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霜瞬間出現在了南宮傲雪的身後,扶住了自己的妹妹,輕聲問道:“怎麼了?”
其他人也是聚攏了上來,有些擔心地看着南宮傲雪。她可是天樞門掌門之女,門派的小公主,由不得他們不擔心。
不過雲重子倒是沒有什麼表示,他在門派地位也頗高,又是屬於跟掌門不合的那一系,沒有必要拉下面子討好一個小輩。
南宮傲雪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沒有說話。
雲重子隨手一抓,落在地上的玄靈鏡就飛到了他的手上,仔細端詳了一陣,才慢慢開口:“出現了一點裂痕,此地詭異,你們要小心……”
還未等他說完話,玄靈鏡的鏡面之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波紋,雲重子雙目一凝,死死盯住了玄靈鏡。
那波紋瞬間擴散,原本倒映着雲重子的胖臉的鏡面變得一片模糊。
而南宮傲雪又是悶哼了一聲,秀眉蹙在一起。
“長老,怎麼回事?”南宮凌霜將南宮傲雪交給了自己的弟弟,踏前一步,走到了雲重子的身邊。
“等一下……”雲重子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而那鏡面之上,此時竟然出現了天權門掌門的那張平和的臉。
雲重子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後還端坐在着的天權門掌門的屍身,依然是那一副平靜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而南宮傲雪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猛然嘔出一口鮮血出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臉色大變,誰也沒想到,剛剛進入大殿之內,還算不上真正開始探查天權門,就遇到了如此詭異的事情。
而玄靈鏡的鏡面之上,原本平靜的天權門掌門的面孔突然變化了起來,輕抿的嘴巴突然裂開,似乎笑了起來,一聲聲古怪的笑聲竟然從鏡子之中傳了出來。
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衆人之中修爲最低的南宮霖和肖龍子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
好在這笑聲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而南宮傲雪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慢慢恢復了紅潤,好像剛纔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呼……”
南宮傲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準備說些什麼。
不過她剛剛開說,雲重子身後的那個天權門掌門屍身突然化成了粉塵,穿在身上的道袍一下子落了下來,還有一聲清脆的響聲。
雲重子立刻回頭,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玉扳指正在他的腳下轉動着,很快就靜止不動了。
“這是掌門戒指……”
雲重子拾起戒指,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戒指跟天樞門的掌門的戒指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便是,天樞門掌門戒指的內側刻着天樞二字。
而內在雲重子手中的戒指,則刻着天權二字。
“剛纔到底什麼回事?”雲重子將戒指收了起來,神色有些凝重,問道。
南宮傲雪搖搖頭,收回了自己的本命道器,才道:“剛剛用玄靈鏡探查一二,結果耳邊就傳來一個巨大的咆哮之聲……”
“咆哮之聲?是什麼妖獸的聲音嗎?”易天問道。
“不知道,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雖然是咆哮,卻不像是妖獸無意義地嘶吼之聲……”南宮傲雪搖搖頭。
天樞門作爲第一道門,藏書量極爲豐富,南宮傲雪算不上見多識廣,卻也是博覽羣書。可是那一聲詭異的咆哮之聲,她卻是從未聽聞過……
記憶之中,還從未有什麼妖獸,能發出如此充滿了威嚴,好似讓人臣服一般的聲音,好似君王一般。
“好了,天權門定然發生了一些我們不可預料的事情,大家小心一些。”雲重子阻止了其他人繼續無意義的猜測,帶頭走出了大殿。
南宮傲雪走在最後,回頭看了昏暗的大殿之眼,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之情。
“怎麼了?”南宮凌霜察覺到妹妹的異狀,回頭問道。
“沒事……”南宮傲雪蹙着眉搖了搖頭,“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衆人離開之後,大殿的一個角落之中,一個黑袍人的身影慢慢浮現,手裡還撐着一把白玉雨傘。
正是白七!
“還真是敏銳的直覺啊……”白七喃喃自語。
剛纔南宮傲雪離開之前,往他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顯然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只不過白七有隱天傘在手,她也沒辦法在距離自己數米之外的地方,就隱藏着白七。
以白七現在的修爲,隱天傘在手,別說南宮傲雪這個元嬰初期,就是雲重子也沒辦法發現他的行蹤。
“剛纔的笑聲……”
白七並不急於去追雲重子等人,他離開之前,給了南宮霖一耳光,不過所有人都想不到,他趁此機會,在南宮霖的臉上下了追蹤禁制。
一個小小的禁制,方圓一里之內纔能有所感應,不過在現在的情況下,已經足夠了。
包括雲重子在內,都以爲白七出手,只是爲了落南宮霖的面子罷了,畢竟禁制極爲少見,而且,哪有做手腳做的如此光明正大之人?
