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高聳且繁多的地精石柱則圍成了它的身體,而那些奔騰着,躁動着的地脈之力也正因爲它的貪婪吸取,不斷向它匯聚着,像極了金色的河流一般,變成了它的心跳和脈搏。
它腳下的大地則因爲它吸取了太多的地脈之力而寸寸崩裂,就像毫無節制的根吸光周圍土壤的水分,又把自己伸向了遠方。
這時候玄陰大陣的陣眼之中,老將軍彭千吾擔憂的看着那已經吸收很多地脈之力的龐然大物,心中悲觀的想着,就算是我們贏下了這場戰爭,離國也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沒個一兩百年是恢復不了的,這纔是真的傷筋動骨啊。可他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可是此時的高衛忠卻沒有什麼悲觀,反而非常的驚喜。離國居然還蘊藏着這麼強大的能量,早知道他早就用來退敵了,他管什麼國本氣運,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哪有握在手中的權力重要。
而且他這大半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壯觀的場面。雖然皇室也不乏修行者,但是和這個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至於跟胤國的這場曠世大戰,他全是在跑,根本沒和胤國正面交鋒過。
那位說了,既然這位擅長逃跑的離國皇帝親姐夫跑了那麼多回,爲什麼這一次這麼大膽,就敢到玄陰大陣這種兇險的一線陣地上來。
這當然要歸功於那位無量門門主的傳話人趙天生的功勞。他跟高衛忠說道,“這玄陰大陣絕對是牢不可破,就算是有個萬一,他師徒也能用地脈之力把高衛忠送出千里之外。”而且趙天生也演示了幾遍,每次都能把他送到千里之外的重鎮。這才把這位堂堂的皇親國戚留了下來。
此時玄陰大陣好像終於吸飽了能量,發出一聲滿足似的獸吼,然後黃金色的地脈之力像是有了靈性一般,主動爬上了無量門門主釋放出的那尊道人法相。法相表面像是穿上一層黃金色的戰甲一般,不僅如此,金色的地脈之力還把原本的道人變成了一個披堅執銳的黃金神將。
“這纔是大陣的真正顯現嗎?”就連一向有些自大的鋼牙都不得不對這位頂天立地的神將,生起幾分畏懼之意,這傢伙現在的威壓能跟老爹有一拼了。鋼牙在心中想道。
他原本以爲先前那巨大的道人法相,就是與大陣相結合的產物,他還能比雲天宗的那個老不死更強。沒有想到那只是那老道自己的法相。
“看來是一場惡戰啊。”按下他如何心潮起伏,暫且不提,單說此時的葉蠻他們,滿身青色閃電的鐵娘子此時是氣喘虛虛的想道,“這傢伙怎麼這麼能打,自己都是這種狀態了,依然是難以取勝。恐怕再拖的久一點,這傢伙估計就要佔上風了。”
“他那對虎爪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威力如此之大,而且傷口癒合速度也是非常的快。這傢伙是天生的獸化的血統,還是某種邪異的功法。他聽說魔族的功法似乎就有這種用法。”
這時候地面開始輕微的震動,黃金神將的光芒乍現,她甚至不用看,僅用靈識就知道趙天龍那傢伙成功了。既然玄陰大陣已經建立,她還在這裡拼什麼命。
想到這裡,她身形一閃迅速撤離戰場,她一點也不擔心這傢伙會追上來。因爲據她觀察這傢伙雖然難纏,但這傢伙速度的持久力還是不如自己的。他如果執意要追,只會落入自己的圈套。
其餘幾個戰場也是一樣,陶鐵跟盔甲男這對鋼鐵直男肌肉對衝了數百次也沒有分出誰輸誰贏。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和黃金神將的強大靈力,盔甲男只能無奈選擇撤退,他的身上閃耀出屬於地脈之力的金黃色光芒,在一陣刺眼的炫光下,盔甲男消失不見。
這時提着雙錘的陶鐵驚訝的有些合不攏嘴,心想這傢伙還會這種招數,難怪捱了自己這麼多錘依然毫髮無傷,連那件漆黑的盔甲都不曾破損,只是有幾處光亮明顯暗淡了許多。儘管是這樣,陶鐵也想有一件那樣的盔甲,這時候他再看着到了此時才悠悠醒來的黑虎,氣就不打一處來。儘管它是因爲先被盔甲男針對,纔會被打暈,但是那些陶鐵纔不管,有氣就是得撒出來,黑虎又免不了一頓胖揍了。
