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不緊不慢的給蔬菜鬆着土,嘴裡說道:“趙市長個離休在家被人遺忘的老頭子,無權無勢,怎麼能當得起你的請罪呢?”
“孫老,我知道,您肯定對我有些誤會。/
”趙長風橫下心來,不管孫金平怎麼想,他也要把事情說完,他說道:“我剛到海州不久,就發現海東新線一直停在那裡,嚴重的制約了海州市西北部,尤其是東江縣經濟的發展,所以才根據海州市的財力物力情況,主張對海東新線現有設計線路進行修改。我知道,海東新線現有線路經過青梅嶺,對青梅嶺山區人民脫貧致富有着很重要意義,但是這是在海東新線能夠順利建成的情況下。像現在這種海東新線停滯不前這種情況,即使規劃的目的再好,又有什麼意義呢?”
“而對海東新線現有線路進行修改之後,雖然青梅嶺山區的人民要受一點損失,但是東江縣整體上卻會因爲這次線路修改而獲得騰飛的契機……”趙長風一邊說着,一邊試圖觀察孫金平的神色,可惜孫金平這個臉被大大的斗笠遮蓋住,他什麼都看不到。
“趙市長,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市民,這些東西你沒有什麼必要跟我說,我也懶得聽。”孫金平蹲在那裡揮舞着鏟子說道:“至於什麼線路的利弊,你應該去找交通主管部門去陳述,對不對?我要侍候我的瓜瓜菜菜,沒有時間招待你們,請回吧!”
“孫老,請您……”趙長風還想說。孫金平卻叫道:“小楠,送客人出去!”
那個小小姑娘立即站到趙長風面前,做了一個兇巴巴的手勢,“走吧,爺爺沒有時間招待你們!”
趙長風大失所望,他本來以爲孫金平這樣爲官清正、兩袖清風的老領導只要把道理說明白,工作還是比較好做的,畢竟是小家重要還是大家重要,是少部分人地利益重要還是大部分人的利益重要,孫老應該能拎得清的,可是現在卻是這樣的結果,孫老甚至不讓他把話說完,就直接把他往外趕。難道說在孫老心目中,維護家鄉的一點蠅頭小利就那麼重要嗎?
趙長風也無心糾纏,就扭頭對鮑曉飛和老張示意,讓他們把手中的東西往屋裡搬,嘴裡說道:“孫老既然忙,那我就不打擾您了,這些觀音菜、年桔等特產是東江縣地鄉親們託我帶過來的,他們聽說我來看望老省長,非要讓把這些東西帶來,說是讓老省長嘗一個鮮。”
孫金平蹲在菜譜裡不說話,小姑娘就兇巴巴地攔着,不讓鮑曉飛和老張往往裡送。鮑曉飛和老張就轉過臉求救的看着趙長風,趙長風就遞了個眼色,鮑曉飛和老張就把手中這些土特產放在院子裡,轉身就往外跑。趙長風也把手中的袋子放下,不理睬身後的小姑年的急促地叫聲,跟着鮑曉飛和老張離開了孫金平的院子。
坐進車裡。老張和鮑曉飛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可以看出來。兩個人臉上都是憤憤不平地。顯然爲老闆受到孫金平這樣地對待感到氣憤。如果不是趙長風平時管教他們嚴格。恐怕兩個人早就出聲埋怨了。
趙長風臉色卻很平靜。雖然場面有些狼狽。但是結果他卻早有準備。當初去做劉兆東地工作。爲地就是防止孫金平這一關通不過。劉兆東是交通部地副部長下來地。到粵東來也是想做一番事業。這種京官地心理趙長風早就摸透了。他們背景深厚。並不在乎地方上錯綜複雜地勢力。而且急於幹一番事業。以證明自己比這些地方上出身地官員高明。尤其是劉兆東。還不同於別地京官。他可是交通部副部長出身。像交通部這樣實權部門。掌握地道路建設資金都是成百上千億地。每年省裡那些主管官員都眼巴巴地在交通部裡排着隊。指望着從交通部裡摳出一些錢來。用於發展本省地交通。而像劉兆東這種身份。一般省裡分管交通地副省長去了。他都不一定出面接待。大多都是下面地司長出面。只有省裡地省長、省委書記這樣地主官親自過去。才能請得動劉兆東地大駕。現在劉兆東到東省擔任副省長。無非就是鍍一下金。多一個主政地方地政績。爲自己將來地發展謀一份資歷。像他這樣地人。如果下決心要做一件事情。又怎麼會在意一個退休了三年多地副省長意見地左右?
