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慈庵在君臨城不算是大寺院,不過在二百年前大燕在一位貴妃在這裡出家爲僧,因此得到了大燕姬氏皇族的保護和關照,隨之就慢慢的成了大燕姬氏皇子和七大世家女子們出家皈依佛祖的清修之地。
因此太慈庵即便是坐落在君臨城外的太慈山上,距離君臨城有三十多裡,可這裡治安很好,香火也很旺盛,更是名媛貴婦們許願和散心的好地方。
這天,李香蘭見李師師心情不好就開口邀她到太慈庵去散心,被李師師一口給拒絕了,因爲她已經被這門婚事給愁的沒了賞花遊玩的興致。
不過聽太慈庵裡住着一位夷族公主,而且這位公主跟九皇子姬輕塵有關,還是因爲避婚才居住在太慈庵。這讓李師師的心裡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就立即答應了李香蘭的邀請,兩人坐車出了李府向太慈庵而來!
坐在車上時李師師就不斷的向李香蘭打聽關於夷族公主白夢兒跟姬輕塵之間的糾葛以及居住在太慈庵中的一些情況,這讓耐心給李師師講解兩人關係和複雜問題的李香蘭心中高興不已,只要引起自己這個妹妹的注意,自己再側敲旁擊的提一點意見,自己這個看似溫順的妹妹一定會做出很多貞烈女子都不願意做的事情。
“香蘭姐姐,你說夢公主真的是爲了避婚纔去太慈庵精修的嗎?”李師師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啊,怎麼了?難道姐姐會騙你?”李香蘭很肯定的回答道。
“爲什麼去了太慈庵清修就沒有人逼婚了呢?”李師師不解的問道。
“因爲這是大燕皇族自家的寺院,當年有一個貴妃在這裡出家爲僧,而那位貴妃的兒子後來做了大燕的皇帝陛下,他下令將太慈庵劃到姬氏宗族裡,而之後我們大燕歷代君主都是這位陛下的子嗣和後裔,因此這座寺院到了現在依然聲名顯赫,不是隨便有人敢打主意的地方。”李香蘭不動聲色的解釋道,不過心裡高興的快瘋了,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妹妹越好奇,問的越多,對她的計劃就更加有利。
“至於具體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不多。”李香蘭很聰明的在埋下了個坑,繼續說道,“不過,我之前跟白夢兒公主有交集,這次我們去太慈庵想見她一面不難,到時候你再問她也不遲啊!”
“恩,也好!”李師師點點答道。
兩姐妹就這樣相互閒聊,到了中午時分終於趕到了太慈庵。
太慈庵雖然是皇家寺院,可門口既沒有守衛,門庭又不是很宏大,可以讓香客隨意出入,不過只限於女香客而已。
因此李香蘭和李師師兩人到了太慈山下,因爲趕車的人和侍衛全都是男的,他們的馬車就不能上山了,兩人只能步行上山。
兩人雖然出身李氏豪族,大家閨秀,可身體不弱,而且還因爲李氏是軍功世家,子女都要學習弓馬齊射之術,所以兩兄妹爬山時倒也不顯得很累,一個時辰之後兩人走走停停的到太慈庵門前。
庵前自有女知客做引導,將兩人領進庵中,就讓她們隨意,女知客自行退出了寺院,又回到了門口自己的位置。
李香蘭和李師師在大殿裡上了香,又跟寺院的支持說了自己的身份,說要準備住幾天。主持一聽兩人的七大世家中李氏的李牧之的女兒,就點頭答應了,讓身邊的弟子安排了房間,又給兩人端上了齋飯,兩人吃飯休息了一會兒,天色就晚了。
這時李香蘭跟一位太慈庵的女弟子說,自己跟住在這裡清修的夢公主相識,想見見對方,女弟子也不拒絕,就爲李香蘭去同傳了。
片刻,這位女弟子回來說,夢公主有請,讓兩人到後院相談。
“香蘭姐姐,你這麼厲害?這就可以見到夢公主了?”李師師也沒有想到,到了這寺院之後她才清楚了來這裡的人見一燕白夢兒有多難,可現在李香蘭的一句話就讓白夢兒答應自己自己姐妹了,這不得不讓李師師佩服自己姐姐的能力。
其實她不知道李香蘭在這過程中也使了計謀,因爲她只是給讓女子的給白夢兒帶了一句話:北方的天氣有點冷。白夢兒就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了,這才答應了見她們姐妹。
這時,月掛中天。
銀色的月光傾瀉在綠意昂然的院子裡,說不清楚的清新淡雅。而李師師跟李香蘭就在女弟子的引導下走到院子的小路上。漸漸的,兩人隱約之間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座亭子時,突然聽到裡從亭子裡傳出了琴音。
琴音斷斷續續,像是在哭訴,又像是在傾訴。
總有一股難以解釋的莫名情緒參雜在其中,使人聽了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之情。
“夢公主心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啊!”李師師暗自嘆息道,因爲她也會彈奏古箏,自然就從白夢兒的琴音中聽到了她的心聲。
兩人走進了亭子,女弟子就示意兩人自己過去,自己則是退出了院子。
“李香蘭和李師師見過公主殿下!”走進亭子,見到一身淡雅素衣的夢公主時,李香蘭開口說道。
“兩位不用多禮,請坐吧!”夢公主只是欠了欠身道。
“公主也喜歡彈琴嗎?”落座之後李師師問道,“不知道剛纔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噢,只是因爲一位故人喜歡,就跟別人學了幾天,不過難登大雅之堂。”夢公主苦笑一聲說道,“剛纔只不過興之所至胡亂彈奏而已,不是什麼曲子。”
停頓了一下就問李師師道,“難道師師姑娘也喜歡彈琴嗎?”
