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奴婢有負所託,沒能見到雍王殿下。”楚莘說。
原來是沒見成雍王。
“怎麼,是雍王不肯見你?”傅遙一邊問,一邊將跪在地上的楚莘給硬拉起來。心裡覺得,雍王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個架子大的人。
“不是雍王不肯見奴婢。”楚莘答,“回姑娘,其實奴婢這趟去雍王府,開始還挺順利的。門房的人聽說我是輔國公府的人,對我十分客氣,沒經通報就將我請了進去。後來我就見到了雍王殿下的那個護衛,就是那個個子很高的人。”
“是兆裕?”傅遙問。
“奴婢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可就是因爲他,奴婢纔沒見成雍王的。”楚莘氣呼呼的說,“那人起初待我也挺客氣的,後來聽說了我的來意之後,就變了臉。無論如何都不許我見雍王殿下,還叫我回來之後,務必要說服姑娘,答應見雍王殿下一面。”
“這個兆裕,膽子倒是不小,竟敢擅自替他主子做主,就不怕雍王知道以後,怪他失禮。”
“就是。”楚莘應道,隨後又接着說,“見那個兆裕的架勢,奴婢便知今日恐怕是見不成雍王了,於是奴婢就跟那兆裕說,說我就是來幫我們姑娘遞話的,既然話已經帶到,我就告辭了。誰知,那兆裕竟然不讓奴婢走。”
“什麼?他竟敢攔着不讓你走?”
楚莘點頭,“奴婢當時特別惱火,想他這個人也太霸道太不是東西了,既不許奴婢見雍王,還非要奴婢答應回來以後,勸說姑娘去赴約,才肯放奴婢走。”
“那你答應了?”
“奴婢哪能受他脅迫,自然不肯就範。”
楚莘爲人耿直,傅遙就知道她不會答應,可是,“既然你不肯答應兆裕的條件,那兆裕又怎麼肯放你回來?”
楚莘答:“那兆裕見奴婢堅持不肯答應,也不敢強留奴婢太久。他說,看的出奴婢是個練家子,說倘若奴婢能打贏他,他就放奴婢見雍王。否則,就要奴婢答應他的條件。”
“那你跟他打了?”
楚莘聞言,低下了頭,“奴婢知道不該與兆裕動手,但奴婢一心想完成姑娘的囑託,又見那兆裕欺
人太甚,想教訓教訓他,於是便答應跟他打。”
“所以你沒見成雍王,是因爲你輸給了兆裕?”
楚莘點頭。
傅遙見狀,心中震動。
楚莘竟然會打輸?那個兆裕究竟得多厲害呀。
“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他一個男人,即便打贏了你這個姑娘也勝之不武。楚莘,你不必爲這種事自責。”傅遙柔聲安撫說,“那個兆裕沒傷着你吧?”
楚莘聞言,將袖口翻開,“就是手臂被他捏腫了。”
“什麼?他竟然敢傷你!”傅遙當即就惱了。
就算他兆裕是個絕頂高手,也不該仗勢欺人,還是欺負個女人。
難不成這兆裕是仗着有雍王撐腰,不把她放在眼裡,所以纔敢如此欺負楚莘?
傅遙怒火中燒。
好,就算雍王府的腰是比他們輔國公府的腰粗,但兆裕打傷楚莘就是不行!
她非得幫楚莘打回去纔算完。
“楚莘你等着,我這就去雍王府找那混賬兆裕去。”
“姑娘不必去了。”楚莘攔着說,“人眼下就在咱們府外等着呢。”
“他竟然還敢來?”傅遙問,在深深呼了一口氣後才說,“讓他給我滾進來。”
“姑娘,在深夜將一男子領到姑娘的閨房來說話,恐怕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傅遙吩咐說,“你帶他從後門進來,悄悄的不要叫旁人瞧見就好。”
“那奴婢這就把人領過來。”
“等一下。”傅遙衝楚莘狡黠一笑,“既然他在雍王府糾纏着不許你見雍王,那咱們也耗着他,不必這麼快叫他進來。我瞧你這手臂腫的不輕,得趕緊抹些藥油揉開淤腫,可不好耽誤了。等我給你上完藥以後,再叫那兆裕進來不遲。”
楚莘聞言,趕忙點點頭,便依着傅遙的話坐下了,老老實實的由着傅遙給她上藥。
待傅遙給楚莘上藥完畢,又過了一會兒,她才許楚莘去接兆裕進來。
不多時人就到了。
傅遙正襟危坐在軟榻上,神情不善。
儘管傅遙的面相並不兇惡,但氣
勢卻相當攝人。
有種不容逼視的威嚴。
兆裕恭恭敬敬的給傅遙施了一禮,怎麼看都不像個狂傲自大,莽撞無禮的人。
可楚莘的的確確就是被兆裕給打傷的。
於是,傅遙便由得兆裕拘着禮,沒叫他起來。
“我聽說你把我家楚莘給打傷了?”傅遙問,口氣中帶着明顯的怒意。
“是,楚姑娘是小的打傷的。”
這個兆裕倒是挺坦誠。
“回傅姑娘,小的對楚姑娘已經是手下留情,卻沒想到還是誤傷了楚姑娘,小的有錯,甘受傅姑娘責罰。”兆裕說着,又轉向楚莘,拱手道,“兆某對不住楚姑娘,但憑楚姑娘處置。”
聽了兆裕的話,楚莘當即別過臉去。
原本並未生氣的人,這會兒卻突然惱了。
這也難怪,兆裕方纔說得那叫什麼話。
什麼叫手下留情還是不小心傷了?
兆裕的意思是說,我和你打併未使出全力,倘若我全力以赴的跟你打,你就不只被打腫手臂了。
傅遙打量着兆裕,不禁在想,難道所謂武藝高強的高手,都像兆裕這般不善言辭,不通人情世故嗎?
唐意是,鄒淺也是。
可她兄長傅遠也武藝高強,但人卻不傻,反而很圓滑精明。
看來這種事,還是因人而異的。
既然兆裕說,甘願受罰,那傅遙也沒打算與他客氣。
敢傷楚莘?她非得叫兆裕知道厲害。
於是,傅遙便望向楚莘說:“楚莘,咱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給他打回去。”
聞言,沒等楚莘應聲,兆裕就先應道:“小的哪敢勞煩楚姑娘動手,小的願自斷一臂,當是給楚姑娘賠禮。”
兆裕說完,立刻起身,擡起右臂就向一旁的桌角上砸去。
兆裕只是捏腫了楚莘的手臂而已,竟然要自斷一臂謝罪?
要不要鬧的這麼嚴重!
傅遙又驚又氣,可知她本意並非如此。
這個兆裕,是不是真傻?
傅遙見狀,立刻上前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