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劉崇,文韜,秦修,你們三個留一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秦修還想問三個小組裡怎麼都沒有自己的名字,就聽到了宋思飛的命令,他看了看同樣不在分組名單中的文韜,立刻意識到,宋思飛留下他們,必然是另有任務。
而且,秦修望着散盡的人羣,暗自揣測,這還是一個需要保密的任務。
劉崇過去將會議室的門關上,宋思飛拿着一份文件,低頭瀏覽着。少頃,才擡起頭來,給秦修和文韜一人發了一份文件。
“連城被抓後,我們找到了他盜取的文物,但是與博物館丟失物品的名單對照後,發現還少了一件東西。你們手裡拿的,就是這件古物的資料。”
秦修看過去,文件中是一件玉珏,色呈明黃,環形有缺口,大約手掌大小,樣式輕薄,兩面有龍紋雕飾。
他在古董文物這方面並沒有什麼見解,瞄了兩眼,就直接跳到了下面的文字介紹。
明太祖在位時,金陵是明朝的首都,太祖與皇后的陵寢孝陵,就坐落在鐘山風景區內。
金陵市博物館裡的明朝文物,多是當初對明孝陵進行考古挖掘時發現的,但這塊玉珏卻不在其中,而是後來有一位民間藏家主動捐獻給博物館的。
據有關專家考證,推測這塊玉珏是明朝早期的物品,但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卻是一概不知。
“來歷不明,用途不明,但連城盜走的文物中,偏偏只少了這麼一件玉珏,如果不是意外,就說明這裡面隱藏着大秘密啊。”
秦修暗自想着,就見旁邊的文韜沉思片刻,忽然說道:“玉珏,一般都是成雙成對,博物館丟失的,就只有這一件麼?”
宋思飛說道:“丟失的就只有這一件,而且,當年那位藏家捐獻給博物館的,也就只有這一件。”
看樣子尋找玉珏的任務就是要交給他們兩個,秦修是剛入職的新人,有些話不太好聞,文韜卻是沒有這個顧忌,他直接問道:“隊長,按理來說,抓到了連城,即使丟了一件文物,也不關咱們國安的事情了。你留下我們兩個,怕是因爲這件玉珏,還有些別的牽扯吧?”
宋思飛給了劉崇一個眼神,後者配合默契,立刻心領神會,出門警戒去了。
然後,宋思飛又拿出一枚鈕釦樣式的設備放在桌上,是秦修曾經見過的防竊聽裝置。
即使在國安基地,丁字隊的會議室,仍要如此鄭重其事的防範,秦修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你們可都記得明朝歷史上的‘靖難之役’?”
宋思飛緩緩講起了歷史,“明朝第二位皇帝建文帝,是明太祖的孫子,因爲太子早亡,順應嫡長子繼承製度,在太祖死後,登基稱帝。”
“建文元年七月初五,明太祖第四子燕王起兵反叛,戰爭持續三年。建文帝缺乏謀略,任用主帥不當,致使主力不斷被殲。燕王以燕京爲基地,適時出擊,靈活運用策略,經幾次大戰消滅官軍主力,最後乘勝進軍,於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攻下帝都應天,也就是現在的金陵。隨後,建文帝失蹤,燕王登上帝位,是爲明成祖。”
“靖難之役,建文失蹤——莫非,這件玉珏竟是開啓建文遺寶的鑰匙?!”
宋思飛剛說完,文韜已經驚喜交加地喊了出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思飛,那灼熱的視線,就好像是色狼見了美女,貪財鬼見了鈔票。
“咳咳!”
宋思飛也受不了文韜這猛烈的盯視,沉着臉咳嗽了幾聲,訓示道:“文韜,你加入國安已經有三年了吧,咱們國安的紀律你可都記得清楚?你要是生出了重操舊業的想法,我可饒不得你!”
“嘿嘿,隊長你說什麼呢。我文韜既然棄暗投明,就萬萬不會再幹盜墓這行當了。只是你也知道,我是家傳的手藝,聽到這自古相傳的建文遺寶的消息,難免有些激動。這可是我們盜墓行裡的傳說啊!”
沒想到文韜加入國安之前還有這番經歷,只是他現在不斷地在褲腿上搓着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秦修看到了,很難相信他的保證。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宋思飛自然更難相信文韜的保證。
但尋找玉珏這件事,宋思飛也是剛從總隊長方鐵衣那兒得到消息,連城盜寶只是表面,更深處還關係着其他厲害人物和秘密,以至於他在國安基地,都不敢保證消息的絕密性。
宋思飛幾經斟酌,最終卻是選定了文韜和秦修兩個人。
他表情嚴肅,沉聲道:“你們兩個聽好,這件事情非常重要,絕對不能疏忽。現在盯上玉珏的勢力不止一家,你們兩個直接對我負責,我授權你們便宜行事,秘密調查,一定要以最快速度,將玉珏找到!”
“是,隊長!”
“明白!”
宋思飛嚴詞厲色,秦修和文韜也是端正心態,凝重以對,他們異口同聲地答應着,然後,又聽了宋思飛一番叮囑,並且相互商量好計劃之後,才留下文件,前後出了會議室。
金陵一市之地,僅城區面積就有近三千平方公里,地大物博,秦修與文韜兩人,要想找到被連城藏起來的玉珏,就好比大海撈針,難如登天。
兩人各有搜索秘術,分開行動自然多出了幾分成功的機率,因此,就約定各憑本事,如果有了線索,再做交流。
出了國安基地,已是夜深人靜。
月照晴空,幽垠長天就如一襲輕紗籠罩世界,上面點綴着明亮的星辰,一閃一閃,好似神秘的精靈在眨着眼睛。
秦修孤身一人,走在寂靜的長街上,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耳邊,唯有自己清脆的腳步聲,在身後流連回響着。
“這次任務,有點不對勁兒啊……”
秦修嘆了口氣,頭一次因爲加入國安而生出了後悔的心思,誰能想到,剛解決了連城的事端,貌似就又捲入了一個了不得的漩渦之中。
宋思飛給他們佈置任務的時候,安排劉崇在門口警戒,還在會議室放了防竊聽裝置,他這是在防備誰?
宋思飛說,有不止一個勢力盯上了玉珏,這些勢力,是不是也包括國安內部的某些人,或者說,與國安關係密切的一些人?
國安,似乎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這些紛亂的思緒在腦海中交織着,秦修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踏入了漩渦的中心。
無論宋思飛如何隱瞞消息,恐怕從秦修開始尋找玉珏的時候,就會有不止一雙眼睛在暗處盯着他。
除非,玉珏被找到,明確地交給其他人手中。