“還行吧!我從小就喜歡彈琴,是孃親教我的。”李師師說道。
“這麼說師師姑娘在古箏上下過苦功夫,不知可否在這裡彈奏一曲呢?”白夢兒卻開口說道。
“只要公主願意聽,我倒是很樂意。”見夢公主讓出了位置,李師師走到古箏前坐下,雙手搭在琴絃上,隨手一彈,清涼悅耳的聲音就從琴絃上傳出。隨即她十指撥動,就見琴音一變,一首淡雅纏綿的曲子從琴絃中傳出,漂到了虛空之中。
一曲彈奏結束時,李師師起身,將位置讓給了白夢兒。
可白夢兒沒有坐而是向李師師問道,“你怎麼也會這首曲子?”
“公主爲什麼會這麼問?”李師師不解的問道。
“這首曲子只有他一個人會,因爲是他創作的,只是後來他將譜子給了茗煙,我才能從茗煙那裡學到的它,你怎麼會呢?”白夢兒不解的問道。
“你說的他是?”李師師問道。
“是不是北遼王?”李香蘭說道。‘
“對,除了他,誰還能創作出這首《長相廝守》呢?”白夢兒說道,“這是他爲安樂公主紓兒創作的曲子。”
經白夢兒這麼解釋,一旁的李香蘭也奇怪了,自己的妹妹跟北遼王沒有交集,又不認識,怎麼會彈奏他創作的曲子呢?
見自己夢公主和自己香蘭姐姐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李師師這才解釋道,“這是我從七皇子那裡得到的,是我讓李長征跟七皇子要的。”
“噢,這麼說就對了。”白夢兒點頭道,“北遼王分四皇子和七皇子的關係不錯,七皇子有癡迷於琴棋書畫,他有這首曲子很正常。”
“不過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好啊!”李香蘭說道,“北遼王雖然被囚禁在王府,可是他跟二皇子和三皇子還有四皇子關係不錯,三位殿下之前還多次探望過他呢?而且北遼王身邊不是有一位他甘願忤逆陛下也要從離國迎娶的王妃嗎?想必現在的他肯定也不會寂寞的。”
其實李香蘭這麼說是刻意爲之,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爲剛纔能夠見到白夢兒而提出做一個交代。因爲白夢兒之所以見他們姐妹,就是因爲一句北方的天氣有點冷。意思是表示她要告訴北遼王姬輕塵的事情給她聽。現在她告訴了他的消息,說他現在很安全,過的還不錯。算是完成了跟夢公主的交易。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聽到李香蘭的回答,夢公主低聲自語道,隨即又道,“讓兩位見笑了!”
“公主真性情,讓我們姐妹佩服,怎麼說見笑呢!”李師師說道,再突然想到自己婚姻跟夢公主相差不了多少,心裡一疼,臉色神色一黯,就不說話了。
夢公主自然看出了李師師臉上的黯然之色,因爲有了剛纔李師師的撫琴彈奏,讓她對李師師好感大增,就不由得問道,“怎麼?師師姑娘有什麼心事嗎?要是願意的話,我倒是想聽聽,看能不能幫師師姑娘。”
“你們聊,我出隨便逛逛!”李香蘭立即說道,就離開了亭子。
因爲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場,沒準自己的妹妹就不會說出心裡話,纔會這麼識趣的離開。其實她也很想聽自己妹妹究竟想跟白夢兒說什麼,也想知道自己妹妹心中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