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急病

劉錯正打算離開這片樹林回太蒼城,可是身後的車廂裡卻傳來一聲驚呼。

“婉兒!婉兒!”中年婦女拼命搖着懷裡的小女孩叫到。

蕭漠一個箭步竄進車廂裡,他抓起小女孩的手,這才發覺小女孩兩隻小手冰涼。

“這,這可如何是好!”蕭漠心裡暗道不妙,一時間卻沒了主意。

劉錯好奇,他歪着頭想看清楚車廂內的動靜,於是就稍稍向那部車廂靠近了些,卻是被李冉與彩雲拔劍擋在了外面。

劉錯訕訕笑着,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蕭漠叫住。

“小道長,你既然是大成殿神農真人的弟子,那麼對醫藥一道可也略知一二吧。”蕭漠跳下車廂攔住劉錯用一種熱切的眼光看着劉錯說道。

“這個,我只曉得藥草藥性和如何控火煉丹,這治病救人我卻不會。”劉錯老老實實回答道。

蕭漠眼中有一絲失望閃過。

車廂中的那名婦女叫喊聲中已帶着哽咽。

劉錯見狀於心不忍,他終於忍不住輕輕問了一句:“車廂中可是一個病人?”

“實不相瞞道長,車廂中正是太乙宮宮主夫人師絮極其愛女婉兒。我就是那婉兒的叔叔。小侄女先天不足,一生下來就軟弱無骨,且整天神志不清昏昏欲睡,此次我等不遠萬里來到此地,正是想找太蒼觀的神農長老求些靈丹妙藥醫治小女。”蕭漠道出了實情。

“先天不足軟弱無骨,還整天神志不清昏昏欲睡,這不就是體質虛弱麼。”劉錯口中喃喃自語,他撓了撓腦門,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顆藥丸。

“這是我們道觀中道士自己平常服用的龍虎丹,有強身健體的功效,還有這是山上的靈泉水,你把龍虎丹化在靈泉水中給他服下看看,我也不知這藥是否對症,如若不行,你們還是趕緊趕進城裡找我師父神農真人去吧。”劉錯從揹簍裡取出那個裝滿了靈泉水的竹筒交給了蕭漠。

蕭漠有些將信將疑,婉兒的病從小到大不知尋訪了多少名醫高人,也拜求過許多煉丹術士,可是從來不見好轉,這道士簡簡單單一句體質虛弱就給下了定論,這叫他苦笑不得。

蕭漠回過頭向車廂看去,師絮正好也把頭探出車廂外,師絮接觸到蕭漠徵詢的目光,她內心掂掛着婉兒,所謂關心則亂,此時師絮也是病急亂投醫,她下定決心,重重的點了點頭。

得到師絮的首肯,蕭漠也就不再猶豫,他接過竹筒和丹藥,按劉錯所言如法炮製,也不知是丹藥的藥力還是靈泉的效果,總之婉兒喝下那藥水之後竟然就幽幽的醒來。

師絮見女兒醒來,這才破涕爲笑。一羣人這時都鬆了口氣。

蕭漠高興之於連連向劉錯拱手施禮忙不迭的道謝,劉錯見對方比自己年長且道行還很高深的樣子,怎敢受此大禮,反而手足無措起來。

鉄古是個直性子的人,他一生任意豪俠,這世間的世俗禮儀他卻不是很計較上心,鉄古上來拍着劉錯的後背說道:“小夥子不錯,如若你不嫌棄我這個粗人,咱們交個朋友如何!”

鉄古手心重,他覺得自己只是輕輕一拍,劉錯卻那裡吃得消,被那鉄古在背

上拍了幾下,劉錯腳下踉蹌,差點就摔倒,如此一來,劉錯臉上的表情就更加侷促起來。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老的就不要作弄這位小道長了。”此時師絮正好下的車來,及時幫劉錯解了圍。婉兒甦醒過來後師絮心情似乎也開朗了一些,此時換了彩雲進去照顧婉兒。

“婉兒剛醒,此時官道上太陽暴曬不宜趕路,不如我們再歇一會才走。”師絮對蕭漠鉄古二人說道。

“就依宮主夫人所言。”蕭漠與鉄古算算抱拳施禮說道。

“那位小道士可以請這邊說話麼。”師絮看着劉錯說道。

“太蒼觀大成殿弟子見過師長。”劉錯上前行禮鞠躬。

“這附近只有太蒼觀一個修道的宗門麼?太蒼觀都有多少弟子呢?”師絮打聽起太蒼觀的情況。

“這方圓百里只有太蒼觀一個修道的宗門,也只有太蒼城一座人族的城市。”

“太蒼觀自觀主之下還有四位長老,長老之下是爲居士,多爲拜觀投碟的散修;觀內弟子不多,四殿合計男女弟子二三百人,觀內弟子又分殿內弟子與殿外弟子的區別;除觀內弟子外,太蒼觀還招收了不少觀外弟子,每月發些月俸,傳他們一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格鬥擊技之術,日常安排鎮守太蒼城城牆,維持太蒼城城內秩序,管理城鎮集市商鋪等職。”

