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幾年前,在我還在上大學時,南江曾經是一個城市,一個非身懷絕技不可闖蕩的城市,是我國改革開放的櫥窗,是一代青年們心目中的夢想之城。”趙長風說道。
杜紅軍的記憶也被趙長風的話語帶到了十幾年前,甚至是更早以前,那時候可以說是南江市最爲輝煌的時候,她在華夏大地上獨領風騷,是年輕人心目中的聖地,吸引着一批又一批青年人如潮水一般涌向南江……
趙長風繼續說道:“那個年代,南江市是改革大潮的發端,是先進思想的發源地,從‘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口號的提出,到‘龍口風波’,南江風采、南江精神總是佔據《華夏青年報》等報刊雜誌的頭版,在神州學子心中掀起一道有一道壯闊的波瀾。當時的南江,被成爲華夏國‘盜火的普羅米修斯’,以之爭朝夕之勢成爲思想解放的先驅,觀念更新的楷模,大膽創業與開拓進取精神的象徵。南江速度成爲華夏人意氣風發走向新時代拼搏進去的代名詞。南江確實創造了世界城市發展史上的奇蹟。人民日報曾經總結南江的精神就是敢爲人先的的精神,不爭論、大膽嘗試的精神,敢於創新,埋頭苦幹的精神。”
“可是從我畢業到現在還不到十年,再看看南江,再看看南江精神,變成了什麼?人民都說南江城市富了,南江人牛了,可是胸懷變得狹隘了,脾氣變壞了。是的,南江還在發展,可是他已經不再激動人心。而當年南江創業之初那些可歌可泣地故事,如今正在其他城市上演。當初南江的創業者早就吃夠了官僚主義的苦,才跑出來自立門戶,決心建造一個‘小政府,大社會’的體制。特區之特,在我看來,首先是在於政府職能之特,是特區政府有別於其他地區政府的職能轉變,從而使政府變得廉潔而高效。而現在呢,伴隨着南江這二十多年的發展,南江市的政府機構已經出現嚴重膨脹,和全國其他地區相比,南江市在政府效率上已經沒有什麼特色可言,甚至和其他城市一樣,出現了貪污**現象。”
“從這篇帖子中來看,南江和南江人似乎更關注誰拋棄了她,中央又給了哪一個城市什麼優惠政策。殊不知南江本身就是中央優惠政策空前絕後的受益者。南江現在還有制度創新、觀念創新的勇氣嗎?往昔朝氣蓬勃的城市如今變得暮氣沉沉,和別地大城市沒有什麼二致,那個作爲青年人心目中地夢想之城,年輕人心目中聖地的南江早已經死去。”
趙長風受到杜紅軍目光的鼓勵,把心中的一些思考和感慨全部都講了出來,等他全部說完,卻驀地發現自己剛纔講的話實在是有點多,有點過,甚至是不像一個黨地中高級幹部應該講的話。
身爲海州市常務副市長,這樣放肆地評價一個兄弟城市,還是在~東省有着舉足輕重影響力地城市的得失,實在是有點不符合官場的規矩。這可以說是官場中的大忌,趙長風以前覺得不會犯這樣幼稚的錯誤,可是今天杜紅軍的目光彷彿是有一種魔力一般,讓趙長風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所思所想全部講了出來。看來杜紅軍能夠當上粵東省地一把手,成爲華夏最重要一個省份的封疆大吏,絕非是偶然,從今天地情況來看,杜紅軍個人的魅力可見一斑。
“好啊,好啊!”杜紅軍點了點頭,“能夠想到這些,說明你對南江市歷史和現狀還是進行過一番有益地思考的。不過呢,有些觀點還不夠成熟,而且也比較零散,沒有形成一個完整地體系,自上而下完完整整地去思考這些問題。長風啊,你回去就這個問題再好好思考一下。從表面上看,南江市遇到的問題是南江市自己的問題,其實則不然,這已經成爲我省玉江三角洲地區,乃至我們粵東省全省普遍性的問題,南江現在遇到的問題,我省其他城市都大大小小或多或少地在不同程度上遇到過,當然你們海州市也遇到過,對不對?可以說南江現狀就是我們整個粵東省目前現狀的縮影。釐清這些問題,思考如何解決這些問題,不僅僅是對南江,也是對我們粵東省今後的發展都不無裨益。這些問題你如果想通了,理順了,找出瞭解決辦法,對海州市今後的發展也大有好處,是不是?”
“是,是。”趙長風連連點頭,“我回去就會進一步思考這個問題,爭取讓自己的觀點再深入一些,系統化一些,力爭找出一些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那就這樣吧。”杜紅軍彎腰從書桌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條特供香菸扔到趙長風面前:“這是你念念不忘的熊貓,拿去吧。”
趙長風立即眉開眼笑。抓起特供熊貓夾在腋下。腆着臉說道:“我就知道杜書記心疼我們這些基層幹部。那我就不耽誤您休息了。”
說着趙長風轉身要走。杜紅軍卻在後面喊了一聲:“站住!”
趙長風連忙又轉過身來。望着杜紅軍道:“杜書記……”
杜紅軍板着臉說道:“你可別光惦記着熊貓煙。記住。這次我還給你佈置了家庭作業!”
“是。是。我一定認真思考。認真完成!”趙長風笑着答應道。轉過身來。悄悄地吐了吐舌頭。看來杜老頭地特供熊貓越來越不好騙了。還要佈置家庭作業。奶奶地!
趙長風拜見杜紅軍的同時,海州市代市長王刻舟也在自己的老岳父,省委副書記路躍進的書房裡大吐苦水。
“爸,苗曉和趙長風兩個真的太不像話了。我這半年來規規矩矩地按照您的交代,努力接近他們,配合他們,試着爭取融入進他們,可是,沒有效果,根本沒有效果!他們不吃這一套!”
補償昨天晚上的第三更。書友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