趙長風心中做好了計劃。就掏出機密電話本。撥通了張秘書地電話:“張秘書。我是趙長風啊。我想找劉省長彙報點工作。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秘書一聽是趙長風。也非常熱情。他想了一下說道:天地日程安排地很緊張。我抽空給你彙報一下。至於能不能見到。我可不敢保證啊!”
“多謝張秘書。”趙長風笑着說道:“回頭有時間到我們海州去釣魚吧。蟒河水庫裡地大魚可是有上百斤重地呢!”
“趙市長。您還和我客氣?”張秘書笑着說道:“我也是天天侍候領導。脫不開身。等哪天有空了。我一定去海州蹭飯吃。”
掛了電話,趙長風就讓老張把車開到海州市駐羊城辦事處,開了個房間,在裡面靜靜的等着,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趙長風才接到張秘書的電話:“趙市長嗎?劉省長聽說你要見他,非常高興。
他現在正接待着一個美國商務代表團,沒有時間。中午吃過飯後他能擠出一點時間,一點半你到他的辦公室去,他在辦公室等你。”
趙長風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張秘書,那不是耽誤了劉省長中午休息嗎?”
張秘書一笑,說道:“趙市長,我跟你說一句實話啊。中午是劉省長雷打不動的休息時間,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接待過客人,沒有想到對你卻破了這個例啊!”
掛了電話,趙長風匆匆在辦事處裡吃過飯,就讓老張開車去省政府大院。進了院子之後,趙長風讓老張在距離省長辦公樓不遠地方一棵大榕樹的樹蔭下停着。坐了有十幾分,趙長風就雙眼皮就有些打架,最近爲了忙這條海東新線,真的把他折騰的不輕。鮑曉飛就在前面輕聲說道:“老闆,你打個盹養養精神,我和老張在這裡替你盯着劉省長的車。”
趙長風就輕輕的合上了眼睛,抓緊時間打個盹,待會兒要去見劉兆東,精神一定要養好。
閉上眼大概有二十多分鐘,趙長風感覺到有隻手在輕輕的推着他,他張開眼睛一看,鮑曉飛正從前座探過身來,輕聲說道:“老闆,劉省長的車到了。”
趙長風透過前面望過去,只見劉兆東邁步剛從一輛黑色的奧迪裡出來,邁步向省長樓走去。
鮑曉飛又打開手包,遞過一張溼巾,趙長風接過來擦了一下臉,頓時覺得精神百倍。鮑曉飛拉開車門,趙長風邁步下車,說道:“小鮑,你和老張在這裡等着,我自己上去。”伸手接過鮑曉飛遞過來的手包,邁步進了省長樓。
上到七樓,來到劉省長辦公室門前,趙長風輕輕敲了一下門,裡面傳來張秘書的聲音:“請進。”
趙長風推開門,張秘書就伸着雙手迎了出來,並把嘴往裡面努了一努。趙長風會心的一笑,裡面就傳來劉兆東的聲音:“長風嗎?請進請進。”
張秘書搶步上前,推開裡間的門,把趙長風領了進去。
趙長風一進去就連忙抱歉的說道:“劉省長,您好您好。真是不好意思,耽誤您中午也休息不成。”
劉省長站起來和趙長風用力握了握手,說道:“長風,你從下面風塵僕僕的趕過來,比我更辛苦啊。在基層工作不容易,我休息不休息算什麼?”然後又問:“苗曉同志和刻舟同志都還好吧?”
趙長風連忙說道:“苗書記和王市長都託我問候您呢!苗書記還說,這麼長時間也不見劉省長到海州去視察工作,是不是忘記了海州了?”
“呵呵,苗曉同志這是在批評我啊!”劉兆東摸着肚子大笑起來,“長風,你回去轉告你們苗書記,就說我回頭一定過去,到時候他莫嫌我煩就行!”
“劉省長,瞧您說的?我們基層同志盼望領導下去指導工作都望眼欲穿了,還怎麼會嫌……”趙長風笑着恭維道。
“趙市長,請喝茶!”張秘書泡了一杯茶端過來,小心的放在趙長風面前。
“多謝多謝。”趙長風輕輕釦了一下桌面,扭頭對劉省長說道:“劉省長,張秘書是個難得的人才啊,我這裡先說好啊,你什麼時候放張秘書下去鍛鍊,可一定要放到我們海州啊!我提前跟劉省長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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