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拍拍胸口,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劉錯果然把自己的水缸都裝滿了。只是,劉錯是怎麼做到的?曉月感到很好奇。
幾名小道姑面無人色,她們啞口無言,她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此時她們心裡都已經知道被人算計了,當然這最大的嫌疑對象就是曉月。在離開後院的時候,她們自己的水缸明明還是滿滿的;她們也都看見了,離開的時候院子裡只有曉月的水缸是空的。
可是她們卻找不出指證曉月的證據,因爲大家都看到曉月是跟在老道姑身後過來的。也就是說曉月有不在場的證據,至少老道姑可以做這個證明。
那,不是曉月,又會是誰?
幾名小道姑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平常都是她們在刁難算計曉月,這次,卻是自己着了別人的道了,可是偏偏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幾名小道姑此時都是苦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愣在當地。
“都給我去提水,水缸沒裝滿,今晚不許吃飯!不許睡覺!”老道姑本來就沒好脾氣,這下更是暴跳如雷的叫喊到。
劉錯躲在圍牆後面看着院子裡發生的這一切很陰險無恥的竊笑着。
連曉月此時也覺得錯兒頑皮有點鬧得太過了。
老道姑瞪了那幾名小道姑一眼轉身離開,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轉過身來衝着曉月說道:“這兒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吃晚飯了。”
曉月不敢忤逆老道姑的意思,她跟在道姑身後也離開了此地。
幾名小道姑看着曉月離開的目光狠毒無比,似乎用這目光就能把她撕得粉碎;她們滿臉苦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提着水桶離開前往溪澗中提水。
這提水原本就是力氣活,本該男道士來做纔對,只是太蒼觀三個大殿一個煉丹,一個制符,一個煉器,這些都是太蒼觀裡的經濟來源;區區的提幾桶水又不會產生經濟效益,因此自然不會分出人手來幫忙。
至於功德殿算是太蒼觀的主殿,主要負責迎來送往,每日也是忙的應接不暇,自己的人手也是緊缺。是以最終這提水的事情就落到布草房的小道姑身上了。
待到幾名小道姑再次把水缸裝滿時已經又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她們提完最後一桶水後全都癱軟在地上。
這時候夜色已經很黑了。
幾名小道姑圍在一起合計:“我們留幾個人在這看着,其他人前去稟報師父,這樣也不會被人做了手腳。”
她們計議停當,果然分出一半人留下,一半人前去稟報老道姑。
劉錯倒是沒想到她們會來這一出,他其實也不想暴露了自己,反正今天也耍夠了她們替曉月姐姐出了一口氣了,劉錯思慮再三,還是悄悄離開布草房回到自己的藥園裡。
劉錯一夜睡到天亮,第二日起來行功,
到盆地藥園降雨完畢後他在山坡上獨自玩耍了一會,劉錯的玩耍無非就是爬樹掏鳥窩玩泥巴追着野兔滿山跑,他玩累了看看已到晌午,這才轉身回石屋裡去。
劉錯在石屋門口意外的收到一個傳音符,他看完傳音符打開禁制走出藥園,看見一個道童站在禁制外面,那個道童正是幾乎每個月都會來收取藥材的那個,因此劉錯倒也認識。
“道明師兄今日前來所爲何事啊。”劉錯站在當地腳下不叮不八滿不在乎的擡頭看天說道,他嘴裡稱呼對方師兄,可實際上就現在這個態度,那裡有一點尊師重道的樣子。
尼丘老道在閉關,劉錯就狐假虎威的擺出一副臭架子。他心裡明白自己是個孤兒可以依仗的是誰,如果自己不拿出點氣勢,別人勢必欺壓到自己頭上,正如昨日曉月被人欺負那般。
劉錯身份特殊,那名道童對劉錯倒也畢恭畢敬。
“大成殿神農長老由於要替鎮裡的一名員外煉製丹藥,需要用到藥園中種植的赤霞葡萄,特命我前來採摘。”道明反而朝劉錯恭謹的鞠了一躬說道,他心裡也明白對方侍奉的道長在太蒼觀裡的地位尊崇。
“神農長老可有說要採摘多少用藥?”劉錯聽言心內吃驚不小。
“神農長老說摘個四五串即可。”道明仍然拱手有禮的說道,若是有不明就裡的外人在現場,反倒會錯以爲劉錯是道明的師兄了。
劉錯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有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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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一會親自把赤霞葡萄送到大成殿去。”劉錯雖然心中驚訝,但是他仍然面不改色的說道。
“額,長老說正是要你自己送過去,直接送到功德殿裡就好。”道明叫住劉錯說道。
“送到功德殿,怎麼不是大成殿?”劉錯覺得奇怪,他皺了皺眉頭。
“這個,是神農長老這麼吩咐的。”道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劉錯回到藥園中向那片山坡上的葡萄藤走去,他邊走邊想:世上哪有如此湊巧之事,從來不成見神農用這葡萄來煉丹的,怎麼我昨天剛摘了三串,他今天就找上門來要。
劉錯不明就裡,他越接近那幾株葡萄藤心情就越煩悶:如今只剩兩串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怎麼交代的過去,這,這,這...
