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回稟的奴才,沒得到唐墨玦的指令,只能站在一旁侯着。
榮軒見唐墨玦猶豫不決,侯在一邊的奴才不敢催促唐墨玦,只得給榮軒投去求救的目光。
“爺,見是不見?”榮軒多嘴問道。
唐墨玦本想說不見,可卻不由自主的說,“見!”
一聽說見,進來回稟的奴才,立刻出去請李夢瑤進來。
榮軒急忙伸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這些東西可是爲了要李家命準備的,現在還不能呈現於人前。
榮軒收拾的動作極快,收拾好後他又找了幾本閒書放在唐墨玦面前。
唐墨玦看着忙着掩蓋陰謀的榮軒,說道,“本王是真沒想到,自詡光明磊落的本王,也會耍陰謀詭計,做背後捅刀子這種事情。”
榮軒見唐墨玦自嘲,他開解道,“爺這麼做是爲了國家的江山社稷,是爲了杜絕內亂,免百姓於戰亂之苦。”
“呵呵!”聽到榮軒的話,唐墨玦冷笑兩聲。
那冷笑聲,猶如深山老林的魑魑魍魎發出的聲音。
“藉口,只不過是爲了一已私慾找的藉口罷了!”唐墨玦對於太子交待的事情,有了強烈的牴觸情緒。
此時,他的心裡在做着最激烈的鬥爭。
就像有兩隻鬼在他心裡作亂般,一個主張殺,一個主張不殺。
殺與不殺爭論不休,沒有定論,兩隻鬼激烈的打了起來。
他的心裡是前所未有的矛盾和難過。
唐墨玦在李夢瑤進屋之前,已經神色如常。
李夢瑤在來的路上,找了家客棧,換上了女裝。
她一身淡綠色交領襦裙,邁着輕盈的步子走了進來。
看着如仙女一樣飄然而至的姑娘,唐墨玦極力掩視着心中的那份喜悅。
李夢瑤進了屋後,把手裡的劍放在唐墨玦面前的桌子上。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不卑不亢昂着頭站在那兒。
唐墨玦不說話,他只靜靜的看着她,那雙深邃的眸子像是有磁力一般,把她往裡吸。
她是帶着怒氣來的,儘管她掩視的很好,可四目相對時,她終是沒逃過他那犀利的眸子,讓他看出了她的憤怒。
“這是幹什麼?”唐墨玦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物歸原主。”李夢瑤淡淡的說道。
唐墨玦看了看書桌上的上邪劍,又看了看眉眼沉靜如水的李夢瑤,“生氣?”
聽到他說生氣二字,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不敢。”
“太子妃在臣弟面前說不敢,這是要折煞臣弟嗎?”唐墨玦聲音冷了幾分。
“呵呵!”垂手而立的李夢瑤聽到這話,冷笑兩聲,臉上盡顯嘲諷。
她眼睛眨了眨,眸光閃動,怒火已在心裡翻滾,“九王爺不覺得你的稱呼不妥嗎?”
“皇上雖然下了聖旨,冊封我爲太子妃,但我現在還沒進宮,還沒和皇上合巹,這樣稱呼不合適吧?”
李夢瑤心裡有火,逮到九王爺言語上的不當,她拼命的挑刺。
“聖旨都下了,這事情就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有何不妥。”
“不妥,我一日不進宮,一日就不是太子妃。”
“改變不了的事實。”唐墨玦見李夢瑤厭惡太子妃的稱呼,他說道。
李夢瑤不語,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平日裡那雙璀璨如星光的眸子暗淡下來。
她往後退幾步,似是他身上有毒氣,離的近會沾上般,“物歸原主,我也該回去了!”
她不再和他爭辯,轉身要走。
“站住!”唐墨玦站起身,伸手拿起書桌上的劍,走向李夢瑤。
她停下腳步,定定的站在那兒。
“送出去的東西,我從不收回。”唐墨玦把那柄劍遞給她。
李夢瑤伸手奪過那柄劍,疾步如飛的走了出去。
唐墨玦站在那兒,看着她的背影發愣。
他都不知道,他剛剛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似乎只要見到她,他就變的不像他自已了!
表面沉靜如水,心裡早已波濤洶涌,腦海裡一片混亂。
他都不知道他氣什麼,爲什麼要向她發火。
無名火在心裡燒的難受,他急需發泄出來。
“爺,李小姐走了!”榮軒看着站在那的唐墨玦,看着李夢瑤離開的方向開口說道。
唐墨玦回過神來,對榮軒說,“我出去一趟。”
唐墨玦脫下身上的蟒紋袍,換上普通的月牙色白袍。
唐墨玦去了單冬雷那兒。
春風軒二樓的雅間,唐墨玦坐在窗前,一個人自斟自飲。
冰陽立刻回稟單冬雷,說唐墨玦來了!
聽說唐墨玦一個人在喝酒,單冬雷雙手背在身後,在屋裡踱着步子。
何筱媛看着單冬雷說道,“我去給他彈個曲?”
單冬雷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立刻閉上嘴不敢再吐出半個字。
李夢瑤在街上轉了一圈,轉到了單冬雷這兒。
她也跑到了二樓的雅間,要了一壺酒,準備一醉方休。
“公子,李大小姐也在二樓。”冰陽看到李夢瑤進了春風軒的門後,他立刻回稟單冬雷。
“來的正好。”沉寂了一會的何筱媛再次開口。
“別胡來。”單冬雷看向何筱媛的黑眸充滿了警告。
單冬雷思忖片刻後,慢悠悠的出了屋子。
他先是去了唐墨玦在的雅間。
唐墨玦聽到有人敲門,他放下手裡的空酒杯,“進來。”
單冬雷推門進去,看到唐墨玦,嘴角帶着笑意,抱拳道,“見過九王爺。”
唐墨玦聽到單冬雷喚他九王爺,雙手搭在桌子上,擡頭看向他。
單冬雷見唐墨玦用眼神詢問,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
“李侍郎回都城的那日,我也去城外迎接了!”單冬雷淡淡的說道。
唐墨玦聽到單冬雷的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爲何要去?”
唐墨玦不明白,一個東涼人,冒着大雨出城去迎接西涼的戰士,這到底是爲何。
敬重英雄?
那英雄可是他民族的敵人。
去看熱鬧?
那他不該說出來。
在唐墨玦看來,單冬雷知道他的身份,不該說破。
他是西涼王爺,單冬雷是東涼商人,兩國正在交戰,不管是穿着朝服的官人,還是市井的平民,亦或是日進斗金的商,或多或少都有愛國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