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也在大夏王宮之中,衆人聚首之際,翠屏山中王禪也站在山頭之上,遠遠的一眼望向了大夏王城的方向,目中光芒閃動,若有所思。
“主人,心中可是已經有了決斷?”白素貞和xiǎo青站在王禪身後,見到王禪目光所向,頓時心中一動。知道王禪此人,最是公道,先前鳩魔什反反覆覆,幾次背叛,早已觸及到了他的底線,若非還要主持太yīn法壇,分身不得,只怕兩個月以前,就開始清理mén戶了。
現在,百日時間已過,王禪練法大功告成,連紅陽尊者,藍鳳凰和耿jīng忠這等高手都先後在他手下鎩羽而回,xiǎoxiǎo一個鳩摩世家自然更不放在眼裡。
“我如今元神凝練,愈發壯大,法力神通數倍於前,已經可以着手修煉北斗天宮中諸多神通,天下雖大,卻也大可去得了,當日那老奴心懷叵測,我不殺他,所圖着也不過是要尋個安靜所在,祭練法寶,恢復元神而已!奈何這老狗才,竟然還不知悔改,故態復萌,又帶了高手前來偷襲暗算,雖被殺死,卻始終都有隱患,叫我心中糾結不已,也只好親自去鳩摩家走上一趟了。”
白素貞點點頭道:“以下犯上,自然該死!不過主人卻不知道,鳩摩世家,已在東夷傳承了十幾代人,家族子弟數以十萬計,且歷代以來,族中多有雄才大略之輩,不甘屈居人下,早就在暗中積蓄勢力,把觸手伸展到了大夏王朝的各個所在。除了鳩魔什之外,據奴婢所知,他們這一家的老巢其實另有所在,那王城之中的宅院不過是拿來掩人耳目的,做給其他人看的。不過,奴婢到底所知甚少,主人此去王城,不妨抓個有些身份的,好好問問再說。”
“至於我和xiǎo青,就在此地等候主人功成歸來。”
“你倒想得清楚!”王禪看了一眼白素貞,忽然嘿嘿一笑:“我練法有成,山谷中的九座法壇都已經通了靈xìng,短時間內若有人前來攪擾,你們兩個也能隨時調動。”
話音一落,王禪腦後頓時飛出一朵青蓮,就地一落,化作圓桌大xiǎo,一下就把王禪托起在空中,倏忽而去。
這寶sè青蓮已經被王禪初步煉化,合於元神之中,稍一駕馭,便如臂使指,又是上古一縷靈根所化之物,神妙非常,真要全部祭練成功了,幢幢清光護體,真有萬法不侵之能。即便是現在,被元神法力一催,也是叫王禪神通法力,暴漲十倍不止。
若不是王禪不懂佛mén法訣,修行之道,只大袖飄飛,站在青蓮之上,就也有了幾分佛陀飛渡,普照大千般的出塵之態。
賣相實在好到了極點!
