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豔的小臉輕輕笑起,在日光下顯得異常明媚動人。可是一旁的莫空卻是驚愣的僵直在原地,明明輕笑的美眸中是刺骨的冰寒,這個眼神他曾經也見過一次,那是在下令處決周知府一家之時。再次見到這樣的目光的莫空,身形不由的一震,心中也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他知曉這是許輕狂發怒的前兆,誰也無法阻止。
輕笑的媚眼直盯向玉貴妃,冰冷的目光觸碰到她的身軀讓她不禁一抖,許輕狂將目光移到她手中的玉扳指上,伸手就從她手中拿了過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白玉的材質,細膩油白的玉身上有一處嵌着一塊綠斑,乍看之下像一隻青龍潛游在其中。這玉石扳指絕對是隻有皇家人士纔能有了,許輕狂望了莫空一眼,莫空既然是燕國的前朝太子,看樣子這扳指確實是他的了。
“這扳指是定情信物?”許輕狂朝着莫空一挑眉頭。
莫空面上一紅,輕輕道:“這扳指是我自小便帶着的,想着既然與公主有了婚約,也需得贈一份定情信物與公主,小僧兩袖清風,身上也唯有這個扳指最爲貴重,便想着贈,贈與公主!”
許輕狂抿脣一笑,心中滿是甜意,將那串在扳指上的紅繩套在了脖間,摸了摸脖子上的扳指一邊道:“那我就收下了!”許輕狂摸了摸身上,皺了下眉頭,而後靈光一閃,將頭上的簪子一拔,一頭青絲瞬間傾瀉而下,輕輕搖晃了一下腦後的長髮,如絲般的秀髮靈動的飛舞起來,許輕狂將手中的玉簪遞到莫空跟前,面上綻放着兩朵桃花,笑道:“給你,這隻雲流簪是皇帝哥哥送給我的,也算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我很是喜歡,就作爲定情信物給你吧,你要好好收着哦!”
莫空通紅着一張臉,滿是欣喜的接了過來,捧在手中,脣邊露着羞喜的笑意,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懷中。一旁的玉貴妃看的有些呆愣,不想這二人竟是上演起了交換信物的橋段,一時間忘了反應,這公主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
正當她心中疑惑時,卻見許輕狂冷冷的看了過來,那眼中刺骨的寒意此刻才瞧清,渾身一抖,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她僵硬的扯着嘴角,欲開口喚公主,開未出聲卻見一隻玉掌飛快而來,啪的一聲重重的扇在了面上,瞬時打的她一個不穩險些跌倒,擡手捂臉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公,公主?”玉貴妃驚恐的望向許輕狂,瞧見的一張嗜血邪魅的笑臉。站在幾步之外的蕊兒與芯兒還有小紫與阿碧見狀,趕忙幾步走上前來,站在許輕狂身後。
“玉貴妃啊玉貴妃,你這把戲耍的也太過卑劣了,方纔在我藏仙宮吃了悶虧,現在居然想那丞相大人開刀來氣我?哼,可惜,你們宮裡亂嚼舌根的傳的那些,本公主與丞相大人不和的事,偏偏是假的,他對我有二心,啊哈哈哈,笑話,就算世界毀滅都不可能,他可是本公主親自挑選的駙馬,誣衊丞相大人,你說這
罪該如何判呢?挑撥長公主與駙馬的感情,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
威嚴冷冽的話語針針刺入玉貴妃的心,她沒想到自己竟是打錯了算盤,猛然跌坐下來,慌忙的爬到許輕狂腳步哭訴的求着:“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臣妾下次不敢了,臣妾一時糊塗,臣妾再也不敢了!”
許輕狂嫌惡的蹬腳將其踹開,撇嘴道:“我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麼蠢的,沒腦子也敢學別人耍計謀?你腦袋只有芝麻大吧!”身後傳來蕊兒幾人的偷笑聲,許輕狂繼續冷哼道:“饒你?敢污衊莫空,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看樣子你實在是不適合待在宮裡呢,你說我是把你貶爲庶民逐出宮去呢,還是劃花了你的臉讓你繼續留在你的玉香宮呢?”
趴在地上的人雙臂一抖,滿臉蒼白,而後驚慌落魄的磕着頭哭喊道:“公主,公主開恩啊,公主……”
貶爲庶民,就算是她的孃家人也不敢再收她,不過只能在外自生自滅罷了,而沒了容貌,在這宮中也不過是受盡冷嘲熱諷,根本不過是生不如死。莫空有些不忍,輕聲湊近許輕狂道:“公主,何不網開一面,她也未曾犯下大錯!”
“不是大錯麼?”許輕狂冷眼瞪了莫空一眼:“我沒殺她,就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出什麼事了?”不遠處傳來一聲威嚴渾厚的聲音,衆人轉頭望去,只見皇上與皇后領着一行宮女太監朝這邊走了過來。玉貴妃一見來人,像是見着救星一般飛撲到皇上腳下楚楚可憐的哭喊着:“皇上,皇上,求皇上開恩,讓公主饒了臣妾吧!”