白七那一耳光用了幾分力道,南宮霖的臉上現在着紅印,但不是很明顯,別人就算是注意到他臉上有異,也頂多當做那個黑袍人留下氣息罷了。
走到天權門掌門屍體化成一堆黑色粉塵的地方,白七仔細觀察了起來。
雲重子拿走了最爲重要的掌門戒指,卻將掌門道袍給留了下來,掌門戒指有着妙用,可以開啓門派之中一些常人不能進入的禁地。
但是道袍就多是象徵意義了。
能當上七道門掌門的人,也不需要靠什麼道袍法器來給自己防禦。
所以這掌門道袍除了製材特殊一些,跟平常的衣服還真的沒有什麼兩樣,不過白七卻是饒有興趣地盯着道袍看個不停。
片刻過後,白七臉色變得凝重了一些,突然伸手抓起了道袍。
很隨意地一抖,上面的灰塵被完全抖落,道袍恢復了原來的潔白顏色,給昏暗的大殿添加了一抹亮色。
一道毫不起眼的灰色氣息在道袍的下襬突然出現,急速射向白七抓住道袍的右手。
白七的手適時地放開,道袍落到了地上,那道灰色的氣息立刻消失不見。
伸手虛握,道袍又再度被白七抓到了手中,那道灰色的氣息又再度出現,比起剛纔,似乎凝練了一些,而顏色也加深了不少,迅速纏繞向白七的右手。
這次白七沒有放開,任由這道已經變得灰黑色的氣息纏繞上自己的指間。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隨着雲重子幾人踏入這大殿之中,白七就察覺到了這道袍之上附着着什麼東西,朦朦朧朧,帶着熟悉和陌生的感覺。
不過白七不敢確定,沒想到真的有東西存在着,還瞞過了雲重子等人的眼睛。
這灰黑色的氣息雖然很是詭異,白七懷疑剛纔那古怪的笑聲也是它弄出來的,卻本能地對它沒有任何的排斥的感覺。
那暗黑色的氣息纏繞上了白七的手指,便停止了移動,好似一條小蛇一般,不斷舞動着,似乎是在猶豫一般。
“這種古怪的感覺……到底怎麼回事?”白七皺起了眉頭,這氣息,給自己的那種熟悉和陌生的感覺……
白七放開了掌門道袍,右手握拳,那黑灰色的氣息頓時消散。
其中卻分出了一道純粹的黑色的氣息,帶着呼嘯之聲,在白七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倏然間衝進了他的腦袋之中!
白七的身子微微後仰,原本睜着的雙目慢慢合攏了襲來,雙手也捶了下去,腦袋一低,黑色的帽兜遮蓋了面容,身子依然站着,卻失去了聲息,好像站在那裡的是一具屍體,一個毫無聲息的木偶一樣。
漩渦,一個黑色的漩渦,將白七完全吞沒。
黑色過後,是一片血色,四周瀰漫這血腥的味道,腳下全是涌動的鮮血,連天空都被染上了一層暗紅的顏色。
仍舊是一個黑衣的男子,看不清面貌,朦朦朧朧。
“似乎在哪裡見過啊……”白七腦海之中升騰起一個念頭,似乎……似乎……當年從逸塵手裡拿過隱天傘的時候,白七看見過此男子!
這個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是隱天傘的主人!
不同於當年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嚴霸道,此刻的黑衣男子頭髮凌亂,鮮血順着頭髮落了夏利,在發尖凝聚,滴落到了地上。
那男子的手指尖,也有着暗紅色的鮮血不斷流下。
“啊!”
天邊傳來一個驚恐,憤怒的吼聲,一個高大的男子,帶着洪荒猛獸一般的氣息從天而降,撲向那個鮮血染紅全身的黑衣男子。四周的景物都顫抖了起來,地上涌動的鮮血似乎也沸騰了起來。
那種毀天滅地的氣勢,是白七從未見過的。
那個黑衣男子輕笑了一聲,伸手一握,一道黑色的虛幻爪影一閃而過,那一個高大的男子的身軀竟然在瞬間爆開,好像被捏爆了一般。
黑衣男子隨意甩了甩右手,好像打死了一隻蒼蠅一般,甩出了幾滴鮮血。
“一羣廢物,就算是這樣,都殺不掉我,你們……有何用?”
那個黑衣男子驀然間擡頭,一雙燃燒着的黃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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