劉錯來到葡萄架下,他心煩意亂,情不自禁的圍着葡萄架轉起圈來,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不如,我直接了斷跟他們說葡萄藤上只結了兩串這不就結了。”劉錯想到這裡心中一喜。
“不對,剛纔道明說神農只要摘個四五串就好,明明葡萄藤上就是隻結了五串的,爲什麼說的數字會那麼準確?”劉錯心裡開始有點不好的感覺。
劉錯一屁股坐在山坡上,他在心裡開始算計起來:
第一種,我只說葡萄藤上只結了兩串,不過這個
說法貌似不可靠;
第二種,就說這葡萄被山上的麻雀給叼走了,不過這個可說不過去,盆地四周還有一層禁制的,飛禽走獸可是進不來;
這第三種麼,嗯,呵呵,劉錯想到第三種辦法,直接嫁禍老泥鰍,就說是他吃的!想到這裡劉錯舒展眉頭眉開眼笑起來:這個辦法可以試試。
劉錯心中有了主意,想到這裡一翻身跳起來,他摘下那兩串葡萄,不急不忙的朝禁制走去。
出了禁制劉錯一路往功德殿走去,直到走進了大殿裡這才發覺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功德殿的大廳正中是祖師伊夷的塑像,在祖師伊夷的塑像下,法明真人與神農真人分立兩旁,二人面色嚴峻。
另一邊正是昨日劉錯看見的那個老道姑與那幾個欺負曉月的小道姑。
那幾個小道姑正幸災樂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曉月。
曉月面對祖師伊夷的塑像雙膝跪地,她臉上淚痕兀自未乾,手心紅腫,手腕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曉月姐姐!”劉錯看見此種狀況心裡咯噔一下,他撲到曉月面前想把她扶起來。
“錯兒!”曉月推開了劉錯,她指着祖師塑像前供桌上的一串葡萄說道:“告訴姐姐,那串葡萄到底是哪兒來的?”
原來昨日剩下的最後一串葡萄曉月不捨得吃,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身上。今日早上來到布草房執事的時候看見昨天欺負自己的那幾個小道姑唉聲嘆氣無精打采的樣子,她們被劉錯戲耍多提了幾缸水,以至這天腰痠背疼甚至連空桶都提不起來了。
曉月自然是知道劉錯胡鬧,她心中過意不去,她也曉得這串葡萄吃了能讓人恢復體力精神,於是就把葡萄取出分給了幾個小道姑吃。
曉月心地醇厚善良,原本就不是記仇的人。
誰曾想到剛好這天法明真人來到布草房巡視,見到小道姑吃的葡萄眼熟,於是叫來神農真人鑑定,斷定這就是藥園中的赤霞葡萄,追問之下,幾個小道姑供出了曉月。
法明真人與神農真人立即招來曉月詢問,曉月起初還不肯說,無奈之下老道姑執行家法,曉月小小年紀如何吃得過打,最終說出了劉錯的名字。
其實神農在看到這串赤霞葡萄的時候,心裡就猜到此事與劉錯有關,只是要曉月親口招供,這樣人證物證纔算齊全。
只是尼丘老道在太蒼觀中地位超然,不便直接上門要人,當下神農略施一計,只說是自己練丹需要赤霞葡萄,這纔將劉錯引到功德殿來。
事已至此,劉錯也已經知道無可隱瞞,事先做好的各種算計此時已是都派不上用場了。
“不就是幾串葡萄麼,何苦把她鞭撻至此;葡萄是我摘下來給曉月姐姐吃的,我也吃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衝我來呀!”劉錯發狂,他計窮無招,歇斯底里的叫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