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快來人啊……”
慌亂的腳步聲,窸窣的衣襬聲,凌夜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血泊中。
“快來人啊!辛夷師兄和離落師弟出事了!來人啊!”
碰巧路過此地的路權突然開口大喊着,引來了不遠處正在說笑的師兄弟。
衆人一看,立刻嚇得是滿臉慘白,剛忙抱着冷辛夷和凌夜快步而去。
“發生什麼事了?”歐陽青聽見驚呼聲也趕來了。
路權着急着吞吞吐吐說道:“辛夷師兄……離落師弟……”
歐陽青聽見凌夜也出事了,腦袋立刻“嗡”的一聲響,揮手就推開了路權,只見着凌夜滿臉是血的被師弟抱在懷裡。歐陽青二話不說,上前就抱住了凌夜,一壁吼道:“快去通知師父!”
“是!”路權趕忙應下了。
歐陽青便抱着凌夜快速奔向了自己的房間,身後一干人等抱着冷辛夷也尾隨而去。
“凌夜!”凌風碰巧在一旁,匆匆看着歐陽青抱着凌夜,便也快步追了上去。
果然是凌夜!
凌風的心一驚,“嗖嗖”兩下便躍到了歐陽青的面前,緊跟着歐陽青的步伐追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歐陽青,你給我說話啊!”
“我也不知道!”歐陽青怒吼一聲。
路權卻從天而降道:“師父不在耀日殿裡,聽守門弟子說,師父好像又出門鎮壓妖界了。”
“怎麼辦?辛夷師兄和離落師弟傷得這麼重……”衆弟子着急問道。
歐陽青眸子一亮,道:“過沁芳橋,請示師叔,讓紫芙過來!”
路權點了點頭,誰料凌風早已經先行一步,找冷紫芙去了。
歐陽青望了眼懷裡的凌夜,急忙便朝自己的房間飛步而去。
倏爾,歐陽青一腳踹開了房門,輕手輕腳將凌夜放在牀上之後,復又吩咐衆人將冷辛夷放在了另一側的睡牀之上,又命師弟去燒些熱水,然後取出了乾坤袋裡的續命丹藥爲凌夜和冷辛夷各服用了一顆。
此時,凌風帶着冷紫芙緊趕慢趕而來。
“凌夜呢?”
進屋後,凌風便直衝到了凌夜的牀榻邊上,緊緊握着凌夜的手不放。
歐陽青也趕忙說道:“紫芙,他們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渾身都是血,你趕緊看看!”
冷紫芙擱下了藥箱,回首向其他師兄弟說道:“勞煩各位先出去一下,屋子小,人多了,對傷者不利。”
衆師兄弟立刻就合門而去了。
冷紫芙遂在凌夜的牀榻邊上坐下,輕輕搭了搭脈,蹙了蹙眉尖。
“可是傷得很重?”歐陽青與凌風異口同聲問道。
冷紫芙擡眸看了看歐陽青,又看了看凌風,搖了搖頭道:“她沒有內傷。”
“那外傷呢?她渾身都是血……”歐陽青催促道。
冷紫芙便擡了擡手,解開了凌夜的腰帶,忽而又說道:“你們能迴避一下嗎?”
歐陽青和凌風一愣,二人頓時漲紅了臉,紛紛背過了身去。
冷紫芙復又低頭解開了凌夜的衣裳,細細檢查了一番兒,道:“她沒有內傷,也沒有外傷。”
“那麼,這血都是……”
歐陽青嘴裡碎碎念着,擡眸便望向了冷辛夷,驚訝地說道:“冷辛夷!”
冷紫芙不緊不慢爲凌夜蓋好了被子,坐在了冷辛夷的牀沿邊上,輕輕搭了搭脈,道:“我二哥手腳經絡皆備利刃刺穿,所以纔會留這麼多血……”
“熱水來了!”門外傳來了師兄弟的聲音。
歐陽青揮手開了門,接過了熱水,衆位師兄弟便擁擠在門口,不停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二哥和離落師弟交手,被離落師弟所傷。”冷紫芙淡淡地說道。
驚得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無名小卒的離落,居然把修爲功力和歐陽青差不多的冷辛夷傷得這麼重!要知道,在龍仙派裡,屬歐陽青與冷辛夷二人的法術武功最爲厲害,衆位師兄弟即便是車輪戰也不能傷冷辛夷一絲寒毛。這個瘦削嬌小的離落,居然能……
“你怎麼確定是她傷了你哥?”歐陽青壓低聲音問道。
冷紫芙一壁碾碎了仙草敷在冷辛夷的傷口上,一壁說道:“青鸞山凌雲的絕技,決心決。”
“可決心決只有練到最高境界,才能驅使白綾穿透人體,她不可能有這麼高的修爲!”凌風否定道。
冷紫芙冷冷一笑,道:“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呢?難道,你時時刻刻都隨着你家家姐嗎?”
凌風一愣,對着冷紫芙的目光,凌風的心中竟然有了一刻心虛的感覺。
冷紫芙卻笑着站起身來,道:“離落師弟的功力不可小覷,各位師兄弟切莫再得罪了離落師弟。否則,你們的功力修爲還不及我二哥,到時候只怕還撐不到我們來救你了。”
話音落地,門外的師兄弟立刻咬着耳朵竊竊私語起來。
“憑什麼!等離落醒過來了,有本事再和我打一架!我就不信了,他一個新來的,在我們面前拽什麼拽!”喚作柳奚笙的弟子大喊道。
倏爾,另有三個人,分別喚作容雲鶴、簡玉珩和譚景明,都吆喝着要找離落比武。
歐陽青便趕緊勸慰道:“在事情還未查明之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當事者都昏迷不醒,各位暫且稍安勿躁,到時候我定當給大家一個說法。眼下,時辰也不早了,衆位師弟還是去操練要緊。”
歐陽青如是的一番話,纔將擁堵在屋外的衆人打發了。
凌風則端坐在凌夜牀邊,用熱帕子擦拭着凌夜的額頭,道:“那爲什麼凌夜到現在還不醒?”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一直稱呼她是姐嗎?怎麼,現在直呼其名了?”冷紫芙輕蔑笑道。
凌風悠悠轉身,笑道:“我怎麼稱呼,那是我的自由吧?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冷紫芙收拾着藥箱,笑道,“感覺,你對凌夜,似乎有某種情感似的……”
一陣風起,凌風倏爾已經掐住了冷紫芙的咽喉,咬着牙說道:“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我會割掉你的舌頭,用針線封上你的嘴!”
歐陽青蹙了蹙眉尖,道:“你哥怎麼樣?”
“我是我爹親手培養的煉藥師,你說我哥會有什麼事呢?”冷紫芙得意笑道,“我哥底子好,不過就是臥牀半個月而已。待我把他的手腳經絡連接好,打通經脈之後,就無大礙了。”
歐陽青這才稍稍安了安心,猶豫了片刻,又說道:“關於你大哥……”
“師叔的命令,不管你的事。我爹也責罰過我大哥很多次了,也怪他自己不聽勸,我爹也不會計較你的。”
冷紫芙說罷,留下了一張藥方是給凌夜的,便快步而去了。
而凌風更沒有多說一句話,也快速離去了。
歐陽青只當凌風是有什麼要緊事,可凌風卻是一路尾隨着冷紫芙,繞到了一座山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