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淵很隨意的一探手,再收回張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圓溜溜的半染殷虹的鵝卵石。
朝胥的心神還沉浸在已經結束了的幻境之中,所以他並沒有看到。於是帝空塵好心的推推他,示意鳳淵的手掌心。“你的情定石。”朝胥終於看到,但是目光依舊呆滯。
離舟雪擔憂的靠入帝空塵的懷抱。“我們是不是選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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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帝空塵肅着臉,“若論‘錯過’,誰及得上他們的緣起緣滅?但誰又想得到笛瓏會做這種事?她給的煙霧實在太大。”
“那麼昭若是在笛瓏身上了?”離舟雪問。
“應當不會錯。”帝空塵輕輕頷首,“如果一切如故,那麼依笛瓏那麼堅韌的性子,她怎麼會在百花節那天情緒失控?如果是昭若倒是很有可能,她一向是……”
“自卑、悲觀、容易服軟而且小孩子氣。”離舟雪搶答。
帝空塵愣了愣,失笑後點點頭。“所以昭若是受不住‘愛人’的誤會的,即使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羽休這裡就更好解釋了,朝胥上神可不是那種能爲了一個不確定的愛人而不理會血親的人。”離舟雪笑容甜甜。“很好,兩個人都找到了,幾乎就成功了呢。”
帝空塵淡淡一笑,卻沒有否決。
朝胥終於接下了情定石,愣愣的看着,卻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的情定石,銘刻着他的姻緣,可卻不是他想要的。
“笛瓏,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右手拇指輕輕摩擦着情定石上的血漬,朝胥露出了慼慼然的笑容。驀然,他頓住,因爲他赫然發現右手拇指染上了血跡,而他手中的情定石,寫着“妙妙”的那一半竟然模糊不清了
“這是,還沒幹嗎?”離舟雪也愣住了。
“心頭血,就算沒幹也不是什麼人都染得上的好吧、”帝空塵恨鐵不成鋼的瞥了她一眼。“這分明是……二哥?”
“‘這分明是二哥’?”顏珏滑稽的一挑眉,“姐夫,怎麼哪兒都是你。”
鳳淵回了他一個冷眼。“的確是我讓你有了一次更改的機會,至於改不改,就看你了。”這話是對朝胥說的。
朝胥怔怔地看着鳳淵,似乎一時不能理解。“更改?”
“就像笛瓏那樣,換人啊!”離舟雪做多餘的解釋。
朝胥還是怔怔地。“你是誰?”怎麼可能又如此大的通天本領,這應當是真神之尊都不可能做到的。
鳳淵只是輕輕淺淺地一笑,卻沒有回答。“你的時間不多了。”
朝胥迷惘。
“不要忘了,笛瓏的身體已經敗壞,她所剩下的時間,也不過就這麼些天了。”說的平平靜靜,鳳淵的目光卻一直鎖在朝胥的臉上。
朝胥繼續迷惘,然後怔愣,再瞳孔放大,最終臉色發白。再無心多說什麼,朝胥奪門而出,手中的情定石握的極緊,彷彿要將它捏碎一般。殷虹的血漬化爲灰燼,零落在朝胥所過之處。
他不出意外的選擇了笛瓏。
鳳淵靜靜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言不語,彷彿是想起了什麼。
曾經,他也是那麼的急切,害怕錯過那個人,可最後還是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二哥?不跟去?”帝空塵小心翼翼的詢問意見。
鳳淵斂了眸,掩起小心思。“去……”
顏珏卻突然尖叫。“不能去!”
衆人不解的看過去。
顏珏的神色很古怪,很是彆扭,“我的、我的不死之身沒有消失。在朝胥走後我的不死之身沒有消失。”
“唉?”
不死之身沒有消失,豈非說明朝胥不是君羽休附身的那個人?畢竟他現在差不離都要回到神界朝陽域了吧。這不是一個五百里,五百個五百里都不止了。
離舟雪神色怪異的看遍所有人。“那麼是……修澤?”
妙妙默默看着朝胥遠去,並攔下了要衝上去理論的名稚軒。
“孃親!”不瞭解,孃親爲什麼要攔着他。
妙妙卻是一笑。“你都多大啦,怎麼還不懂呢。我唯一恨笛瓏的,也就是她殺了你的姐姐。但是現在笛瓏也快死了,我還有什麼好恨的呀。至於朝胥……他說得對,他現在是朝胥而不是凡胥然,而且就算是凡胥然我也早就不喜歡他了。歲月真的很殘酷,什麼樣的感情都能被抹殺。你孃親我不是那麼有毅力的人,早就不喜歡他了。”
“是嗎。”名稚軒還是不信。
“比起說這些廢話,你不覺得快點幫我提升修爲最重要嗎?”妙妙換了話題。“這次可是十二道雷,下次有可能就是二十四道。你是巴不得你娘我早點死嗎?”
“呸呸呸,說什麼胡話。”名稚軒急了。“二十四道又怎樣,我護着你。”
“你!”二十四道護得住,甚至四十八道也護得住,可是八十一道呢?赤霆天雷呢?甚至雲霆雪電最後也可能會被她惹惱。到時候怎麼辦?“孺子不可教也。”算了,找諾橘教她。至少諾橘有耐心不會嘲笑她。
妖族三皇之一的狼主修澤,天賦一等,十三萬年就晉升爲上神。雖然較之帝空塵五萬歲進階與君羽休六萬年晉升來說實在一般,但是較之十五萬年出不了一位上神的天族而言卻是實打實的天才了。
天才總是高傲的,修澤卻不是,他的弊端是好色。但凡有點姿色的女性,只要讓他遇着,至少也得是調戲個幾句。當年的十四帝女就是這麼惹上的,弄得到最後還是池依弦親自出面協調才免除了神妖大戰。
當然也並非每一個被他調戲的人都恨不得殺了他,更多的還是哭着喊着非他不嫁。一則修澤的樣貌也不醜,以神族的審美來說都是上等。二則,人家畢竟是妖族的一皇,雖不是一界之主,卻也差不離多少,是真正的豪門。
“修澤的情史是數不清的,但我們也並非要在他招惹過的所有女人裡面找。”白稠扇輕輕抽打着手心,帝空塵思慮後道:“勿離說了是怨偶,怨偶怨偶……竹,你可曾聽過什麼風聲嗎?”
“若仔細去聽我怕是早就煩死了。”倪雲竹翻了個白眼。“修澤現在好像有個狼後?”
妙妙?
諸人的神色有點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