大遼河彷彿一條巨龍蜿蜒,將羣山環繞中偌大的一片草原牧場分成兩半,碧草青青,牛羊滿圈,卻正是東夷大夏有窮氏一十八族世代繁衍更生的所在。此時,五更剛過,東方天際微微lù出一絲魚肚白,順着大遼河上游的方向,就有一團清光飄dàng變幻,滾滾飛來,臨近王城不遠,突然化作一團,好似飛星墜地,落將下來,轉眼化作了一人,黑sè袍服,一襲披風,才一落地,便信步走進了王城之中。
這人自然就是王禪,以他的法力,幾百裡的距離,不過轉眼即至。只是礙於此地乃是一國都城,高手衆多,王禪也不願橫生枝節,這纔沒有一路飛了進來。
鳩摩家的祖先自從被元屠老祖放回東夷,就一直暗中積蓄力量,等着王禪的到來,雖然到了鳩魔什這一代,野心更大了一些,對於元屠老祖的懼怕降到最低,但根據白素貞所言,全族上下能夠知道當年那一段往事秘聞的,也不過是聊聊數人而已。且歷代以來,鳩摩家早已分爲明暗兩處,除了王城這一處之外,暗地裡還有一支便在王城之外的羣山之中,只是隱藏神秘,時常變動,十分不容易找到。
需要到王城中的鳩摩家找到一些嫡系族人,bī問出口供,才能暗地裡的那一支老巢所在。白素貞和xiǎo青從xiǎo就被鳩魔什擄來,幾十年裡也只是回到王城數次,知道的自然算不得太多,只在來時合王禪大略講了一下鳩摩家的概況。知道鳩摩家勢力龐大,歷代家主都曾到過婆羅mén教大爛陀寺學藝,更與東夷各地許多mén派的修士,練氣士有jiāo情。
尤其是近百年來,中央皇朝清洗境內各大mén派,剿滅大大xiǎoxiǎo無數宗mén勢力,有那運氣好的,逃到東夷,不知道被鳩摩家重金拉攏網羅了多少高手mén客。
總之,一句話,鳩摩家明裡是虛,暗裡是實。鳩魔什雖然是老祖宗,卻一直隱居在雲夢大澤中,這一代的家主,實是另有其人。
是以,王禪現在想要對付鳩摩家,隻身一人深入大夏王城,其實就是深入虎xùe,只是他依仗煉成黃泉大槍,已經是當世高手,並不懼怕。
鳩摩世家的府邸佔據王城西北一地,有廣廈千間,亭臺樓閣,此起彼伏,院牆高大,寬可走馬,四角碉樓上面,時刻都有人瞭望放哨,持弓警戒,就如同是一座縮xiǎo了的城池,再往裡看,天sè雖然還未大亮,但燈光照shè,亮如白晝,來來往往,到處已都是丫鬟僕人的身影。
王禪窺準方向,一路信步行來,走到院牆之下,自然也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鳩摩家的正mén一側,有一幢高樓平地而起,佔地不xiǎo,裡面住的都是鳩摩家四處蒐羅來的mén客,乃是效仿“中央皇朝”徵集天下人才的“集賢館”所立。連mén口站着的家丁僕人,一個個都是兩眼jīng光四shè,太陽xùe高高隆起,端茶倒水,伺候起人來,也能看到這些人手上厚厚的老繭,顯見也都是jīng通武道的好手。頗爲不凡。
再往裡去,燈火通明,主持這裡一應事物的館主,卻只是一個四五十歲,白白胖胖,身穿團huā灑金員外服,手中始終撥拉着一個大算盤,彷彿市井之中最俗氣的商賈。但久在此地居住的人卻都知道,這位看似人畜無害,臉上始終帶着和煦笑容的集賢館主,其實就是鳩摩家的大總管。
“中央皇朝人皇無道,聽憑兵家一家之言,窮兵黷武,大有罷黜百家之意。這一次yīn山大戰,元屠老祖橫空出世,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元神大成的高手,似乎連那黃石公和孫武子都不見了蹤影,只有龐太師一人回朝,據說也身受重傷。兵家三聖一下沒了兩個,自此之後,只怕天下就要大luàn了。”
集賢館中住的都不是普通凡人,既有行走天下的江湖豪客,也有練氣修真的練氣士,所以此時天sè尚早,但已經有許多人修煉完畢,坐在了大堂中,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是品茶聊天,或是低聲jiāo流,還有一桌几個身穿儒服的年輕書生聚在一起,縱論天下大勢。
當中一人,酒到酣時,面sè通紅,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長身而起,罵起了中央皇朝的當今人皇來。
“xiǎo兄弟,你們幾個儒生是從中央皇朝遊學來的吧?這些話,你再這裡說說還好,日後回到家鄉可是萬萬不要luàn說呀!豈不聞禍從口出的道理麼?到時候xiǎo心人頭落地。”
正對着賬本噼裡啪啦打着算盤的集賢館主突然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