便說過,會尊重雨荷,將來也給她尋一個好的人家嫁了,雨荷自是知道的,可方纔白君謙卻用這樣的話來開頭,那就是說,雨荷用這樣的理由拒絕過白君謙了!
李天佑以爲沈清伊會滿口答應,豈料沈清伊微微冷了臉道:“白先生應該是知道,一諾千金的吧!既然雨荷承諾了本宮,要一輩子追隨本宮,本宮爲何要將雨荷留在白先生身邊?白先生應該是知道的,雨荷如今服侍着太子殿下,太子那裡是根本離不得她的!”
白君謙笑了笑,脫口而出道:“不過就是覺得雨荷功夫好而已,皇后娘娘又何必尋了旁的理由呢,皇后娘娘若只是貪圖一個功夫好的宮女,白某可以給娘娘尋一個,只希望娘娘將雨荷讓出來!”
白君謙說完,有些猥瑣的掃了雨荷一眼,雨荷身子一顫,躲得更遠一些了!
沈清伊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這個白君謙,論年紀都能做雨荷的爹爹了,竟然還要肖想雨荷,方纔她見到雨荷激動的樣子,以爲雨荷與這個白君謙是一對戀人,這會兒再瞧,怕是白君謙一直在欺侮着雨荷,雨荷方纔見到他顫抖的模樣,便是被嚇的!
思及此,沈清伊沒有半分猶豫的張口道:“休想,本宮只要雨荷一個,誰來換都不成?”
白君謙見狀,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沈清伊,又將眼睛落到李天佑身上,笑着道:“若是拿白某的忠心來換呢?皇上今兒個來的目的很明顯,不過就是想要白某身後的力量罷了,只要皇后娘娘肯將雨荷留在白某身邊,白某便將那些人盡數奉上,讓他們聽從皇上調遣,這個來交換,值不值得?”
沈清伊怎麼也沒有想到,白君謙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再看雨荷的模樣,躲在暗處,半句話也不敢多說,沈清伊心疼的不成,這個白君謙方纔到底做了什麼,或是說,他原本對雨荷做了什麼,竟然將雨荷嚇成這個模樣?
沈清伊與李天佑對視一眼,在李天佑的眼中看到了認同,便柳眉一挑,瞪了白君謙一眼,徑直走向雨荷,將雨荷拉到了自己身邊,冷冰冰的與白君謙對視,堅定道:“本宮不稀罕你身後的人!”
白君謙冷笑着看向李天佑,痞痞的道:“皇后娘娘不稀罕,難道皇上也不稀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便能換得兩萬多暗衛,想來皇上也知道該如何抉擇的!”
雨荷這個時候甩掉沈清伊的手,站在了白君謙身邊,有些委屈的對沈清伊道:“皇后娘娘,奴婢留在這裡就好,左不過是做奴婢的,在宮裡還是在這裡是一樣的,皇后娘娘不能因爲奴婢一人,置大理的江山於不顧!”
沈清伊想也不想的就將雨荷拉了過來,怒喝道:“本宮所做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反駁,你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做,乖乖的,跟本宮回宮去,纔是正理!”沈清伊實在是擔憂雨荷這個時候會犯倔,若是雨荷不管不顧起來,她也是沒法子的!
白君謙攔也不攔,只盯着李天佑笑道:“一個宮女都知道捨身取義,拿自己跟大理的江山社稷來比,自是要落得下乘的,難道皇上就沒有這個真知灼見?皇上該是知道的,白某身後的這些人,各個不凡,雖不至於有本事自立爲帝,但卻能決定誰來做這個帝王!”
李天佑不屑的看了白君謙一眼,沒有半分客氣的回道:“朕是大理的皇帝,若是用一個宮女的自由來換大理江山的穩固?那朕算是什麼人?跟那青樓的老鴇,又有何差別?朕丟不起這個人!”
白君謙見李天佑要帶了沈清伊與雨荷離開,似是有些焦急,着忙道:“皇上難道連這點兒也瞧不出來,只要皇上將雨荷留下,那兩萬多的暗衛便都是皇上的,皇上的江山任誰也奪不走,不過就是個宮女,皇上何必這般護着!”
李天佑根本就沒有理睬白君謙的打算,連話都懶得跟這樣的人說一句,扭身就走!
白君謙突然大笑,衝着雨荷道:“我輸了!”
雨荷拉拽着沈清伊,停下了腳步,嘴角漾起一抹笑容道:“我早就說過了的,皇上與皇后娘娘是不會利用我的,這下子,你總算是信了吧!”
李天佑與沈清伊這才明白過來,兩個人是被雨荷與白君謙哄騙了的。
沈清伊有些嗔怪的問道:“你們這是在玩什麼?”
白君謙擡頭看了看月色,衝李天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皇上出宮不易,時間緊迫,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君謙在一定程度上,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他不覺得,這樣的國家大事,要跟一個女人說道,所以很自然的將沈清伊和雨荷摒棄在外!
沈清伊明白這個道理,輕聲道:“臣妾與雨荷到馬車裡等着皇上!”
李天佑點了點頭,跟白君謙走了幾步,隱在了暗處!
沈清伊這會兒纔想起來怨怪雨荷,雨荷將自己與白君謙的故事說了一遍,方道:“先生不相信皇上與娘娘的爲人,奴婢一氣之下,便與他打了賭,這才配合着他演戲的,皇后娘娘別生氣了,奴婢也是想要先生將心防卸下的!”
沈清伊輕出了一口氣,好在結局也不壞,看着隱在暗處的兩個人,沈清伊問道:“白先生大你許多歲,你怎得……”
沈清伊沒有問出來,但是意思很明顯,雨荷臉一下子紅了。
沈清伊忙道:“本宮不是想要管你的私事,只是覺得,你可以配得上更好的!”
雨荷知道沈清伊一門心思都是在爲自己打算,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害羞道:“奴婢沒有旁的心思,年輕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如今,奴婢只希望一切都塵埃落定的那一日,能夠照顧先生起居,不再讓先生做一些灑掃鋪牀的小事,他是天下奇才,不該拘泥在這些小事裡!”
感受到雨荷的堅定,沈清伊沒有再強求,感情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也許只一眼,便認定了彼此,“只要你覺得好,本宮都依着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