至於雪兒那一面,唐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管這傢伙怎麼想要突破,他的灰色能量都像遇到了剋星一樣,完全使不出力氣,而那丫頭火球也似乎是無窮無盡,根本停不下來。面對這樣一場毫無意義消耗戰,唐傲果斷選擇撤退,他是離國這一方第一個沒有見到黃金神將就撤退的傢伙,當然他唐傲壓根就不是守規矩的人,他只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第一個出手是這樣,第一個撤退也是這樣,當初被關進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更是這樣。
雪兒當然也沒有在追趕,因爲只有她知道,當時她的處境有多危險。只要她稍有鬆懈,就會被那無孔不入的灰色能量潛入進來,那後果簡直不可想象,更別說使用什麼大招了。而且她還感覺到某種異常邪惡的東西,在那種不知名的灰色能量中。使她的小朱雀都避之唯恐不及,這讓她的火焰能力再次大打折扣,現在能夠逼退他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其實這一次的失敗完全都怪那個該死的白無常,要是他不小看自己,要是小師弟在場,她肯定能夠輕鬆拿下這個令人噁心的傢伙。這時候的雪兒完全不考慮,是她自己把小師弟給推走的,跟人家霍雲龍完全沒有關係,這大概就是劍神宗大師姐的特權吧。
按下他們如何進行接下來的戰鬥暫且不提,單說狩牙少年這一邊。這個時候的狩牙少年倒是沒有在意天神們的言語,只是看着此刻奄奄一息的桂山,心中是五味雜陳,想起都是自己害的人家這樣,苟有恆就再也忍不住想要跳出去,跟這幫自詡爲天神的傢伙們轟轟烈烈的幹一場。
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有人卻拉住了他,他轉身剛想要發火,只看見布莊老闆一副可憐兮兮得樣子,怒氣瞬間就消失了一半。
布莊老闆看着少年面色有所緩和,才大着膽子說道,“少俠,我知道您是個有能耐的人,但是就是再有能耐,門外那麼多天神你也是送死。尤其是那個天神老大真的是鬼神降世啊。”
苟有恆叫他這一拉也冷靜了許多,心想也是就連桂山也只能束手就擒,自己又豈能蚍蜉撼樹。但就這樣被勸回來太沒有面子,所以他對布莊老闆說道,“我朋友就是被處刑的人,我豈能不救。”
布莊老闆說道,“救也要分方法,你這樣救無異於飛蛾撲火。如果等他們回去,你再潛入巨熊嶺勝算大很多。”
布莊老闆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這是自己說的話。這要是在打家劫舍的山寨裡,自己還不得混個狗頭軍師噹噹。布莊老闆收回自己這沒用的思緒,現在還是把這位災星一般少年請走爲上。
至於他是否會死在那幫怪物手裡,自己一個凡人是愛莫能助的。等這聲勢浩大的天神儀仗隊過去之後,狩牙少年開始尋問,布莊老闆有沒有進入巨熊嶺的途徑。
布莊老闆想說,“沒有。”但是看着這如災星一般少年,還是決定說實話將他送走。我認識一個叫朱老六的傢伙,他是負責把巨熊嶺上送肉的,他或許能夠幫你。
狩牙少年故作疑惑說道,“我自己去啊。”
布莊老闆一看這架勢,也就只能長嘆一聲說道,“我帶你去。”果然災星不是那麼容易甩掉的,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
所以沒有什麼廢話,他們就找到了這位叫做朱老六的屠戶。這位朱老六人如其名,體壯如野豬,手裡一把殺豬刀,頗有些兇悍的氣質,而且他的店是這條長街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應該是沒少受到巨熊嶺那邊的關照。
狩牙少年手裡要是沒有兩下子,都怕這傢伙給自己一刀。老闆跟他說明了來意,屠戶直接勃然大怒,就差把他們當即攆出去。他把布莊老闆拽到一旁低聲吼道,“顧老五,你不要命了嗎?你居然敢跟天神作對,你難道忘了那麼被巨型生物襲擊的村民,你忘了老三是怎麼死的了。”
苟有恆看着這傢伙既想吼出聲,又怕街上人和自己聽見的樣子有些好笑。但是他忍住了,沒有笑出聲,因爲這時候要是笑出來很容易被人打的。
那位叫做顧老五的布莊老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低沉的說道,“當然沒忘,但是那傢伙也不是好惹的啊,而且他已經殺了十二天神中的兩位。”
“啥?”屠戶朱老六不敢相信看了看苟有恆壓低聲音說道,“就是他殺了十二天神其中的兩位?”
布莊老闆顧老五像是有些炫耀說道,“不是親眼看到我也很難相信,就這點大的孩子居然能殺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