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兒長吁一口氣,放出鴿子已經幾日了,也不知道司徒衛銘收沒收到自己的傳書,但願那名單有些用處。
蕭亞安在白靈兒那裡屢屢吃了閉門羹,強壓下心頭怒意,踱步走進了書房,瞅着等候多時的蘇萬年,也沒有好臉子,不耐煩道:“蘇大人何事深夜造訪?”
蘇萬年恭敬答道:“蕭大人吩咐下官置辦的東西,下官已經安置妥當了……”
蕭亞安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次確實非比尋常,稍有不慎只怕會滿盤皆輸。勞煩蘇大人費心了……”
蕭亞安思考片刻,又問了些事情,蘇萬年也都一一應着。
“蘇大人,我知道你一向忠心耿耿,只是自古忠孝兩難全,我提醒你一下,令堂令尊都還在我府上做客呢。”
蘇萬年早已是汗淚涔涔,忙答應着退了下去。
蕭亞安不屑地望着蘇萬年,嘴角勾起一絲邪笑,這般螻蟻,就活該被萬人踩踏。而自己,註定將踩踏着衆生登上寶殿。
這個皇位,本就是自己的。
白靈兒攆走蕭亞安過後,覺得身子極乏,早早便躺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下靜謐,月光如華。白靈兒迷迷糊糊醒來,卻看見蕭亞安整個身子籠在月光之中,不動聲色地杵在牀邊。白靈兒忙坐起身來,捋着將蓬亂的髮絲束於耳後,驚愕地問道:“大半夜,你來這裡做什麼?”
蕭亞安眼神迷離,撫着白靈兒的青絲,想要攬美人入懷。
白靈兒輕巧地躲開了蕭亞安的懷抱,娥眉微蹙,兀的聞見了蕭亞安一身的酒氣,這才反應過來,癡癡地問道:“你……你喝酒了?”
蕭亞安不置可否,手指抵脣,輕“噓”了一聲。
白靈兒正要發作,被蕭亞安一把按於身下。
白靈兒難以置信,一臉驚恐地望着蕭亞安,“蕭……蕭亞安,你這是做什麼。”
蕭亞安微眯起一雙狹長的醉眼,上下打量着身下之人,白靈兒,他不曉得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魅力,這兩日竟讓自己魂不守舍。
卸去妝容的白靈兒似清水芙蓉般清新脫俗,面若桃花,眼如水杏
,一點朱脣微微張着,像一頭受驚的小鹿般蜷縮着,蕭亞安急不可耐地俯下身子,熾熱的脣便緊接着壓向了白靈兒。
蕭亞安……
白靈兒雙脣緊扣,無聲地反抗着蕭亞安的愈見猛烈的攻勢,可惡,身子骨竟不知不覺軟了下來。自己果然,還是那般沒有出息,還是無法抗拒嗎。
終是狠心咬下了蕭亞安的脣,血腥之氣在口中瞬間瀰漫開來。趁蕭亞安分神,白靈兒拼盡全身力氣推開了他。
“蕭亞安,你瘋了嗎?”
“對,我是瘋了,從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徹底瘋了!”蕭亞安的酒勁還未消下去,情緒也漸漸激動,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愛我?”白靈兒冷笑着,前一世,你說你愛我,卻將我的心刀刀凌遲處死。這一世,你說你愛我,卻將我軟禁於此,今日更是霸王硬上弓。
蕭亞安,你的愛,我恐怕無福消受。
“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蕭亞安聽到此話,如晴天霹靂,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半晌終於擡起了頭,仰起那張帶着面具的虛僞的臉。
盯着白靈兒看了許久,一把捏起白靈兒的下巴,“白靈兒,你倒是精明。你說的很對。我愛的只是自己。可是那又有什麼錯?世人皆背棄我,我若不愛我自個兒,只怕早已活不到今日了……”
蕭亞安將白靈兒甩在一旁,又自顧自地說道:“這蒼天,負我太多,今日我只是取回我應得的東西,有何不可?若有誰擋我,我便要他不得好死!”
白靈兒揉着吃痛的下巴,端詳着渾身震悚一臉邪氣的蕭亞安,終究在心裡無奈地輕嘆一聲,爲了這個皇位,蕭亞安早已走火入魔。
夜裡微微有些寒氣,白靈兒雙手交叉,摩挲着雙臂取暖,俯下頭,心下想着,蕭亞安其實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若是有人肯在他失意之時悉心安慰,加以鼓勵,只怕他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蕭亞安虎視眈眈地望着沉思的白靈兒,如果白靈兒是當朝公主,自己還狠得下心來嗎?
哪裡有時間想那麼多,他只知道,此刻,他要她。
白靈兒
才動了一絲惻隱之心,擡頭便蕭亞安又撲了上來,心裡對蕭亞安僅剩的那點兒念想也終於消失殆盡。
“蕭亞安,到此爲止吧!——”
蕭亞安一愣,沒料到白靈兒會說出這番話,手上的動作也減緩。
“你與南陽還有半月便要成親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蕭亞安一時失控,青筋暴起,大喝:“白靈兒!我處處忍讓,你卻步步相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那賤人的名字!”
賤人,好一句賤人。呵,過去的自己在他眼裡竟是如此的不堪。
蕭亞安忽而語塞,自己那日只是與南陽提過成親之事,卻根本沒有涉及婚期,白靈兒是如何知道自己與南陽半月後完婚的?白靈兒,究竟是誰?
正打算盤問,卻聽見白靈兒道:“南陽對你癡心一片,你爲何這樣待她?就不曾感到過內疚嗎?”話語之間瀰漫着落寞與不甘。
蕭亞安脣角浮起一絲凜冽,譏笑道:“下棋之人又何必爲一枚棋子內疚。”
棋子?一枚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棋子?蕭亞安,你當真夠毒。
“爲何這麼恨那枚棋子?”恨到不光狠心捨棄,還需磨得灰飛煙滅。
恨?蕭亞安嗤笑,恨說明在乎,自己對南陽,只怕連恨都不算吧。
“今日不提那賤人,靈兒,我只要你。”說罷動作急促,解開衣襟,欲捲土重來。
蕭亞安正欲翻雲覆雨,卻迎上了白靈兒的冷毒笑容,眉目低垂,“王爺若是今日輕薄了我,明日我便要讓滿城百姓知道這件事。”
蕭亞安條然暴起,死死盯着白靈兒,道:“白靈兒,你竟敢威脅本官?”
白靈兒輕笑出聲,一臉的天真,“威脅?蕭大人說笑了,我怎敢威脅蕭大人?只不過這天下流言最是暗箭傷人。我也保不齊會有勞什子風言風語傳進南陽公主和皇上的嘴中。若是誤了蕭大人的大事,靈兒可擔待不起。”
蕭亞安被白靈兒這樣折騰一番,酒也醒了大半。白靈兒說的不錯,此刻,半點兒差錯都容不得。成王敗寇,只在乎一念之差。奈何蕭亞安心癢難耐,卻也只得罷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