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十七年秋,南國國都。
“哐當!”
輕而易舉擺平了最後一個侍衛,端合瑤拍拍手,滿意的點點頭,“嗯,這下沒有人再多事了。”
這是南國王宮的西大門門口,此時卻是“橫屍遍野”,只剩下兩個一個賽一個柔弱的小丫頭還鶴立雞羣的站着。
十來七八歲的柔弱小丫頭懷抱着一個布團,瑟瑟發抖着掃視全場,用着幾乎快哭出來了的嗓音說到。“公、公主,你這般,這般……王上是要怪罪鋈霞的。”
“本宮都不打算回來了,怪罪得着誰啊他!”端合瑤絲毫不上心,“還是……你還打算回宮?”鳳眸眯起,少女危險的笑了。
“不!不!不!”聞言,小丫頭立刻將頭搖的同撥浪鼓一般。鋈霞是筧夫人救回來的,鋈霞就是筧夫人和公主的人,關王上什麼事呀。既然王上與她無關,而公主又不打算再回來,她自然也是不會再回來了。
端合瑤沒再說什麼,只是一招手,而後率先走出了富麗堂皇的王宮大門。
別了,父王;別了,三姐姐;別了,小鬼頭。
我說過,我一定會尋回孃親的,哪怕她在天之盡頭、海之偏角,我也一定會找到她,然後讓她安享晚年。父王,我會讓你知道,你所謂的沒找到,所謂的“盡人事、聽天命”,不過是你無能的可笑藉口!我一定能找到孃親的,一定!
那瀟灑的背影,只留在晨霧之中。
端合瑤很慶幸自己曾經纏着孃親學了讀心術。
『好標誌的兩個小妞。』
『一看就知道是翹了家的大小姐,沒有什麼麻煩。』
『那麼動手吧。』
『等一下,等她們去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再動手。』
『哦……呵呵,這麼標誌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那是當然。』
『……』
端合瑤緩緩放下筷子,右手捏了一個訣扔將過去。立時,後面桌上的兩個猥瑣男人的衣襬紛紛着了火。兩個男人上躥下跳的跑出了酒樓,端合瑤則抿脣一笑。
鋈霞同情的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惹了公主的,但是鋈霞很清楚這一定是公主做的。她家公主最愛玩火了。
“只是這樣嗎?這樣的懲罰未免太輕了吧。”氣宇不凡的俊朗公子一步跨入椅子落了座,全然的不請自來,不!喧賓奪主纔對。
鋈霞愣了愣,拍桌而起,“你這蠻子誰啊!誰准許你來我們這桌的。”還有這種熟稔的口氣,誰認識他呀自來熟。
俊朗公子悠然的夾起豆芽,“沒人啊,我自己來的。”
“你!”鋈霞還待再吼,但是端合瑤先一步止了她。端合瑤按按太陽穴,有些頭疼的開口,“這位公子,我們認識嗎?”雖然她是絕對不認識他的,畢竟如他這般俊朗好看的公子是誰也不捨得忘記的。不過爲了禮貌,還是不能語氣太差。
“你知道我叫時竹嗎?”俊朗公子卻是三心二意的反問回去。之所以說是三心二意,是因爲他投注在隔壁“火場”的目光絕對比應付她們的語氣要來的認真且有興致。
端合瑤愣了愣,搖搖頭。鬼知道他是誰,知道也不會問了。
那人終於投來專注的目光,依舊是一臉的熟稔。“那麼現在知道了?”
端合瑤又愣了愣,不受控制的點點頭。那一臉自來熟的和煦笑容,真的挺不容易拒絕的。
俊朗公子擡起筷子指指她又指指鋈霞,“端合瑤,鋈霞。沒錯吧?”
端合瑤再愣了……愣個鬼啊!她是離家出走的,行事一切都是隱秘爲先的。但他怎麼認識她?他居心何爲?
俊朗公子自顧自的夾起魚肉,“所以啊,現在我知道你們喚什麼了,你們也知道我叫什麼了,我們自然就是認識了。”
端合瑤徹底怔了。這是……哪個種族的邏輯啊!還帶這麼論的?這麼說只要她知道名字的他們就都認識嘍?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聖女公主”這回事啊。
看着端合瑤幾乎要掀桌的表情,俊朗公子低下頭,呵呵笑了。雖然鳳槿從來不是玩不開的人,但是如此有活力的鳳槿還真是第一次見呢。
端合瑤本來的濤天怒火被時竹的笑容衝散了。他笑什麼?莫名其妙的。
俊朗公子卻是含着笑意看着她,左手支起後腦勺,無比正經的向她伸出手,“你喚鳳槿之時,我叫時竹;今日你喚端合瑤,那麼我也告訴你我的真名——我喚作,倪雲竹。”
端合瑤怔住。這明媚陽光的笑容,還真是好看……
倪雲竹被狠狠的摜在了牆上,背部似乎還撞上了那粗糙的牆面上的某個突起,有些疼。
當然這些是畢睿樞感覺不到的,因爲畢睿樞現在是一片不滿,“汝何故在此!”他不是正在妖界作什麼獅皇嘛。
倪雲竹動動胳膊,心上讚歎虛迷夢境就是虛迷夢境,真神之階的幻境竟然真實到明明不是歷史上所發生的,但人物的性格卻是一點兒沒有改變。他看着畢睿樞,目光平靜到冷淡無情,“我爲什麼不可以出現在這裡?你出現在這裡又是想做什麼呢?”
畢睿樞冷冷看着他,“吾奉勸汝速速離去,她是吾的獵物,汝休要插手。”
果然是目標嗎?倪雲竹咧嘴一笑,帶着嘲諷。“說來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問你呢,”他看着他,目光如炬,“你要仙凰真火作什麼?或者說,仙凰真火有什麼奇效?”
畢睿樞神色一變,俯身壓上倪雲竹,“孰告知汝的。”
“你自己。”
畢睿樞愣了愣。
倪雲竹擡手,輕而易舉的推開了他。就算沒有龍丹,幾萬年後的他也足以應付幾萬年前的畢睿樞。“我知道我其實已經做不了什麼了,但是至少在這裡我還能阻止你。贔屓,我最後說一次,不要妄想再動她了,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靠近她。”
畢睿樞神色一扭,竟然猙獰,“汝以爲汝能放肆?汝不過……”
“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倪雲竹打斷他。反正只有三天的命了,在這裡也不過三個循環而已。“你可以來試試挑戰我,看看你對上無所畏懼的我,究竟還有沒有勝算。”他俯下身,貼在他耳畔輕輕地說,“我一定要把三娘救出去,爲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反正,他本來擁有的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