“狂兒?出什麼事了?”皇上皺着眉頭,威嚴的聲音中卻帶着寵溺,一旁的皇后也是一臉的疑惑望了過來。
可站在莫空身旁的人兒卻只是無言的挺身矗立在那裡,一張美豔的小臉冷若冰霜,發出駭人的寒氣,滿身煞氣讓皇上與皇后二人都不禁一顫,這樣的許輕狂,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皇后握了握袖中的拳頭,與先前對付柳雲煙那時不同,那時的許輕狂是沖天的怒氣,而如今這冰寒駭人的樣子,滿身殺氣更爲威嚴氣魄,讓人膽寒,渾身散發着帝王之氣。
衆人見許輕狂不願言語,一時間氣氛也靜默下來,身後的蕊兒與芯兒互看一眼,她們二人在許輕狂身旁跟的久了,自然知曉許輕狂此刻定是強忍着怒意不願多說。二人互點了一下頭,朝前走了幾步,朝着皇上皇后行了個禮:“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玉貴妃觸到了公主的逆鱗。”
逆鱗?皇上與皇后一臉疑惑的互看一眼,而後才恍然頓悟,曾經許輕狂說過,她最無法忍受的是有人招惹她身份的人,陷害她最珍惜的親人。二人將目光瞧向莫空,莫非這玉貴妃招惹了丞相大人?
“皇上,求皇上開恩,讓公主饒了臣妾吧!皇上!”玉貴妃依舊趴在地上哭喊,那模樣實屬叫人不忍,可許士凌
望了一眼一臉冷冽的許輕狂,他知曉這個時候的狂兒,是誰也不能阻攔的,能惹她如此生氣的甚至起了殺心的事,他又怎能允許呢?許士凌瞧了地上的玉貴妃一眼,索性也沉默不語,暗允了許輕狂任憑處置。
“來人!”冷冷的聲音輕啓,片刻便冒出幾個侍衛,許輕狂瞧了地上的玉貴妃一眼,冷哼道:“將玉貴妃貶爲庶民逐出宮去!”
“是!”幾個侍衛領命,拖着那發瘋似哭喊的玉貴妃就託走了。
許士凌瞧了眼還是一臉面無表情的人兒,不禁無奈的走上前去,摸了摸她散落的長髮道:“好了,還不高興呢?怎麼沒梳髮就跑出來了?”
許輕狂擡頭瞧向一臉寵溺的許士凌撅着小嘴道:“玉簪送給莫空做定情信物了!”
“哦?定情信物?”皇上與皇后不約而同一臉壞笑的望向莫空,將莫空看的滿臉羞紅的低垂着頭不敢答話。
“走吧!隨朕一同去送送燕國的使臣!”許士凌領着一行人朝宮門走去。
皇后望了一眼走在許輕狂身旁的蕊兒與芯兒,笑道:“這兩丫頭仔細瞧瞧確實可愛,如今也做了將軍夫人了呢,在將軍府住的可還習慣?”
二人齊聲笑着點頭:“恩,習慣的,夫君待我們很好,謝皇后娘娘關心。”
皇后無奈的嘆了口氣,瞧了一眼許輕狂,這二人跟在狂兒身邊也許久了,心中對方纔的事還是有些在意,便問道:“方纔到底出了什麼事?”
二人互看一眼,想了想答道:“玉貴妃想挑撥公主與丞相大人的關係,故意氣公主。”
“哦?”一旁許士凌一皺眉頭,瞧了一眼緊緊走在許輕狂身旁一臉含羞的莫空,嘆道:“哼,那就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了!”
一行人來到宮門口,與那燕國的使臣一一道別,一旁的也前來道別的七王爺與七王妃也揮手朝使臣道別。木雲水心中有些不捨,不禁盈上淚光,許輕狂一見趕忙掏出帕子上前安慰道:“七嫂嫂別哭了,若是日後想家了,狂兒帶你回燕國看看!”
木雲水笑着點了點頭,一旁的較爲年長的使臣朝許輕狂行了一禮道:“長公主,我們公主就拜託你了,還請長公主多多照看一些!”
許輕狂笑着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我們會待她如家人一般的!”
那使臣安心的笑着點了點頭,擡頭望見許輕狂脖上的扳指不禁一怔,片刻的呆愣後,瞧了許輕狂一眼,探究問道:“公主,這是?”
他指了指許輕狂脖子上的扳指,許輕狂低頭瞧了一眼笑道:“這是丞相大人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那使臣面上一滯,轉頭一臉探究的瞧了一眼莫空,心中一跳,面上有片刻的僵硬,而後又換回一臉的笑意朝着衆人道別。
一一揮別,誰也沒有看到那使臣轉身上車後的凝重面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