劉錯略微說了下太蒼觀的情況。

師絮點點頭,又詢問了些劉錯家長裡短的情況,這才知道劉錯原來還是個孤兒,師絮身爲人母,在得知劉錯的身世後,看待他的眼光裡,就多了些愛憐。

一衆人在小樹林裡等到日頭偏西,酷暑消散,這纔出了那片樹林,沿着官道繞開那座山脈向着太蒼城進發。

蕭漠,鉄古,李冉,彩雲四人仍是騎馬奔馳,另外兩匹駿馬拉着車廂,師絮靠在車廂門口,嘴角掛着一絲微笑看着在空中御舟飛馳的劉錯。

“小道長,你的身法挺不錯的呀。”師絮朝空中御舟飛行的劉錯說道,劉錯御舟藉助風力,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看過去似乎蠻瀟灑的樣子。

“幾位師長的馬匹也不錯呀,他們竟然是踏空而行的,真是奇怪,而且跑的還不比我慢。”劉錯好奇的說道。原來他故意晃來晃去的倒不是爲了顯擺自己的身法有多飄逸的樣子,他其實就是爲了觀察那幾匹馬,劉錯是搞不懂,這幾匹馬也修練過的麼,要不然怎會懂的御風飛馳。

在車廂兩側縱馬飛馳的李冉和彩雲都笑了起來,二人互相對望一眼,心裡不約而同的一起想到: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哈哈,小道長有所不知,這是天界的天馬和凡間的野馬交-配的異種,天生就會御空飛行!”鉄古一邊策馬一邊大聲對劉錯說道。

“天界!還天馬!”劉錯降下飛舟靠近鉄古身邊,他滿臉的迷惑與驚訝:“天界是什麼地方,哪兒除了天馬,還有什麼?”

聽見劉錯這麼說,李冉與彩雲再也憋不住,紛紛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師絮聽劉錯這麼說也是不禁莞爾,她笑眯眯的看着劉錯,覺得這個小道士呆頭呆腦的有點可愛。

“這天界啊,就

是我們凡間的修士飛昇之後去的地方。”蕭漠在一旁給劉錯解釋到。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劉錯這才搞明白,這麼說太蒼觀的祖師伊夷“白日飛昇太蒼山”就是飛昇上天界去了。

衆人沿着官道繞開迷離山多走了二三十里,穿過一片丘陵後眼前就是一片平坦的荒野,遠方一座城市影影綽綽的出現在沙塵之中。

“看,那就是太蒼城,我們快到了!”李冉馬鞭指着那座城市,興奮的叫起來。

師絮揭開車廂的窗簾,看着那撲面而來的城市的影子在眼前不斷的變大清晰,眼眶不由的溼潤了。這十餘日來日行千里的奔波,就是爲了要來到這座城市,就是希望瞭解這十餘年來內心的糾結。此時目的地近在眼前,內心莫名地激動起來。

一行人遠道而來,直撲太蒼城而去。到了城牆下時已是暮色藹藹。

此時城門已經緊緊關閉,守城的護衛不認識這些遠道而來的陌生人,卻認識身着太蒼觀道袍的劉錯,劉錯上前叫開城門,衆人這才一擁而入。

一行人簇擁着車廂往太蒼山腳下馳去,到了一個三岔口,李冉忽然示意車隊停下。

“師孃,此時天色已遲,現在去找神農真人多有不便;弟子在太蒼城中有一片莊園,環境幽雅,是家父留下的產業,就在城中太蒼山腳下,莊園離那太蒼觀也不遠;不如師孃與婉兒,師叔,師伯,雲妹先到莊園中安頓歇息,明日起早再上太蒼觀去可好。”李冉策馬來到車廂旁說道。

“就依你所言,我們就先到你的莊園中好了。”師絮就在車廂中說道。

劉錯就在三岔口與衆人分別,師絮看着劉錯的身影一直到消失,這才扭過頭回到車廂裡。

李冉領着衆人穿過城鎮向太蒼山腳下馳去,他們穿過一片面積極其寬廣的水稻田,沿着田埂來到一處四周稻田圍繞的莊園外。

莊園中有人遠遠看見一隊人馬向這裡而來,到的近前一看認出領頭的正是多年未歸的莊主公子,急忙打開城門將衆人迎接入內。一行人來到莊園大廳,管家上前問候請安。李冉見時候不早,交代管家將後院清靜幽雅之處安排給師孃婉兒等人居住,並規定閒雜人等不得擅入。一行人旅途困頓,用了晚膳後各自歇息,彩雲則是留在師絮房內二人輪流照顧婉兒。

劉錯回到太蒼觀,他直奔大成殿而去。劉錯來到殿外卸下揹簍,將今天一天採集到的藥草交給殿外弟子。

“劉錯,到殿內來,師父有要事吩咐。”有人在背後叫他。

劉錯回頭一看,和他說話的正是道明師兄,“咦,道明師兄,你們這麼早就回來啦,聚元果找到了麼。”

“進來再說吧,我們也纔剛回來,師父在裡面等着呢。”道明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劉錯收拾了下東西,跟在道明身後進了大成殿內。只見大殿水池旁站滿了殿內弟子,神農真人站在一堆弟子面前,等到所有人都到齊後,神農真人這纔開口說道:

明日一早我親自帶道明等六名弟子進迷離山脈深處採集藥材,在我未歸的這幾日內,大成殿所有事務交由你們大師兄李陽代爲掌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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